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逼的年,遠離的味

悠悠的歲月,長長的河,留下了多少美好的記憶和不朽的歌。

過年的習俗不知可否有據可查,是那朝那代而定,又因何久傳不衰!根深蒂固地禁錮著人們的精神世界,按部就班的以時而應,從不怠慢。

時值當下,年的腳步已由遠而近,可現在的人們是乎沒有絲毫查覺,更沒有了以前的那種熱情。偶爾也能聽到有得人們提起過年二字,但很少有人為過年而忙的焦頭爛額,精疲力盡。

假如時光能倒流,我願從頭再來!

童年過年,那真叫過年。回想起來,真是讓人流連忘返!

進入冬季,日短夜長,大人們常說年關快到了。最早發現為過年作準備得地方,是母親的針線筐,只見裡面納好的千層鞋底在不斷增加。母親們白天都參加生產隊裡的集體勞動,夜裡在昏暗的煤油燈下,一針針不厭其煩的納著鞋底。為過年,母親每人得做最少也得兩雙鞋,可想而知,要是家裡人多的,她要納多少雙鞋底。往往母親們一坐就是半夜,有的甚至通宵達旦。

進入臘月,年味兒越來越濃。那時候農活也相對的少了許多,生產隊一天干半天活,若是天氣不好,也就全天不出工了。

一個生產隊,二三十戶人家,不論大小豬,基本家家都喂的有。有的戶還喂兩頭,甚至還有喂三頭的。家裡喂有大豬的戶殺年豬要比喂小豬的戶早。

殺年豬,是小孩最高興的事,不論玩的再遠,只要聽到豬的哀叫聲,馬上就去圍觀。

屠夫來到之後,鄰近幾家都幫忙燒開水,水快開的時候,屠夫丟掉手上的菸頭,拿著抓豬的鉤,只見五六個身強力壯的男人,隨著屠夫的手勢向豬靠近。只見屠夫手一動,豬的下巴被屠夫的鉤牢牢地鉤住,幾個壯漢七手八腳將豬抬上了事先準備好的板凳上。

這時候就有人快速的將放刀的水盆端到豬的脖子下邊,接著慘不忍睹的一幕就發生了,隨著豬的一聲哀嚎,血注直衝水盆,將盆裡的蔥花撞的爛飛。只聽豬長長的嘆了一聲氣,蹬了蹬腿,閉上了眼睛,再也不動了。

緊接著,屠夫在豬的後蹄上,割了一個小口子,將一根油光錚亮的鐵棍,從小口子叉進去順著豬皮通了幾下,然後屠夫嘴對著豬蹄子上的小口大口大口地吹氣,不一會兒,只見豬鼓囊囊的像個大氣球。

只見鄰居們陸陸續續的將開水擔來,倒進屠夫給豬退毛的木桶裡。豬放進木桶後,屠夫給豬左右翻身,水淹沒不著的地方,用葫蘆瓢澆水。然後屠夫拿一個五尺來長的竹棍都子,使勁地在豬身上搓,不一會兒,一個粗毛糙皮讓人討厭的豬,就變成了雪白潔淨,能使人馬上胃口大開的肉。

殺年豬戶,當下會燉一大鍋豬血和肉,除了款待屠夫和幫忙的人外,還給左鄰右舍各戶送去一大碗,說是讓孩子們嚐嚐鮮。

第二天,殺年豬戶的小孩,便拿著豬的膀胱(我們叫它尿包),吹了柔,柔了又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弄成了一個大氣球。村裡的小孩子們相互簇擁著,把它當著皮球興高采烈玩上一陣子。

夜裡豬尿泡,大人便把它當成了現在的塑料袋,將新鮮的豬肉,切成二寸長方丁,放食鹽裡滾一下,然後把它一塊一塊地放在豬尿包裡。裝滿後再用手把它壓實,口朝下放在哪裡,讓它自然將鮮肉的水分滲下來,第二天再把口縫起來,再用細繩紮緊(這就相當於現在的保鮮櫃)。

第二年吃的時候,頭一天,將肉從尿包裡取出來,放在涼水裡泡一夜,吃的時候與新鮮肉差不多。

到了臘月,三天兩頭有人殺年豬,池塘邊洗雞鴨鵝的人不斷。逢風和日麗的晴天,家家戶戶門口曬的雞鴨魚肉,成了農村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小年過後,婦女們基本都不再出工幹活了,專門在家做針線活。學校也放了寒假,村子裡整天都沉浸在孩子們的歡樂聲中。

這時候,村子裡也開始準備打餈粑了。男人們每天還出幹些年終掃尾活,下午三點多就有人家開始蒸糯米飯,不一會兒,就能聽到錘擊餈粑缸——咚咚的聲音。打餈粑從開始到結束,一個生產隊需要好幾天時間,有時侯能打到大年三十。

越臨近過年,年味越濃。

寫對聯,剪窗花,畫灰棚(供桌上邊屋脊下掛的),掃房頂灰,家家戶戶忙地是不亦樂乎。

孩子們試新衣,新鞋,男孩戴新帽,女孩弄紅綢子打結做成花,紮在頭上或辮子下。個個花枝招展,各自顯擺不在話下。

這時候卻沒了往日歡鬧,反而清靜了許多,孩子們像舞臺上的演員,走路像是踩著點,慢悠悠也裝起斯文起來(原來他們是怕把新裝弄髒了)。

近逼的年,遠離的味


近逼的年,遠離的味


近逼的年,遠離的味


近逼的年,遠離的味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