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73歲的老人,講講記憶中的豆腐

聽73歲的老人,講講記憶中的豆腐

聽73歲的老人,講講記憶中的豆腐‖老家許昌

文‖鄭永強


村裡有一家磨豆腐專業戶,主人是一位五十多歲的老頭子,中等個兒,敦敦實實的,性格開朗,愛說愛笑。

每天早上六點左右,他肩扛一副豆磨架,架上用潔淨的籠單布包著一個圓圓的厚厚的豆磨,架的下方有一個木框,上面放著稱和稱盤,走村串鄉賣豆腐。

他一邊走一邊高聲吆喝:“割——豆——腐——啊!”四個字各一拍,高亢嘹亮,抑揚頓挫,吐字清晰,遠近幾個小村子都能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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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傍晚時分,這位豆腐匠肩膀上搭著一條白毛巾,推著一輛獨輪車,上面放著一個用木板扣得嚴嚴實實水洩不通的大櫃子,櫃蓋能推能拉,上面放著一小盆用豆汁調和的辣椒油,一摞小黑碗,幾個小碟子,筷子,抹布;櫃子裡面用籠單墊底,像溫床一樣,乳白色的豆腐沐浴在橙黃色的漿水裡。

車把上掛著一個小水桶,他走街串巷,高聲叫賣:“熱豆腐——”三個字音節緊湊,最後一個“腐”字拖著長長的尾音,在村莊上空悠揚地飄蕩迴響。

“賣豆腐的背戲臺——架子可不小”,可是,這位老漢為人卻很謙和,沒架子。他家有豆腐坊,石磨、接豆沫的大鐵鍋,熬豆汁的大鐵鍋、水缸、濾單、壓床等用具,一應俱全,還喂著一頭拉磨的小毛驢。

過年時,你到他家磨豆腐,泡豆、拉沫、過濾、點豆腐、壓豆腐等的全過程,這位匠人都熱情耐心地作技術指導並親自示範操作,無償服務。

聽73歲的老人,講講記憶中的豆腐

你拉著豆腐走時,只是把磨這個豆腐過濾掉的兩碗豆腐渣留下,算是對驢拉磨的報酬。俗話說得好:“啞巴畜生,不能虧待它。”

你如果想吃“雪花菜(蘿蔔絲炒豆腐渣)”,還可以帶走一碗,不值啥!什麼技術轉讓費、手工費、勞務費、磨損費、草料費,統統沒有。

磨豆腐是水中求財,關鍵是點,也就是常說的“點到為止”。豆腐坊裡放著一個圓形小口大肚子的壇,裡面盛著點豆腐用的漿,聞著酸中醞釀著絲絲甜味。

俗話說:“一物降一物,滷水點豆腐。”放到我們師傅這裡,應當改為“一物降一物,漿水點豆腐。”

豆汁煮好後,從鍋裡起到一口大水缸裡,師傅左手握一攪杆兒,右手端一瓢漿水,隨著攪拌,一上一下,一提一落,有節奏地勻速運動,漿水像一縷兒金絲細細地發出輕微地“瀝啦瀝啦”的音響,洋洋灑灑地融入泛著白色粉末的漩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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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行話:“快了沒豆腐,慢了一鍋漿。”這位師傅點豆腐時,像肩負著一件神聖的使命,莊重肅穆、屏聲靜氣、不慌不忙、不緊不慢、察言觀色,唯恐把豆腐點“嫩”或點“老”了,毀了自己的聲譽,更對不起村裡的老少爺們。

隨著師傅的“點漿”,缸裡乳白色的豆汁逐漸發生著和平的演變,像潔白的雲朵漂浮在菊黃色的澄明湖水裡,由小到大,聚攏、凝結、沉澱。師傅笑了,長出一口氣,如釋重負。

此刻,豆腐作坊裡洋溢著朦朦朧朧迷迷離離似雲霧似輕紗般的蒸汽,從門口、從窗欞,嫋嫋婷婷舞蹈般地漂浮,青煙般的遊走了。一絲絲醇厚深沉的清香,擴散,瀰漫,氤氳,浸潤,使人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豆腐,是經過水中浸泡、石磨擠壓、大火熬煮、反覆點化、中和而後沉澱的精華,或煮或煎,或炒或炸,鮮香美味,老少皆宜。吃豆腐、品豆腐是一種物質享受,而看匠人“點”豆腐時那專注精細、孜孜以求的勞動過程,則是一種生活藝術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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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鄭永強,原許昌縣陳曹鄉中學語文高級教師,熱愛文學,曾公開發表文章數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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