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假如生活欺騙了你

第五章:我因此而死

我扶搖直上,又凌空而下,欲一頭搶地,一了百了。

​當離地面還有五點六米時,我又看到了撕蔥哥,他正低頭哈腰往奧迪車裡鑽,我立馬收了下落之勢,懸停在眾生之頂。

一個詞語突然閃現,“陰魂不散”,與其一了百了,吃這啞巴虧,倒不如​死纏著你,二十四小時全天候的陪伴!

我又想到了一句話,“做鬼也不放過你”!我不懂科學,是不是靈魂脫離軀體久了就會變成鬼呢?如此最好!我此時此刻,就想馬上變成鬼,最好是厲鬼!

我悄無聲息的鑽進了A8,撕蔥哥半躺著,雙腳放在副駕駛後背的暗倉裡,這是在按摩,有錢人的生活!

看他面無表情,其實從他眼神裡,我仍看到了一絲穩操勝券的得意之色,儘管我知道我現在對他無可奈何,但我還是在他頭上放了一個無色無味無聲無息的屁,以舒我胸中憤懣不平之氣!可惜,如果能拉泡屎就好了!

“哎呀!”撕蔥忽然燙著了似的,“調頭,去會所。”

說著他掏出手機發了個信息,“稍等,馬上就到。”

接著就玩起了鬥地主,這孫子,倒拿得起,放得下,剛謀殺了一個人,現在就風輕雲淡了!

我知道,他們這樣的人,估計對草菅人命,殘害無辜之類的事,已習以為常了,害死像我這樣的草芥,實在小菜一碟,一將功成萬骨枯,慈不掌兵,義不掌財,他們心狠手辣,冷血無情,為了一己私利,遇佛殺佛,遇神殺神,據撕蔥小時候的玩伴所傳,王國年對兒子的教育理念就是做人要心狠,“沒有殺爹心,難成人上人”!親爹都可以殺,何況我乎,我連他乾爹也算不上呀。只不過他借刀殺人使的絕妙,竟然就借了大立之手,不可思議,我與大立,親如兄弟,情同手足,兩小無猜,親密無間,關係如同磐石一樣牢固,他撕蔥怎麼就能鑽了空子呢!

是了,蒼蠅不叮無縫蛋,大立​是個什麼人,我一清二楚,他威武則屈,富貴就淫,特別是對權貴,天生的奴性,記得我有一次曾譏諷過他,如果早生一百年,你一定是個漢奸,誰知他竟點頭爽快的承認了,“嗯,我想我也會是漢奸。”真不要臉!

悲哀啊,遇人不淑,交友不慎,這個與我同村同族同姓的人,​卻有著本質的不同。

做人的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不知不覺車子駛到了日月湖風景區,拐過湖彎,過了一道伸縮門,又行了一會兒,停在一座歐式風格建築面前,撕蔥馱著我下了車,一蹦三跳進了大廳,春風得意馬蹄疾啊!

撕蔥目不斜視,對彎腰問候的兩個美女視而不見,噔噔噔,歡快的上了二樓,輕手輕腳的來到一門前,咚咚咚,三下,不多不少,既含敬畏之情,又有神秘之感。

“進來!”

門裡一個女人的聲音,聽上去很熟悉,這獨特的菸酒嗓,辨識度極強,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我未來的丈母孃,也就是曹芳的母親,臨河市的副市長郜向紅。

撕蔥推門而入,果然是郜副市長,她正坐在辦公桌前吞雲吐霧,曹芳說她一天要抽兩包煙,看來不假。不過她抽菸的樣子,很雍容華貴,人要是長得好看,怎麼著都順眼,我的丈母孃,半老徐娘,快五十的人了,風韻猶存,氣質在那兒放著,不叼著煙,一本正經的話,簡直南海觀世音一樣。

“郜姨,事辦妥了!”撕蔥開門見山,十分得意。

郜副市長悠悠吐了一口煙,“我已經知道了,可我只說讓他消失,誰讓你把人害了!”然後猛的站起來,低聲呵斥道:“人命關天,你難道不知道!”

“知道,知道,”撕蔥滿臉堆笑,“不是我理解錯了,而是那鱉犢子理解錯了,不過那小子事辦得不錯,天衣無縫,萬無一失,絕對是萬無一失。”

“什麼人?靠譜嗎?”

“靠譜,一百個靠譜,他們兩個一個村的,同姓同族,據說還沒出五服,郜姨,你想,這貨把他哥害了,他豈能向外說,他一不敢說,二也沒臉說。”

“嗯,不錯,你能找到這麼樣的一個人,也是本事!”

“其實倒沒費多大周章,當然小恩小惠必不可少,不過這人,怕也是早已有害趙斗的心了,我能看出來,聽這貨話裡話外的意思,比我們還想讓趙鬥死呢!只不過我們給了他一個推手罷了!”

“什麼我們我們的,誰給你我們!”郜副市長忽然杏眼圓睜,白眼珠多,黑眼珠少,不睜大眼睛還真不容易發覺,“你自己的事情別亂牽扯,哦!對了!這一段時間你不要忙著去找小芳,先冷冷她,欲擒故縱你應該知道,唉!我真他媽命苦,男人男人不頂用,孩子孩子不一心,你說,你說浩宇,有這樣的嗎?自己的親閨女,竟然胳膊肘子往外拐,把我的啥事都給那個泥腿子趙鬥說,這不是要挾我嗎?我如果不答應他們兩個的婚事,你想那泥腿子啥不敢給我往外捅,氣死我了,養了一窩子白眼狼!”

“郜姨,郜姨,別生氣,不還有我呢嗎!”撕蔥忙掏出根菸往他郜姨嘴上擎。

“不吸了!”郜副市長麻利的穿上西服外套,“我還有個會,時間到了,奧,對了,你這兒的廚子怎麼還沒換,四川的吧,不放辣椒不會做飯是不,飯菜辣死人!上火!”

“換了,換了,從五星級請的,明兒就到。”

看著準丈母孃華麗的轉身離去,我不僅迷茫,曹芳何曾跟我說過她老媽的什麼事情,倒是她老爸被她經常掛在嘴上,我知道,自她媽郜向紅到臨河市工作以來,曹芳就和她爸曹勁松兩個在老家生活,父子情深,父愛如山,可惜好景不長,曹芳上初中時,郜向紅便與曹勁松離婚了,曹勁松一個教書匠,為了女兒以後過上幸福生活,主動放棄了撫養權。

​但曹芳跟我說,自離開爸爸後,就沒有感到過幸福,自從遇見我,才感覺到生活的快樂,她說,那天我不顧一切救她的樣子,就如同他老爸一樣,在她小時候,有一次差點被一條大狗咬了,她老爸就是那麼不顧一切撲了上去!也是傷了胳膊,被狗咬了一口。

可是,除了說她媽一天抽兩包煙以外,曹芳真的再也沒有說過她郜向紅什麼事了!

​為什麼郜向紅卻說她什麼事都告訴我了?

難道是曹芳故意這樣說的,以逼迫她母親就範,從而達成我們的婚事?

曹芳啊曹芳,你聰明一世,你糊塗一時!你用心良苦,你弄巧成拙,婚事沒​成,我卻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我明白了,害死我的人,不單大立,不單撕蔥,還有郜向紅,臨河市的副市長,我的至愛她親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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