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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四十三年。
京城突聞噩耗,皇帝駕崩,太子繼位,國喪,舉國哀悼。
一時之間,改朝換代。
一朝天子一朝臣,今夏在府上瞧著三歲的小小和青青,這日子,過得太快。
陸繹忙壞了,半月在皇宮未回府,岑福也是,晚晚來過兩趟,見陸繹也沒回,只得回府等信。
岑福升了錦衣衛經歷,比往日更忙。
那晚晚帶著娃娃回烏安幫住了幾日,聽說謝霄最近和白家姑娘商量著婚事。
謝霄總算要成家了,姻緣的事,真的不能強求,兜兜轉轉,岑福和謝霄都有了歸宿。
桌旁姨給青青擦嘴,安慰今夏,這陸繹深受新帝器重,忙得是國家大事,過了國喪就好了。
今夏聽著,心下就是不安。
世宗在時,還念著公公陸廷的好,蠻照顧陸繹,可這新帝,捉摸不定,大人不會吃虧吧。
都半個月未回府了,不知道陸繹在皇宮都在做什麼。
心裡惦著陸繹,飯也沒吃幾口,不想等來了聖旨,皇上宣袁今夏進宮。
今夏接到聖旨時,心下更加不安。
她雖然是六扇門捕快,去過三法司、神機營,皇宮在世宗在時,去過兩次。
都忘了。
新帝繼位,宣她進宮所為何事?
也罷,至少能看到陸繹,今夏現在就想見陸繹,別的都不怕。
面聖可不能敷衍,弄不好掉腦袋的事。
想了半天,還是換上了極少上身的禮服,頭飾麻煩姨細細拾綴了下,這一打扮,還真有些錦衣衛指揮使夫人的氣派。
拜託姨照顧好小小,青青。才放下心,跟著太監進了宮。
那宮裡,今夏見著也是稀罕,這邊瞧瞧,那邊瞅瞅,氣派威嚴,她也不敢多瞧,微低著頭,跟在太監身後。
也不知走了多久,來到殿外,太監通報:"錦衣衛指揮使夫人,六扇門捕快袁今夏到。"
今夏才進了朝堂。
這就是大人平日上朝的地方?也是夏然爺爺上朝的地方吧。好生氣派。
都說帝王自帶威嚴,這剛踏進殿中,就覺得生冷,今夏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
微微瞧著,那最前面,右邊站著筆挺身姿的背影,飛魚服?大人果然在。
大人在,今夏安了心。
今夏還未跪拜,就聽頭上一聲嗤笑:"陸繹,你可賭輸了,願賭服輸,今晚宿在宮中,陪朕再下一局。陸夫人可沒穿官服。"
陸繹略一回身,卻見今夏穿著一身禮服,服飾頭飾極其講究,連胭脂妝容都細細拾綴了,哪裡有平日的樣子。
陸繹單膝下跪,叩謝新帝。
今夏跪在地上,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聽頭頂傳來太監宣旨,說了一堆繞話,聽著,聽著,今夏眼圈漸紅,連連跪拜,謝主隆恩。
前首輔夏言實乃忠臣良將,嚴嵩父子也已正法。
陸廷已去世,夏家滅門案沉冤得雪,夏府自此解封,賜予袁今夏,就算作新帝贈與陸繹的新婚禮物,自此天下皆知,陸繹是新帝最信任的錦衣衛指揮使。
那袁今夏是前首輔夏言的孫女,新帝念六扇門楊程萬極力舉薦,便封了袁今夏為六扇門名捕,等楊程萬年老請辭之時,即刻任職六扇門總捕頭。
自此陸夏兩家,和和美美,均為為朝廷效力,保家衛國,不可懈怠。
今夏覺得像是做夢,坐在宮裡的偏殿,看著一桌子吃食,竟然沒有食慾。
從朝堂上來到偏殿,皇宮禮節繁雜,今夏穿著禮服,走路都不便,就坐在這等陸繹,想著新帝總會讓她見陸繹吧。
後半夜了,今夏實在撐不住,本就是哭了一場,現下睏倦襲來,竟是困了。
再醒,三更天,今夏揉著眼睛,見自己身著裡衣,身在被子裡,一旁躺著陸繹。
一肚子的話想問,卻沒想到怎麼開口。
"醒了?"陸繹也醒著。
今夏想問他為什麼這麼冒險,有了小小與青青,也不顧著兒女安危,萬一新帝一生氣,也抓他進詔獄,若再來一次,今夏實在不敢想。
想著就掐了一把陸繹胳膊,頭卻埋得低低的。
來偏殿後,今夏哭了好一會,眼睛估計現下都是腫的。
心下又是感動,又是後怕,也不知道說什麼。
陸繹手從今夏脖子後面攬過今夏肩頭,淡淡開口:"怪我?"
陸繹輕嘆開口:"我爹雖然故去了,嚴嵩父子也已經正法,但我陸家始終是對不起夏家,雖然夫人原諒了我,你們一家都原諒了我,可我自己不能原諒自己,說了賠給你,就要賠給你。
以後小小青青長大了,難道讓我告訴他們,是他們的爺爺,害死了他們的外公、爹爹和孃親嗎?"
陸繹說著,有些哽咽,卻是難受了。
今夏伸著手,為陸繹擦眼睛。
袁今夏啊袁今夏,你到底嫁了個怎樣的人,他說把自己賠給你,就真的賠給你。
今夏湊過去,貼著陸繹的胸口,繼續睡了。
她的大人,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這件事定是籌謀良久,斷然不會有事的。
以後,官場、府裡、天上地下、今夏都要守著他。
今夏想裝睡,頭上又傳來陸繹的聲音:"為夫只告到一日假,天亮陪夫人回夏府吧。"
今夏貼著陸繹胸口,點了點頭。
"爺爺,爹爹,孃親明日小小就要回家了。"今夏靠著陸繹,這一次,真的睡著了。
天一亮,岑福就帶著錦衣衛先回了陸府,招了二十幾人去打掃夏府,皇上昨日發了皇榜,京城的百姓也都知道了夏家翻案的事,姨和師父大楊他們,自然也是知道的。
未到晌午,那夏府居然收拾得一塵不染,一絲破敗氣息都沒有了。
今夏和陸繹到府門前時,師父、大楊、姨、家人都在。
院中擺了兩桌,楊嶽下廚,早已準備妥當,就等陸繹今夏回府。
今夏抬頭,那夏府二字匾額,也擦得亮堂。
那門檻前擺著一個銅盆,裡面有些木頭,見今夏來了,孃親點上了火,要陸繹今夏跨著火盆踏進來。
不知道是什麼習俗,陸繹牽著今夏,一齊跨進來。
門後鞭炮聲起,噼裡啪啦的放了好一時。
好生熱鬧,不知道的,還以為誰家新娘子三天回門呢。
這一日,與之前在陸府擺家宴又不同,這次是在夏府,今夏自己府上。
入座後,陸繹為自己斟滿杯,為今夏斟滿杯,二人相視一笑,對著一旁的空地,撒了上去。
那是對著已故的親人,敬的酒。
而後,陸繹一一為楊程萬、林姨、孃親、楊嶽斟酒,端著酒杯,
第一杯敬楊程萬。
敬楊捕頭,當年忍辱負重,收今夏為徒,當自己閨女般疼愛今夏長大。
第二杯敬林姨。
敬林姨當年桃花坳救了自己命,也救了今夏的命,沒有林姨,陸繹沒有今天。
第三杯敬今夏孃親。
敬孃親這些年將今夏照顧長大,謝謝孃親同意今夏嫁進路府。
第四杯敬楊嶽。
楊嶽見自己也有份,都坐不住了,就要站起,一旁上官曦,按住了他。
敬楊嶽不是親哥哥勝似親哥哥,沒讓今夏受過委屈。
平日陸繹總是一張冷臉,也不愛說什麼話,今日,聽得他們心裡都是一暖,原來陸繹心裡明明白白都記著,只是不說。
這頓飯,便是團圓飯吧。
敬完這四杯酒。
自此,陸言兩家,真的,和和美美,再無嫌隙。
楊程萬見著眼熱,站起來拍著陸繹的肩道:"陸繹,待我……我真的有交代了,謝謝。"
楊程萬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夏家翻案,心中感懷,多喝了幾杯,真是高興。
林姨擦了擦眼睛,想著以前和姐姐,夜晚就愛坐在院中聊天。瞧著一旁今夏的兩個娃娃,在一旁扒著碗裡的菜,吃得津津有味。
"姐姐,小小嫁了好夫君,你就放心吧。"
宴席散後,他們陸陸續續走了,院中空了,岑福和下人收拾著碗碟。
這桌宴席是酒樓做的,碗碟也要送回去。
陸繹牽著小小,今夏牽著青青,跟著今夏去消食。
府中轉了一圈,最後來到府門前,陸繹想起了什麼轉身對著今夏道:
"你那個時候五歲,就站在這,我十歲在那裡,爹爹牽著我的手回府,
我回頭望你,你把手裡的紙魚背在身後,我跟你說話你也沒聽見。"
今夏好奇:"你說了什麼?"
陸繹抱起了小小,回身看今夏。
只見陸繹看著今夏,喃喃開口:"我說,你的紙魚真好看,你也好看。"
今夏頭一轉,臉就紅了。
原來緣分那麼早就定了。
今夏拉著青青,拽著陸繹回府:"大人,我爺爺書房裡,可有一整個收藏架子,現在都空了。"
"夫人想收藏什麼?銀子?"
"大人說過我嫁進來銀子我管,現在兌現吧,銀子不用收藏。"
"手銃?"
"手銃一把就夠了。"
"那夫人想收藏什麼?"
"要不,你給我寫情書吧。"
"攢夠了,拿去賣?"
"可以誒。"
"袁今夏!"
……
兩個人進了府中,今夏循著回憶,和陸繹走走停停,陸繹抱著小小,今夏牽著青青,一間屋子一間屋子逛。
今夏記得的,就把小時候的事,說給陸繹聽,記不得的就搖頭笑。
本是陰天,午後陽光灑在窗柩上,手邊牽著大人,真是暖呢。
錦衣之下番外。
補一個和和美美番。
#錦衣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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