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空蓄淚淚空垂,暗灑閒拋更向誰


眼空蓄淚淚空垂,暗灑閒拋更向誰

有一個夜晚我燒燬了所有的記憶,

從此我的夢就透明瞭;

有一個早晨我扔掉了所有的昨天,

從此我的腳步就輕盈了。

——泰戈爾

1

當羅茜發現鄭東出軌的時候,她把鄭東的手機摔在了被褥上,心煩意亂地說了一句髒話,用只有她自己能聽見的音量。

靠,還衝電,衝個屁呀。

被褥裡面的鄭東睡得正香。

羅茜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她不明白,她的失望與咆哮都躲到哪裡去了。

她掏在口袋裡的手輕微地顫抖著,似乎剛剛說出那一句髒話就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與勇氣。

她甚至不敢把鄭東喊醒,去質問他。

她怒火攻心仍然剋制著自己沒把手機摔個粉碎。

只有她自己知道,即使自己看見了那條曖昧的消息,她仍然不相信鄭東已經背叛了他。

她仍然選擇繼續活在鄭東給她編織的幸福的密不透風的花籃裡。

她在等,等明天鄭東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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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羅茜覺得有些悶,就關上門走了出去。

她沒地方可去,甚至不敢走遠,就在樓下的小區裡胡亂地晃著。

冬夜的寒風也沒能讓她清醒一點,她在座椅上坐了下來,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始終無法說服自己去相信那個事實。

羅茜苦笑了一聲,嘴唇卻疼得很,她伸手摸了摸,那裡裂了個口子。

她不想笑,也哭不出來,她只想弄清楚,到底怎麼了。

今天鄭東回家時喝多了,他進門就把手機遞給了羅茜,讓她把電衝上。

話沒說完,鄭東就睡去了。

羅茜吃力地給他脫了外套與鞋子,把他的頭放正,就看見他的手機屏幕亮了。

那隻想要喊醒鄭東的手還沒觸碰到他就滯留在了半空中。

她看著那條曖昧的信息,呆若木雞。

她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做些什麼,就站起身去給手機充電,剛走兩步,她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把那團窩在心口的火給發了出來。

理順了,羅茜還是哭不出來。

她望著樓上那扇窗戶,裡面睡著她深愛了七年的男人。

她不想回家,卻無路可去。

最終,她去門口買了根解酒的甘蔗拎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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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回去的時候,鄭東還睡著。

羅茜歪在沙發上,她有點害怕明天的到來。

可羅茜終於確信,她已經在和鄭東的愛情裡徹底弄丟了自己,包括她不可侵犯的尊嚴與寸土不讓的原則。

碰上了這樣的事情,她連最基本的態度與情緒都表現不出來,甚至仍對明天鄭東的解釋心存幻想。

羅茜笑了,她覺得自己蠢得像頭豬。

是從什麼時候起,她相信鄭東勝過相信她自己了?

是她哪一次毫無知覺的退讓給了鄭東變本加厲欺騙自己的信號與錯覺?

羅茜搖了搖頭,她實在想不清楚了。

說到底,兩個人當初會在一起,難道不是因為愛情麼?

這個是毋庸置疑的,可到底已經過去七年了。

七年,足以摧毀一份愛情,也足以磨平對一個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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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羅茜望著屋裡的陳設,心酸湧上心頭,眼淚終於滑落了下來。

架子上的綠植是自己用心培養的,剛買來時只有兩片葉子,現在已經很茂盛了。

鄭東的衣服她整理得很用心,甚至買了實木衣架掛著。

牆上的結婚照……

羅茜搖了搖頭,她覺得好不值得。

為他,自己竟然用了整個青春去經營了這樣一個家。

羅茜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的感情出現了裂縫。

甚至昨天,她還在他的懷裡安睡,他還在她的耳邊,說著她素顏傾城的情話。

羅茜終於感受到疼了,她的心抽搐著,尖銳的痛一陣一陣地襲擊著她,她捂著嘴哭出了聲。

那壓抑的嗚咽聲,斷斷續續,就像魚離開了水,在酷熱無人的馬路上使勁翻騰著身子,直到它沒了力氣,再也動不了,只能張大了嘴巴,喘著粗氣,等著……

羅茜知道鄭東聽不見,她也不希望鄭東看見她此刻的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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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羅茜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鄭東喊她的名字,她才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鄭東口渴,他想喝水。

羅茜依舊順從地把水送到他的口邊。

鄭東一隻手撐著身子,眼也不睜咕咚咕咚地喝著水。

羅茜看著眼前的男人,她感到自己的心上被人捅了一刀。

喝完水,鄭東又睡去了。

羅茜佩服自己,這麼多年來,自己沒什麼能力,一件事情也沒做成過,唯獨照顧他,自己得心應手。

羅茜想辭職了。

她不想再照顧鄭東了。

趁著天黑,趁著鄭東睡著了,羅茜收拾了幾件衣服。

她知道鄭東明天起得晚,就訂了最早的一班飛機。

她想出去走走。

收拾好後,羅茜在鄭東的旁邊坐下了。

她靠著床頭,無力地嘆了一口氣,就讓她再逃避最後一次吧。

也許她出走兩三天,鄭東也不會意識到羅茜已經好幾天沒有出現了。

鄭東能不能抓住這最後的機會,羅茜要賭。

她做不到瀟灑地離開,她還愛著他。

她不甘心,她不願意。

天亮了。


文章皆為王妃原創,她正努力做一枚溫柔的女子,寫深情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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