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洋過海到徐州

那年的春節還未走出,印象中好像是元宵節的前一天,我孤身一人在午後的兩點來鍾,乘坐火車奔赴徐州,這次千里出行是為了去見一個人,那個人跟我有很深的源緣,至今每每提起來都會讓我心碎不已。

漂洋過海到徐州

認識她是在網上的一次鬥地主當中,她的牌技很一般,但她清秀的臉龐讓人很是讓人心愛,兩顆高高的丸子般的髮髻,額前垂下很長的兩綹黑髮,這在當時好多女孩子都喜歡不已的一樣髮型。一身素白,清冷的面龐上似乎掛著兩行未褪的淚痕,這更加讓人愛憐不已。於是在遊戲結束後我主動添加了她,我試著和她聊了會天,她沒有過多的吐露自己的心酸,只是在她的個人簽名處有這樣一句話:你走你的路,你以為逃出家庭就是一步好棋,你錯了,未來的歲月你將會在痛苦和煎熬中度過。我似乎嗅到了一絲清淚掛腮的來源之處。談話中我問她你是哪裡的,她倒問我聽說過淮海戰役嗎,那次戰役就發生在我的老家,簡簡單單的幾句聊天,我不相信能打開她的心結,但至少讓她能記住我,在後來的聊天中,她給我留了電話,我也慢慢知道了她的故事,她和丈夫是在外地的打工中相識,當時兩人相談甚歡且如膠似漆,婚後不久添了一男孩,可就在以後的日子裡,這男的被一女老闆心儀,於是就在一個風雨之夜男的不辭而別,蒸發消失。我找勁了天下的最勵志的故事,所有最完美的結局,去勸慰她,去溫暖,去喚醒她將要枯死的心。就這樣,我們在寒來暑往中加密了關係,在長期的通話往來中更加了解了對方。這次應該是我們長達幾年的認識中第二次見面。

列車披星戴月,星夜疾馳,我的心也開始放飛,在列車上,我們通了電話,知道她已定好了酒店,是站外不遠的如家,房號隨後也發了過來,看到這串溫馨有加,情意綿綿的數字,再想到我們見面時的場景,我怎能心靜似水。車趕到徐州站,已臨近凌晨時刻了,我和她在酒店門外見了面,我跟她進了房間,我們沒有禮儀性的握手寒暄,也沒有擁抱,只是彼此對了對眼神,隨後笑了,笑過之後就像老朋友一般,隨意開來,話題也多了起來,整個房間飛揚著久違不見的愜意,一晚上,我們交談甚歡,從最初的相識,到她的生活,到她的恢復平靜後的生活,到她自營小店的生意往來,一晚上,我們平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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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帶我到了雲龍山,當時我並不瞭解這座山的過往和源緣,只是像一個孩子一般蹦蹦跳跳爬臺階,她只是遠遠的看著我,眼裡流露出淡淡的笑,下坡的時候我看到一個迎面而來的老太太,我問她你媽媽是不是這般歲數,她笑了笑說,她媽媽要比這人年輕,回來的路上,我接過了她胳膊上一直挎著的提包,裡面不知裝了什麼東西,老沉了,不覺心裡冒出一股深深的歉意,一路上我只顧著自己,全然不知她手裡的包竟是如此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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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她要回去她生活的下邳去了,我送她到車站,她走進驗票口的衝我笑了笑,擺了擺手,然後又拿出非常6+1李詠經常擺弄的拇指和小指姿勢,說了聲電話聯繫,然後就頭也不回走進了車水馬龍的站裡,從此,我倆又是天各一方。

我揣著我倆在一起的回憶,徒步走在徐州的街道,想著我們在一起說過的話,我的心很茫然,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卻沒有一個相識的人,我不擔心我會碰到熟人帶來的尷尬,我用腳步丈量著這個陌生的城市,我用腳印記錄著這個城市的點點滴滴,我不知道每條街道的名稱,我用手機拍下了大街上的人流,拍下了河岸上的垂柳,低眉垂頭的柳樹似乎興致也不高,暖意融融的日頭把眼前的初春把弄得像夏日的光景,整個後背不時癢來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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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上了姍姍來遲的返程列車,我都沒有收到她打來的一個電話,這次,我給她帶來一部蘋果4手機,說真的,我不是大款,這筆銀子讓我猶豫再三,當時的蘋果真的可以和當下的華為比肩一二,所有的女孩子又是對蘋果手機獨有情衷,看得出當時她也挺高興,我不知道她急於擺弄這款新手機的緣故,還是別的原因,始終沒有打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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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的一段時間裡,我們彼此之間始終沒有電話聯繫,都用沉默來宣示著什麼,後來收到她的一條短信:欠你的錢我會慢慢還,彼此之間的過往就此放下吧。我不知道究竟錯在哪裡,頓時我感覺放飛多年的春天,最後卻換來一把秕穀,心有多遠未必就能走多遠。有時候一廂情願的付出和思慮,本身就是一種差錯,甚至就是一種愚蠢。

漂洋過海到徐州

耳邊響起了一首歌叫《飄洋過海來看你》,裡面的歌詞似乎在說我的遭遇,只是我的結局和主人公有所不同,如今我手裡攥著除了回憶還有滿腹的心酸,那點點滴滴的過往,那敘事般的歌詞,讓人禁不住淚流滿面,現在的我很偏愛這首歌,每次音樂緩緩響起,我都會沉醉於那如煙的過往,那故事裡的人,也正緩緩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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