凋零在疫情戰場的玫瑰

凋零在疫情戰場的玫瑰

火神山醫院ICU病房。一名躺在病床上的男性重症患者與身穿防護服的護士進行對話:

患者:就是這個大小便?

護士:大小便沒事。我跟你說啊,不要有任何顧慮。

患者:都是女孩子。

護士:都是女孩子沒關係的,你就當你家閨女就行了,你現在千萬不要有顧慮,現在在這裡,沒有女孩子,只有護士和戰士。

一、護師張靜靜

跟ICU病房裡的女護士一樣,山東援鄂醫療隊員護師張靜靜在黃石跟同事一起奮戰了近兩個月,結束任務後返回山東進行隔離醫學觀察。

1月25日,她出征援鄂。作為醫護人員,她應當知道前往湖北的風險。不瞭解的病毒,不熟悉的地方,不確定的安全,但是,她義無反顧,白衣執甲,決然前往。

孩子還小。丈夫援非。她有很多理由可以選擇留下來。自己不去,就得別人頂上。那不行。關鍵時刻,她不能只想著自己的小家,她要挺身而出——國家困難面前,總得有人站出來。

在非洲的丈夫給她寫了封信。他在信中寫道:民族大義面前,舍小家,顧大家,你詮釋著大愛無疆;遠在大洋彼岸的我,雖有萬分的擔心和不捨,但更多的是為擁有如此大愛的妻子而自豪!願你安心工作,照顧好患者,照顧好自己。

此次援鄂不必尋常。疫區即戰場,有戰鬥就會有犧牲。想著自己親愛的妻子前往最危險的地方以生命守護生命,他的心裡,怎會沒有一絲隱隱的擔憂?辛苦勞累,病毒感染,死亡威脅,哪一件想起來都讓人揪心的不行,然而,他不能說,更不能拉妻子的後腿,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身為丈夫全部的叮嚀、關切和愛,親手寫在那張紙的字裡行間。

張靜靜在日記中寫道:一定再回黃岡這個家感受春暖花開。這裡是她戰鬥過的地方。在黃石,從最初的一無所有,到劃分出了規範的隔離區域、醫患通道,制訂了規範的工作流程,她親眼看著患者越來越少,直至最後兩個患者出院,黃岡清零。她與同事的工作非常出色,不僅圓滿完成了任務,而且還很好地保護了自己。

丈夫的擔心,顯得多餘。

一切都在恢復常態。隔離期滿,張靜靜終於可以返回久違的家中,擁抱久別的兒子,終於可以讓遠在非洲的丈夫不再為自己的安全提心吊膽。她們贏得了這一場戰鬥的勝利,她們享有了這一次凱旋的榮光。然而,誰也沒有想到,意外襲來,就在可以返家的當天早上,張靜靜突發心臟驟停,雖經竭力搶救,但最終也沒有迎來轉機。

她沒有倒在沒有硝煙的戰場,卻倒在了凱旋榮歸的路上。她的逝去,讓勝利的榮光頓然失色。

孩子,沒有擁抱媽媽,丈夫,沒有送別妻子。而她,也再沒有機會去感受黃岡的春暖花開。

湖北省衛健委這樣評價張靜靜:在黃岡市抗疫期間,視患者如親人,用大愛守護生命,被患者喻為“暗夜裡的一束光”,展現了醫者仁心的崇高精神。

這一束光,忽然讓我想起了提燈女神南丁格爾。那千千萬萬如張靜靜一樣戰鬥在疫區的戰士,難道不都是用愛心、耐心、責任心為患者驅除生命黑暗的那一束光嗎?

凋零在疫情戰場的玫瑰

二、護士麗莎

病毒沒有國界,它是人類公敵。在中國戰區有犧牲,在其他國家戰區也一樣,有流血,有犧牲。

53歲的麗莎·埃沃德是密歇根州一家醫院的護士。

疫情爆發以後,麗莎自願前往一線參與救治工作。她獨居生活,令我不由得想起那名年輕的中國女護士。大家都請戰前往抗疫一線,她也不甘落後,且陳述了比任何人都充分的理由:我沒有結婚,沒有負擔,我先上。麗莎大概也是這麼想的。除了職業擔當,還有現實考量,或許,在她看來,衝鋒陷陣勇往直前跟病毒拼死作戰,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人選了。

對於麗莎的選擇,她的家人既高興,又驚恐。

人性的高尚並不會令病毒感動和退縮。在抗疫工作中,麗莎不幸感染了病毒,出現了新冠肺炎的症狀,高燒不退、不斷咳嗽,且失去了味覺和嗅覺。

期間,麗莎因為與確診患者密切接觸而兩次申請做檢測,但遭到了拒絕。我們無法理解醫院為何如此無視工作人員的身體健康和安全風險。她在這裡工作了二十多年,她在最需要人手的時候挺身而出,為什麼醫院不能在她與確診患者接觸後進行一次檢測?畢竟,事關人命啊。當地規定,只有等出現症狀才能得到檢測機會,因此,當麗莎出現症狀並進行檢測的時候,一切都為時已晚了。

她在家中的沙發上去世了。朋友到她家中,發現電視機和燈都開著。

有些傷亡不可避免,比如護師張靜靜突發心臟驟停,跟病毒無關,且無法預見,而有些傷亡又讓人覺得遺憾可惜,比如護士麗莎,要不是固守死板的規矩而給她做一次及時檢測,或許,她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她的死,與其說是死於病毒,不如說是死於人禍。

凋零在疫情戰場的玫瑰

三、護士劉曉會

她的不同,在於隻身前往疫區。

32歲的劉曉會是安陽電大開放教育2016年春季護理本科學生,且已經收到澳大利亞伍倫貢大學的護理碩士錄取通知書,即將於今年9月赴澳留學。她長期在安陽市第二人民醫院和安陽市腫瘤醫院擔任手術室護士,有在三甲醫院工作14年的經歷,積累了豐富的護理經驗。

面對疫情來襲,劉曉會主動參加了由共青團武漢市武昌區委員會組織的全國招募志願者活動。2月3日,她收到申請志願者成功通知書,2月5日,隻身趕赴武漢。

由於護士緊缺,一個病區只有一個護士,註定劉曉會的工作任務繁瑣而沉重。她不僅護理病人,而且要打掃衛生、為病人送飯打水,甚至在醫療器械緊缺或者壞了時想辦法做簡易處理。只要工作需要,戰士什麼都得幹,一切苦累都值得,她當初選擇武漢,並已經做好了吃苦受累的充分心理準備。

看著空蕩的武漢街頭,劉曉會心生感慨:以後再也不抱怨堵車了,因為那是繁華大道;以後再也不嫌人山人海,因為那才是國泰民安。

很多時候,只有經歷,才能成長;只有閱見,才能頓悟。

凋零在疫情戰場的玫瑰

四、玫瑰,盛放與凋零,都是絢爛

那些奮戰在疫區的護士,如戰場玫瑰,不論盛放與凋零,都絢爛至極。

當初選擇不計報酬無論生死地請戰出征,只為了職責,為了使命,為了以自己的身體保護家人,以自己的生命守護生命。她們有專業能力,沒有人比他們更能勝任與病毒的決戰。

名與利,恐怕誰也不會去想。那是戰場,是戰鬥,贏得了,活下去,就是最大的期望。

馬斯洛的層次需要論指出,自我實現的需要,是最高層次的需要,它是指實現個人理想、抱負,發揮個人的能力到最大程度,完成與自己的能力相稱的一切事情的需要。疫區戰場的每一名護士,都是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實現自己的最大價值。

她們,都是戰場的玫瑰,都在璀璨地盛放。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