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顯漢家男兒鐵血志節之《風雪西域》二十一、拯救大兵耿恭

前言: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東漢明帝年間,奉車都尉竇固率領大軍在天山腳下大敗北匈奴。大軍東歸後,匈奴血洗都護府,後兵鋒直指分駐兩地的耿恭、關寵部。耿恭率部兩守金蒲城,後退守疏勒城,六百漢家男兒以血肉之軀抵擋著數萬匈奴夜以繼日的進攻。水源被斷,將士們喝馬糞上擠榨出的水汁,糧草斷絕,以牛筋皮革充飢,飢餐胡虜肉,令匈奴心驚膽寒。西漢有蘇武,東漢有耿恭,漢家男兒譜寫了一曲時代壯歌!

二十一、拯救大兵耿恭

第二天,天氣晴朗,柳中城城內,大漢軍隊列隊排列,主將段彭、王蒙、皇甫援三人騎著高頭大馬,和莎娜王妃告別後,就要班師回朝。

“將軍,範羌闖營求見”。一哨兵飛馬上前稟報,

“帶上來”。段彭命令,兩個兵士押著披頭散髮的範羌走近。

“範將軍,大軍就要班師,你公然違抗命令,可知何罪。”段彭威嚴的喝問,

“末將知罪,等營救出疏勒城中的將士,要殺要剮,範羌悉聽尊便。”範羌朗朗回答,

“這……”段彭無語,

“將士們,疏勒城中還有幾百將士等我們救援,如果此時不救,他們就只有等死一條路了,是男子漢的就跟我翻越雪山,營救他們!”範羌哭喊完,“撲通”一聲跪倒,給將士們磕頭,

“殺向疏勒城,營救受難將士!”一士兵大喊,

“殺向疏勒城,營救受難將士!”將士們群情激憤,都跟著大喊起來,聲音震天雷動,響徹雲霄。

“王將軍,你看這……”段彭問身邊的王蒙,

“真是忠義之士,將軍,您就決定吧”。王蒙說。

只有經歷過人間煉獄的堅強戰士,才能明白此次營救的重大意義,範羌泣血請求營救疏勒城,令全體將士無不動容,紛紛要求追隨範羌前往疏勒城。段彭、王蒙、皇甫援諸將最後決定分兵兩千,由範羌帶領,翻越天險天山,前往疏勒城,救援耿恭部。

範羌沒有耽誤時間,即刻啟程。

雄偉的天山山脈將車師國分割為南北兩部,通往疏勒城的道路極其艱難,二千名漢軍將士艱難的翻越白雪覆蓋的天山山脈,道路崎嶇難行,海拔升高與冰雪天氣使得氣溫更低,山風呼嘯,寒徹骨髓。英勇的士兵們克服了種種常人難以想象的惡劣環境,翻越著一座座大山。一陣風雪起,行軍更加困難,但每個人心裡都清楚,每往前邁進一步,離疏勒城又近了一尺。

雪花飛舞,飄飄灑灑地落在疏勒城上,這是一座小而堅固的石頭城,城牆上的累累箭孔刀痕和城下堆積如山的匈奴屍體,明白地告訴著世人,這裡曾經發生過怎樣驚心動魄的激戰,城內幾乎沒有人的氣息,更象是一座靜寂的村莊。冬季的嚴寒和萬丈寒冰,使得匈奴的攻城部隊望而卻步。大單于下令匈奴軍隊後撤十里紮營,把守住通往疏勒城的各條路口,等來年冰雪消融後再攻城。匈奴人相信寒冷與飢餓足以擊垮任合一支意志堅強的軍隊,因為軍隊是人組成的,沒有食物就會餓死,沒有足夠的棉衣便會凍死,這支漢軍在他們的眼裡插翅難飛了。車師後國已經投降匈奴,原先招募的車師民兵死的死,逃的逃,散的散,耿恭數百人的守軍,在經過缺水、斷糧、缺衣以及夜以繼日的戰鬥後,有的死於保衛城池的激戰中,有的死於飢餓與寒冷。到現在,漢軍只剩下最後的二十六個人。雖然已經是正月,但漫長的冬季似乎沒有退去的一點意思,又是一場大雪,使得積雪深達丈餘,入夜之後,一片沉寂籠罩著這片荒涼之地。

昏暗的月夜下,耿恭帶著十二名將士在城牆上觀望,這哪裡是十三個戰士,分明就是十三個野人,頭髮蓬亂,衣著單薄,滿身的汙垢,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烏英公主走了過來,她還是那麼的明亮秀麗,和這十三個野人顯得格格不入,只是瘦削多了。他徑直走到耿恭跟前,和他一起爬在城頭上,將士們見她到來,都陸續走開,最後城頭上只剩下他們兩個。

“公主,耿恭不值得你這樣,明天,你還是出城去找國王和王妃他們吧,耿恭沒資格拉上你一起送死,今生無緣,我們來世再見”。耿恭說,

“將軍,自從見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認定你是我的男人,要死,咱倆就死在一起”。公主說,

“公主,我耿恭不是人,是野獸,連人肉都吃”。耿恭說,

“將軍俠骨柔腸,這不是你的本性”。公主說完,耿恭把公主摟到懷裡,他感覺到她單薄的身子在他懷中瑟瑟發抖。他耿恭何德何能,在即將赴黃泉的路上,還有這麼個異邦美女相陪,死也足惜了。他長滿鬍渣的嘴在她臉上亂啃,找著她的小嘴,二人熱烈的擁吻起來,時間凝固了,這個世界上好像就剩下了他們兩個。

“不好,匈奴來了”。突然城牆上觀察哨一聲叫喊,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也打破了兩人的迷夢,耿恭從淺淺的夢中驚醒,放開烏英公主,兩人放眼望去,星星點點的火把,由遠及近,是衝著疏勒城來的,估摸有一二千人,看不清對方的面孔,連穿著也模糊不清。這也許是最後一戰了,耿恭心裡想著。“全體集合,準備迎戰!”他的聲音依然洪亮而堅毅。他喊完,從角落裡稀稀拉拉的冒出一支隊伍,個個衣裳襤褸,鞋襪都磨破得不成樣子,與其說是一支隊伍,不如說是一群叫花子。將士們往城牆上搬運石頭,嚴陣以待,只等耿恭下達命令。

城外的隊伍越來越近了,突然,為首的一人跳下戰馬,持著火把,朝著城頭揮舞,將士們都愣了,他們的神經忽的繃緊了,難道這……,不是敵軍?沒有人敢這樣想。靠近,城下的人開口喊話了,還衝著城頭揮舞著雙手:“耿校尉,我是範羌,大漢朝派軍隊來迎接校尉和將士們回家”。

範羌,真的是範羌嗎?

耿恭與他的士兵,日復一日的等待著,等待著,無數個日日夜夜,望穿秋水,他們早以為此生再也無法見到祖國的親人了,但是在這個風雪之夜,他的老部下範羌不期而至了,而且還帶著數千人馬。將士們聽清了,看清了,這真的是大漢的軍隊!所有的人都扔掉武器,在城頭上歡呼雀躍,激動的淚水奪眶而出,城頭上“大漢威武”的呼聲在不遠處的山谷間迴盪著。耿恭憔悴而堅毅的臉龐上沾滿雪花,呵氣成霜,他用力向範羌揮手,“範羌”,他想叫喊,但此時卻不知用何種語言來表達此刻的心情,一時哽咽無言。兩百多個日日夜夜,他們堅守著這彈丸之地,以區區數百人,頑強的頂住了匈奴數萬大軍一波接一波的進攻,疏勒城在戰火的洗禮中已經千瘡百孔,但仍然堅強地屹立著。面對這最後的幾十名勇士,來救援的二千名漢軍官兵肅然起敬,以最高規格的軍禮,表達著對英雄們最深的敬意。將士們打開城門,與祖國的軍隊相互擁抱在一起,禁不住熱淚滿面,泣不成聲。

彰顯漢家男兒鐵血志節之《風雪西域》二十一、拯救大兵耿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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