作為境外回國乖巧人員,原本一切順利明天就酒店隔離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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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境外回國乖巧懂事人員,原本一切順利明天就酒店隔離結束了

結果今早九點接到疾控電話,說要把我單人緊急轉送到更高級別的醫學隔離點,補加更多檢測,讓立刻收拾東西。一個小時之後疾控在樓下催,於是帶行李下樓,這次待遇變成單人救護車+好幾個全副武裝的消殺……

拿到前面兩次核酸結果,均陰性,疾控說是剛剛的消息,我之前下飛機後,機場分流廳裡另外一個區的一個人現在確診了,於是我們那個時間點到分流廳的人劃為密切接觸者,全員轉進專門隔離密切接觸人群的觀察站(是另一家完全由醫院疾控接管的酒店。

家人聽了立刻驅車來酒店送厚外套,出酒店大門上救護車的時候兩人就等在街上,於是看到了,和家人就這麼見了回國後第一面——由於身邊都是全套防護服的疾控人員和一輛救護車,路人紛紛閃開很遠,就我家兩位戴著口罩往跟前走,大聲跟我說別緊張噢,檢測OK很快回家,我說沒事沒事你們才別緊張,還安撫地笑了一下又想起戴著口罩也看不到……場景很離奇也很難忘。

結果厚外套也是隻好送上救護車沒來得及穿就到了,站在外邊等疾控的人換防護服來採樣檢測,室外有風,工作人員把大廳區域消殺後喊我去大廳裡站,覺得穿的不多吹吹風感冒了會麻煩,又怕餓到了身體狀況不好,立刻安排餐食,告知很快入住後午飯就會送到、一切放心。這邊觀察站和隔離酒店不一樣,檢測和食宿全部免費,當然也更嚴格()外賣什麼的基本都涼了[二哈]房間裡給了一袋基礎洗護,給了全套床品……雖然很嚴格但每一步工作人員都很耐心,各項工作都有安排,隨時提出建議他們立刻聽取修改,能深深感覺到他們也時刻都在動腦筋。

就想起我回來的路上,在美國機場安檢,那邊境內飛得太少忘記安檢細節了,能選擇的衣物又很有限,最終犯了嚴重的錯誤,衣服穿錯了。按美國步入式安檢機器的標準,需要脫至身上沒有帶拉鍊的jacket為止,但我為了長途飛行溫度合適,是把衛衣材質的開衫當hoodie穿的,按規則被判定為“外套”也就是jacket,要脫,導致需要脫防護後再脫三層衣服,只保留最後一件貼身半袖。當時幾層防護+排隊跑路,最裡面半袖那層已經汗溼,脫到開衫時就渾身發冷,我跟安檢人員及其上司商量裡面只有這麼一件背心一樣的貼身衣物,汗溼了暴露很容易出問題,又是非常時期,作為內襯的衣物也放進安檢箱亦有暴露的風險,讓我穿著這件開衫過吧可以摸一下有沒有問題,答不可,規定就是規定,只要是開衫也就是jacket,有拉鍊,不管多輕薄,裡面不是隻有bra就必須脫掉。本質當然不摘口罩問題不大,但我最終還是因為這一個疏漏需要承擔這個規則的風險,且我並不是一個人,在場不少人被迫如此——當時三月下,美國已經數字激增,機場在播放紐約州長訪談,危險程度可見一斑,但機場沒有任何工作人員戴口罩。每見到類似顯然會助長傳播的設置我也明確告知和勸說,但所有反饋仍然是“規則如此別的不管”,事實上是把懶於積極完善措施和規避責任的行為美化成遵守規則。當然更本質的是不在乎疫情(。我到LA機場時看到笑容燦爛的漂亮姐姐站在取行李的區域作引導,問航站樓之後忍不住遞了口罩,因為她站在這裡會和不計其數的各地到達者說話,她旁邊正在諮詢的小哥是重災區NY到達,但她熱情謝過之後我走了幾步回頭去看,還是沒戴上口罩。

反觀國內第一次做完咽拭子取樣後,我前一個妹子因為採樣劇烈咳嗽了,我走過去時就建議先對座位區域消殺,因為要坐在同一個地方摘口罩仰頭張嘴取樣,醫護就讓我換區域站立取樣,對座位區域消殺。今天到房間後接受了更多更進一步的多部位採樣檢測,也是一樣,絕大多數細節他們都想到了,邊邊角角的如有提示也是立刻評估參考積極應變,而且工作人員大非常都溫和耐心。

雖然真的都很累。

他們沒說,但是我最開始入住集中酒店當晚十一點多還接到公安電話做信息確認,後面幾天不斷接到各層公安、疾控、社區電話收集信息,問得都非常詳細,我現在是能流利背出幾趟航班起落時間航班號座位號,尤其是好幾通電話是晚上九點多接到的——我覺得以他們這樣的工作強度態度,就算冷淡些也非常合理,但是沒有,好幾通電話裡對方語帶安撫,確認後不忘叮囑我諸如“一切OK,別緊張,十四天你就能回家啦,別怕”。我就只會跟每個人不斷地說謝謝謝謝你,不緊張,你辛苦了真的辛苦了。

真的大家都是完成工作,但是大都帶有很多的關懷和人性,有太多人一直在為此辛苦工作了,跟家裡說到這些每每哽咽,我覺得至少就記下這些哽咽,記住每一個微小又不可或缺、一直負荷運轉的崗位上每一個人。

最後請各位朋友勿擔心,我不想發回程記錄就是因為怕看到留言關心然後我又做不到逐個回覆,覺得接受了太多各位的關懷,實在很有心理負擔()不用擔心,真的只要配合工作、好好吃飯、每一步謹慎走流程就是了。

感謝這片土地上每一位可愛的人。我必須說、也看到不少外國朋友這麼說:儘管確實,個人或集體導向的文化各有其作為主流而無限延伸或異化出的利弊,但在如今這樣特定的情境裡,中國式根植在骨血裡的群體關懷文化,在我這一路作為渺小個體的感性認識裡,就像是人類社會的火種——平常不太見得迫切需要、也會在一些時候有過熱的可能——但如今我們全人類浸在冰河裡,我們確實都需要這份熱量。

作為境外回國乖巧人員,原本一切順利明天就酒店隔離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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