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道婆是向海南臨高人學的紡織技藝

黃道婆是我國紡織史上著名的紡織技術革新家,史志、辭書有不少關於她生平的記載。她是宋末元初松江烏泥涇(今上海華涇鎮)人,年輕時曾流落海南島崖州(後為崖縣,今三亞市),在當地居住數十年,向黎族人民學習紡織技術。公元1 295年左右回到故鄉,向當地婦女傳授從黎族婦女那裡學來的紡織技術,如錯紗、配色、綜線、絮花等,並改進了攪車、彈弓、紡車等紡織機具,製造出當時最先進的、能同時紡三根紗的三繯腳踏紡車,推動了江南地區紡織業的發展。 “死後,邑人感泣而共葬之。又立祠,日先棉祠,歲時享祭”。

黃道婆是向海南臨高人學的紡織技藝

黃道婆對我國棉紡織技術發展貢獻值得後人稱頌。但黃道婆在海南果真是從黎族婦女處學藝嗎?我認為,黃道婆在海南學藝並非師從黎族人,而是臨高先民。

黎族人民的紡織技術與水平

黎族婦女織出的黎幕(又稱黎單或黎被)、頭帕及筒裙、絛帶等非常精巧美麗,史志記載甚多。作者50年代到黎族地區調查時也曾親眼見過不少精美的頭帕、筒裙,它們簡直可與壯錦媲美。在考察、參觀黎錦時如果不是親見目睹,我真不敢相信那些斑斕悅目的織物居然是用簡陋、粗糙的紡織機織出來的。

黃道婆是向海南臨高人學的紡織技藝

黃道婆是向海南臨高人學的紡織技藝

黃道婆是向海南臨高人學的紡織技藝

保亭、瓊中一帶的織機幾乎只有一些絛帶和木片、竹棍之類的東西,人們甚至很難把它稱為“織布機”。織布的婦女把這些絛帶的一端系在一株樹的根部,另一端拴在自己的腰上,人離樹三、四尺左右,伸直雙腳席地而坐,利用身軀一俯一仰的活動使絛帶和經線一馳一張,同時熟練地用刷竹棍挑起部份經線,然後把卷有緯線的“梭子”穿過去,再用木片把緯線壓緊,這樣週而復始地進行。織一小段後用交叉的竹棍把布幅撐開,使之保持一定的幅寬,繼續再織。由於織機的簡陋,她們只能織出幅寬一尺長左右的頭巾、筒裙或一兩寸寬的絛帶,速度非常慢,一條又窄又短的筒裙就得織上一、兩個月。她們沒有紡車,用硬木製成的紡錘來紡制粗粗的緯線,經線和部分緯線都是用從百貸商店買來的紅布、藍布等一絲一絲地拆出來使用的。我真為她們高超的技藝所折服,但也為這種過分簡陋的機器嘆息。

她們為什麼不直接買棉紗來織布呢?隨行的黎族同胞回答是百貨商店沒有棉紗供應,而拆色布的線也可以免去染紗的繁瑣手續。我當時以為岐黎地區生產比較落後,所以沒有紡車和像樣的織機,其他地區的情況可能跟保亭、瓊中不一樣。後來,看到德國民族學H.史圖博的《海南島民族》和歷代有關著作之後,才知道各地黎族的紡織機普遍都是相當原始的。史圖博是這樣描述的:

“線和棉布是從漢人處買來的,但黎族婦女自己也能紡織,作紡織原料用的纖維植物有木棉、各地都有種植的苧麻,以及從梧桐科的灌木胡麻樹的韌皮加工出來的野生大麻,還有罕見的劍麻等。木棉樹在海南島幾乎隨處可見。海南島漢族把它叫做‘木棉’。紡錘(黎語叫Woi)是長約22釐米的簿木棒,在一頭有兩、三個開孔銅錢和塗有少許蠟來作墜子,要把紡線繞起來時,是用豪豬的粗毛(黎語叫Min-dai)來繞的。”

“白沙峒黎的織物與其他所有黎族的情況一樣,是專門由婦女來織造的。織物從技術來看雖是原始的,從藝術上來看卻是極其高超的。製作婦女的寬衣和男子的腰布的這種簡單的棉布是從漢人處買入的,製作婦女的裙這種藝術的、漂亮的織物是黎族婦女自己織造的。此外,織有美麗花紋的狹窄布帶,如獵囊的揹帶,腰帶等也是自己織造的。織機( blum -lin)是極其簡單的,但有漂亮的雕刻。織布的婦女是伸直腳,坐在鋪在地上的棕櫚葉或席子上織的。”

“使用野生麻(黎語叫dan)作紡紗原料,這在海南島各處都能看到。同時岐和侾也使用很多木棉。紡錘(黎語叫wei)是簡單的木棍,在棍的兩端各吊一個開孔線和一根小鐵鉤”, “岐的織物比白沙峒黎粗糙得多,織機(黎語叫fug)也以相同的原理做成,但沒有做得那麼精巧。”

“黎族為自己生產著美麗的編織品。婺族婦女是極其擅長於紡織和刺繡的。但黎族的織機卻是令人驚奇的那麼原始。”

1982年版的《廣東少數民族》一書介紹:“黎族婦女用簡單的工具,紡織出日常穿用的頭巾、筒裙、被單、花帶等織品。”這裡說是“簡單的工具”,而沒有使用“紡紗機”、 “織布機”等詞,大概也認為它們簡單到還夠不上“機”的水平吧!

黎族人民織布的原料是從漢族人民那裡買來現成色布再拆成紗線來織並非始自今日。宋代范成大《桂海虞衡志·志器》說: “黎幕出海南黎峒,人得中國錦彩,拆取色絲,間木棉挑織而成,每以四幅聯成一幕。”這裡用“挑織”一詞,可見當時製作的方法大概也像我所見的那樣用竹橇挑起部分經紗而織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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