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高一分科後開學的兩個多月裡，班上的同學漸漸熟悉了個差不多，各種“小幫派”也相繼形成，更有因為所謂的“情投意合”而達成的戀愛關係。
在一來一往中，我漸漸注意到了班上一個女孩兒，她叫許霖，許霖的相貌並不出眾，個子不高，我認識她時，她俏皮中有有些羞澀。
許霖的學習成績不是太好，但總歸比較努力，上課即使不太能聽懂，也強迫自己用心聽著，不會了就寫下來，或許是學習方法的問題，她的成績總是不見起色。
許霖在班上的人緣還算不錯，因為她比較外向，所以男女人緣都能過得去，也很樂於助人，而與她關係不錯的男生中，就包括我。
我和她的座位離的比較近，前後桌這樣的位置，一有時間她總喜歡用筆戳我一下，或是問題，或是聊天。有時候在我上課正思考問題時，她猛地戳我一下，然後我扭過頭，問她：“何事”？
“嗯？什麼？不是我啊。”她一本正經的說道。
當時我們都是單人單桌，獨自成列，我不知道除了她還會是誰……
每當這時，我一定會忘記剛才老師講的那個問題的思路，然後，從頭開始想起，她知道我底子不錯，所以並沒有什麼可擔心的，時不時的總是喜歡“干擾”一下我的腦回路，以此來滿足她適時的娛樂心理。
久而久之，我也把這當成了一種習慣，每當寫作業累了的時候，就扭過頭找她“嘮嗑”，這次倒成了我影響她了，不甘心的我一定會強行收下她的筆，讓她不得已而聊天。現在想來，那時候的自己，挺混蛋的。
考試過後，我的成績依然在前排，而她的成績，依然要從後開始數起，我記得這個時候她會在我背背狠狠地給上一拳：“為啥你上課也一直說話，你的成績扎就不落後？”
我聳聳肩：“誰知道呢，可能是老師算錯分了吧。”
說歸說，鬧歸鬧，每逢考試前我會幫她補習，也算是為了彌補對她的影響的那種“破壞”。我一直認為我天生不是做老師的料，一道題，我心裡清清楚楚，一到給她講，總是模模糊糊，最後搞得我也迷糊了，她依然沒聽懂，這時候對於她的埋怨，我只能笑笑不說話：我也很無奈啊。
高一暑假的七月份，慣例會選擇補課，我也每逢暑假都會期待，畢竟自己的生日就在暑假，不過我一直沒弄明白，為何有時候在七月，有時候會在八月。這一年，在七月。
作為“好哥們”的她自然已經知道了我的生日，我開玩笑問她準備送我什麼禮物，她的話：“送你一角”。
“一角？你給我一毛錢就想把我打發了嗎？”在我還沒有搞明白的時候，她伸腿就朝我這邊過來，見勢不妙，趕緊躲。“原來這就是一角（腳）啊，算你狠”。
很快的，到我生日那天，雖然是暑假，可是補習班並不放假，那天中午，我在家簡單“慶祝”一番後幾天早早的來到了補課班，因為我有預感，許霖不會真的給我“一角”。
大約過了有十分鐘，她來了，手機提著一個精緻的禮品袋，袋子不大，顯然是個應該是個比較精緻的小禮物，我滿懷期待的看著許霖朝我走來。
“生日快樂，喏，你的生日禮物，不知道該送你什麼，這補課期間我也來不及準備了，就給你挑了一款洗面奶，這個牌子還挺不錯，我有個開化妝品店的姨推薦的”。說完她把禮盒掛在了我的胳膊上。
“許霖，我很正經的要給你說一句，謝謝”，然後條件反射下的我邪魅的笑了笑。
這倒給了她一個理由：“呵，沒個正經，回家用用看效果怎麼樣，過敏了概不負責啊，反正你也長得醜”。
收到禮物的我那一整天都像開了花，不停得樂。
02
從高一到高二上學期，我和許霖之間的交際是最多的，關係也相應的越來越“鐵”，週末閒了也會約她一塊兒出去玩兒，不過始終沒有衝突最後一條界限。我們，還是朋友。一切都似乎是在意料中發展。
高二下學期那年，許霖開始和外班的同學接觸，每天總會有三三兩兩的人叫她出去，當然，都是女生。
她回來後依然像彙報工作一樣的告訴我她今天認識了幾個人，那幾個人有什麼特點，其中的xxx今天居然和她男朋友開房了。我依舊每天的聽著她的“嘮叨”，等她說完，我就指著牆上的“高考倒計時”牌，她總會“切”的一聲不以為然，好像高考對她來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存在。
一年上午的課間，我正低著頭力戰一道數學題，“許霖”，一個粗獷的男聲像百米衝刺一樣鑽進了我的耳蝸，我猛地抬頭，看見門外站著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長的略有點兒帥。
“嘿，哥們兒，幫忙叫一下許霖”。
我用手指了一下自己，意思“是在跟我說嗎？”
那男生點點頭，我扭過頭看見許霖正趴在桌子上睡覺，從我的角度看，初升的太陽灑下的陽光打在她的臉上，顯得那樣的動人，從認識她開始，從未有過像今天這樣細細地觀察她，我的心慌了一下。
“許霖，門外有人找你”，我邊說邊用手把她搖醒了。
“嗯？誰啊？”許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直起腰來看向門外，猛地她的眼睛一亮，瞬間有了精神。
許霖很快的跑了出去，很快，他們兩個消失在我的視線中，“蹬”的一下，我的心像是掉到了深淵，說不出的那種失落。
直到第二節課下課，我都沒看見許霖的身影，在第三節課上課的時候，她回來了，我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這次沒等她告訴我，我主動問她去幹嘛了，她只說出去轉了一圈，也就沒多說什麼，我也沒再問下去。
只是在那一刻，我感覺我們之間變得有些陌生。
之後的每天裡，我都能看到那個男生來找許霖，而每一次，許霖都會耽誤那麼幾節課才回來，回來後她還是照樣的和我開玩笑，只是我，沒那麼熱情了，因為她給我的感覺，讓我不解。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大概有兩週的時間，那天我一進班，就聽見班裡有人討論“聽說許霖和xxx戀愛了”，我不以為然，她戀愛了怎麼會不告訴我呢。
等她到班之後，我準備一問究竟，果然，她戀愛了，而男主，就是那個男生。
我心裡酸酸的，卻還是說了一句“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居然都不告訴我”。
她雲淡風輕的道：“我以為你知道呢，咱班的人都知道了，怎麼，你就這麼不關心我”？
我用力的拉了拉臉上的每一塊肌肉，讓它們擠成一個“微笑”，“可能吧”，說完我就恢復了常態。
後來的時間，許霖還是會經常曠課，這與我認識的那個努力的她漸漸有些不符，我權當這是戀愛帶來的“負面影響”。
那天，我聽見許霖同寢室的女孩兒說許霖昨晚沒有回寢室，聽說是和xxx在一起，這讓我有些難以置信，雖然戀愛，但還不至於吧，我認識的許霖不會這樣做。
“行了，不確定的事情就不要討論了，這事兒也能亂說？”在我的干涉下，好在這樣的討論暫時停止了。
介於這種問題的敏感性，我忍住沒有去找她對質，只是任由這種討論越來越盛，終於，在一幕偶然撞到的場景中，我似乎相信了所有的“流言蜚語”。
那是我剛剛上完廁所回教室的時候，我看到許霖和那個男生在教室門口說話，正當我準備從他們旁邊過去的時候，那個男生低頭吻住了許霖，這著實讓我吃了一驚，當時整個走廊都是同學，他們就這麼大膽的“一吻定情”了。
然而下一幕更讓我意外，那個男生在抬頭的那一瞬間，許霖伸手挽住了他的脖子，又吻了上去，當時的我就在許霖的旁邊不到一米的位置，我清楚的看到許霖來不及嚥下的食物在他們二人的舌尖無情的被“攪拌”著。
我頓覺“噁心”，快速跑進教室坐到座位上，回想剛才的一幕“這是我認識的那個許霖嗎？還是那個俏皮真實的許霖嗎？”
從那以後，我和許霖之間的話就少了，她不說，我也不問，加上座位的調整，我在班裡的最前邊，她在班裡的最後邊。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那個中規中矩的女生開始學會頂撞老師，違反校規校紀，這所有的一切，在她身上，都成了一種常態。
03
自那以後，我多次聽到許霖類似於“夜不歸宿”這樣的消息，只是再也不像開始那樣，我習慣了，要麼就是說，我接受了這個現實。
高三的許霖因為“撒潑”“不可理喻”而在班裡被人處處詬病，我想去維護，只是我想不到有什麼理由或者以什麼樣的方式去維護，因為，那一切，都是事實。
高三那年，當所有同學都封閉在高考那種緊張的氣氛中時，許霖依舊“我行我素”的早出晚歸，或者是早出不歸。那時候的她，已經比之以前顯得胖了，失去了一種自然的美感。
我曾經試著去和她交流，試圖去找到以前我熟悉和喜歡的那個許霖，只是，她一張口的“汙言穢語”和不可一世讓我不戰而慄，我敢說，她的那種言語上的“開放”程度絕不亞於班上的任何一個男生。
高考她如期參加了，意料之中的她考砸了，不過她對這一切都顯得並不在乎。
高考過後，有同學在網吧見過她，她依舊和那個男生在一起，那時的她，學會了抽菸。後來聽說那個男生和她提出了分手，只是許霖利用開房的“誘惑”又留住了他，還聽說許霖在高考後曾跟家裡鬧了矛盾，連續兩個星期沒有回家……
高考過後的我，和許霖失去了聯繫，那年暑假後也不再聽到有關她的消息。
而我，只希望，她的未來，不再受傷。
文／青木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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