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鈞:被叛徒殺害,年僅27歲

常有鈞,又稱常有君,1911年出生於遼寧省岫巖縣洋鄉溝一個農民家庭。8歲時,母病逝。9歲時父親帶著哥哥和他逃荒到黑龍江省珠河縣(今尚志市)落戶。不久,父過世。為了謀生,13歲的常有鈞只好跟著哥哥一起到地主家去放豬、扛活,社會的不公平和黑暗,使常有鈞自幼就飽嘗了生活的磨難和艱辛。

1932年5月,日本侵略者的鐵蹄踏上了珠河這片土地,到處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強盜的獸行,激起人們心底的怒火,一時間,大刀會、紅槍會等民間反日組織,紛紛建立起來。

1933年秋,中共珠河中心縣委在常有鈞的家鄉三股流成立了珠河反日遊擊隊。關東有名的共產黨人,黃埔軍校訓練出來的趙尚志親自擔任游擊隊隊長。隊伍起初雖只有13人,但個個英勇善戰,拔據點,襲大排,炸鐵路,毀橋樑,使敵人膽戰心驚。各村屯也相繼建立了反日會、婦救會、農民委員會、兒童團等抗日組織,常有鈞積極熱情地投入到這一反日鬥爭的行列。他把自家的被褥、糧食無償地送到游擊隊。平日,他總是通宵達旦地為部隊站崗、送信。常有鈞的愛國行動,深深地感染著周圍的人,並受到鄉親和戰士們的稱讚,被推選為屯農委會會長。

一次,趙尚志率游擊隊與敵人戰鬥了一整天,滴水未進。常有鈞得知之後,跑回家裡,拿出早晨新做的乾糧,裝進提籃,順著槍聲向山上飛奔。這裡山地險峻,荊棘叢生,且前一天剛剛下過一場大雨,道路泥濘。常有鈞甩掉鞋子,赤腳攀登,樹枝劃破了他的臉,野草扎壞了他的腳,子彈“嗖嗖”地從他身邊掠過,但他不顧一切,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快點把乾糧送到戰場去。當他一臉血痕,兩腿泥漿地站到戰士們面前時,這些剛強的關東漢子們都被他的赤熱的情懷深深地感動了。

珠河游擊隊在戰鬥中逐步發展壯大起來,抗日根據地也發展成片。面對如火如荼的抗日烈火,敵人如坐針氈。日偽當局從1934年秋開始,部署對哈東地區的冬季“討伐”,事先在珠河周圍的大小城鎮和交通要道上的鄉村,分別設駐紮點,暗探遍佈村屯。

為粉碎日偽軍冬季“討伐”,中共滿洲省委指示哈東支隊(1934年6月珠河反日遊擊隊改編為哈東支隊)向珠河外圍伸展,以開闢新的遊擊根據地。常有鈞毅然加入了哈東支隊,在第三大隊當戰士。1935年1月,哈東支隊改編為東北人民革命軍第三軍,常有鈞在三軍三團。

常有鈞時刻牢記著軍長趙尚志的一席話:要想趕走日本鬼子,光有滿腔的抗日熱情還不夠,還應該具有嫻熟的槍法,既能節約子彈,又能穩、準、狠地消滅敵人,他發誓要使每顆子彈都發揮作用。每到宿營地或行軍休息時,大家總是發現他一個人或站或臥用槍比劃著。很快他就練出了一手好槍法,真是指眼睛,不打鼻子,而且還能雙手射擊,彈無虛發。

這期間戰鬥較為頻繁,在戰鬥中,常有鈞憑著自己堅定的鬥爭意志和熟練的槍法,英勇善戰,屢立戰功。不久,他光榮地加入中國共產黨。

1935年9月,常有鈞受命擔任東北人民革命第三軍第六團政治部主任,後任該團團長。

此時,珠河遊擊根據地大部分已被破壞,許多村屯已成為戒備森嚴的兵營,鐵路兩旁的高稈農作物也被一律割除,游擊隊的行動受到極大的限制。根據珠河中心縣委指示,除留少數部隊堅持鬥爭外,其餘人員向外部轉移,開闢新區。趙尚志率主力部隊遠征松花江下游地區,以打通與湯原游擊隊的聯繫。常有鈞奉命帶領六團在延壽、方正兩縣活動。

延壽、方正過去也是黨領導的抗日武裝經常活動的地區。抗聯三軍的聲威在這一帶影響很大。附近山頭的義勇軍,反日山林隊常常被三軍的勇敢作戰,紀律嚴明所折服。但有一段時間由於三軍執行“左”的政策,使他們與游擊隊總是保持一定距離。這次常有鈞帶六團單獨在這一帶活動,他根據黨的“八一宣言”的精神,貫徹執行黨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政策,從以往的失敗和挫折中吸取經驗教訓,爭取把附近的山林隊聯合起來,共同對敵。經過一段時間的工作,便爭取了“三江”、“天義”、“海山”等零散的抗日武裝。

三軍六團先後與十餘支義勇軍、山林隊協同作戰,在方正縣牛尾崗,常有鈞率六團與兩支山林隊緊密配合,偷襲了一個偽警察分駐所,繳獲大量軍用物資,常有鈞把這些戰利品全部分給了山林隊。此後,六團又和這些友軍多次攻打五影山、二截力、雙鳳、黑瞎子等地,均獲勝利。

1936年1月,東北人民革命軍第三軍與東北抗日同盟軍、湯原抗日遊擊總隊的主要領導以及謝文東、李華堂、祁明山等在湯原縣吉興溝召開了東北反日聯合軍政擴大會議。會議決定成立東北反日聯合軍總司令部,趙尚志當選為總司令。

同年春,三、六軍根據聯合軍司令部的統籌部署,攜手共建湯旺河後方根據地。趙尚志率司令部直屬隊和三軍五、六團開赴通河、巴彥、木蘭、慶城、鐵力、海倫等地,常有鈞隨隊遠征。

同年夏,遠征部隊到達木蘭縣蒙古山一帶。蒙古山位於巴彥、木蘭、通河的中心地帶,有起伏的山巒和茂密的森林,是開展游擊戰的好地方。

常有鈞率六團來到此地後,這裡已是滿目瘡痍,斷牆瓦礫之間長滿青蒿。敵人早就將村屯搗毀,百姓被趕往戒備森嚴的“集團部落”。那裡築有圍牆,各方有門,牆外挖有一米來深、兩米來寬的護溝,溝上佈滿鐵絲網、鹿柴等。四角砌有四座炮樓。部落裡駐有偽軍,大約還有日軍一個小隊。

常有鈞想要在此地開展游擊戰,必須摧毀“集團部落”,解放老百姓,才能得到群眾的支援。一天,他帶領七八十名戰士,於凌晨向正在睡夢中的偽軍發起攻擊。戰士們搭起雲梯越過城牆,常有鈞首先奔向一個炮樓,端起衝鋒槍一陣掃射。不一會,從炮臺裡跑出兩名狼狽不堪的偽軍,嘴裡還不停地喊著:“別打了,我們投降。”常有鈞命令身邊的一個戰士:“把他們押走!”又繼續往圍門衝去,打開了門,外面的部隊衝進“集團部落”,很快殲滅了大部分日偽軍。

正當常有鈞指揮部隊追殲逃敵時,從側面突然射來一梭子彈,常有鈞頓感左臂一麻,一股鮮血從袖口流淌出來。“團長,你負傷了!”通訊員沉著地從身上撕下一片布進行包紮。“不要緊,我們必須把敵人徹底消滅!”常有鈞推開通訊員,又帶領戰士向敵人射擊。

這個“集團部落”被攻破之後,常有鈞才感到左臂鑽心的疼痛,頭重腳輕,眼冒金花,昏厥過去。

當他甦醒過來時,已躺在一戶農民的家裡。他看到守護在身邊的通訊員,便焦急地問:“敵人都押到哪裡去了?我們損失了多少?”通訊員告訴他:“偽軍關押在一個大院裡,兩名鬼子關在團部。有五名戰士犧牲,負傷的不少。”

常有鈞傷勢較重,又缺醫少藥,傷口開始化膿,他只好在這家農戶暫住下來。這家的老鄉,抱上家裡的老母雞,跑了幾十裡山路,到鎮上換回了傷藥。常有鈞在大娘的精心護理下,傷口漸漸癒合,一個月後,他返回了部隊。

1936年8月,東北人民革命軍第三軍改為東北抗日聯軍第三軍。10月,常有鈞繼任一師師長。並奉命帶領一師返回方正縣大羅勒密,一邊解決給養,一邊做自衛團的反正工作。

方正二截力有個自衛團團長名叫王簡。他是這一帶的地主,因他養有不少家丁,日本人便迫使他組成自衛團,負責該地治安。可王簡心裡明白,這是讓他當炮灰,去打抗日軍。他不甘心為日軍效勞,但又苦於無法脫身。常有鈞瞭解這個情況後,便約王簡出來密談,給他講明共產黨的抗日政策,反日愛國不分先後,抗聯隨時歡迎。恰在這時,日軍命令王簡進山“討伐”抗聯部隊。王簡帶隊來到山裡。胡亂地往樹林裡放了一陣槍後留下彈藥和給養,打道回府。

不久,事情敗露,日本人決定給王簡一點顏色看看。王簡感到大禍臨頭,不如先下手為強,於是,他和手下士兵放火燒了自衛團大院後,帶領隊伍和家眷投到一師。後來,這位抗日誌士犧牲在戰場上。

1937年夏,抗聯三軍為加強軍隊中的政治工作,調常有鈞任一師政治部主任和政保師師長。

盧溝橋事變爆發後,日偽當局抽調各地兵力,對三江地區的抗聯部隊進行反覆“圍剿”,縱橫“掃蕩”。為了保存實力,衝破敵人包圍圈,抗聯第三、六、九、十一軍共同決定,除一少部分留守部隊外,其主力分別向海倫遠征。

1938年夏,常有鈞和第九軍政治部主任魏長魁率三軍政保師和九軍二師共計90餘人從依東出發,向黑嫩平原進軍。部隊行至葦子溝,不幸與敵遭遇,魏長魁中彈犧牲。常有鈞獨自承擔起領導遠征的重擔。為避敵鋒芒,他帶領部隊進入荒無人煙、野獸出沒的原始森林。

8月,到達目的地——海倫,與抗聯許亨植部會師。不久,組成抗聯三軍新編三師,常有鈞任新三師政治部主任。

休整後,軍部命令常有鈞帶領三軍八團和六軍二師十二團到通北、龍門一帶開展遊擊活動。這時,常有鈞發現,因長期作戰,給養缺乏,有些戰士士氣低落,情緒不穩。作為這支隊伍的最高指揮員,他深感責任重大。他首先把連隊幹部召集起來,告訴他們,目前的形勢。確實對我們不利,但只要大家同心協力,就一定能戰勝眼前的困難,迎來勝利的曙光。

全體幹部都表示:困難再大,我們也能克服。但六軍二師參謀長韓鐵漢不但不做戰士的政治思想工作,反而利用一切機會造謠惑眾,挑唆人們離開抗聯,另謀出路。

9月,一天傍晚,部隊宿營在通北縣一個叫“一撮毛”的地方。山上有一個炭窯,常有鈞和韓鐵漢便把團部設在那裡,然後他命令炊事員燒火做飯,其他戰士到山後休息。常有鈞剛放下挎包,韓鐵漢就在門口招呼他:“常師長,你出來一下,我有事和你說。”

“有什麼事,你進來說吧。”常有鈞沒有回頭,繼續洗臉。

“裡面不方便,咱們到炭窯後面嘮嘮嗑。”韓鐵漢執意將常有鈞叫了出來。

常有鈞走在前面,想著如何同韓鐵漢談話。可韓鐵漢這個叛徒竟從身後向他射出了子彈……

常有鈞犧牲了。這年,他僅27歲。

韓鐵漢的叛逃陰謀並沒有得逞。當他帶著20餘人倉惶出逃時,被三軍三師遊擊團追獲,當即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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