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顏值背後,藏著謎一樣的歌舞伎世界

他的顏值背後,藏著謎一樣的歌舞伎世界

前段時間,一個叫藤間齋的日本男孩子火了。

剛剛15歲的他,突然出現在抖音、微博等國內社交平臺上。網友被他充滿古典風韻的顏值吸引,說他擁有“日本歌舞伎界的妖孽顏值”“貴公子”“眉宇間自帶貴氣”。

他的颜值背后,藏着谜一样的歌舞伎世界

在社交網絡的時代裡,日本傳統歌舞伎新生代藤間齋的出現又讓人們開始關注這門傳統曲藝。但和我國的國粹京劇不同,同樣是表演藝術,日本的歌舞伎世界,依然像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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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日本歷史上武士統治的幕府時代,再到明治維新後的近現代,歌舞伎作為“平民的藝術”始終保持著自己古老的傳統。

雖然和能樂、狂言等宮廷高雅藝術相比,歌舞伎只能算是傳統曲藝中的普通一員,但它背後的歌舞伎世家有不少延續了幾百年時間,一代代人孜孜不倦地將這門舞臺藝術發揚成了日本國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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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般的演藝世界相比,歌舞伎演員所處的環境更封閉、更嚴格。像藤間齋這樣的歌舞伎的星二代,以演員身份出道就是一件極其嚴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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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的一個重要原因是,作為傳統藝術的歌舞伎技藝傳男不傳女,來自江戶時代和近代的藝名都會傳承至今。

為了承接上一代留下的家族藝名,出生後星二代們的人生軌跡就大致上被確定。承襲藝名前,他們要經歷的是一番痛苦的生活,為了不玷汙這個名字,要進行長時間且非常嚴格的練習。

就拿藤間齋來說,作為00後,他出生後的人生軌跡和大多數都不一樣。

2007年,剛剛才兩歲的藤間齋就被爺爺第九代松本幸四郎牽手登上了東京歌舞伎座劇場的舞臺。第一次從“花道”登場的他,當時只是個不懂世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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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滿場觀眾,他做了歌舞伎經典劇目中的舞蹈動作,就連他的父親在採訪中都表示驚訝,在自己近十年的表演生涯中,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的場面。

藤間齋在出生後就開始對舞臺環境耳濡目染,每天必須觀看父親和爺爺的現場表演視頻,1歲後就要開始接受歌舞伎的各種訓練,4歲時開始第一次登臺,面對媒體和記者的閃光燈和各種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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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進入歌舞伎的練習,父子關係就變成了師徒關係,光是一個舞獅子甩頭的動作,4歲的藤間齋就得練上半天,一哭鬧還會受到父親的斥責。到6歲,他還要跟隨傳統的舞蹈師傅,進行日本舞踴的訓練。在一次練習中,因為太累,藤間齋還躲在父親身後偷偷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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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普通人還未接受學校教育之前,藤間齋就已經有了登臺表演的經歷。8歲時,他和父親一起出現在電視劇裡,13歲時正式接過“市川染五郎”的藝名,成為這個名號的第八代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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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指定為2020年東京奧運會開閉幕式總導演的能樂師野村萬齋,也經歷過同樣的童年。他說自己從小被父親教育身上要長一個“開關”,隨時可以在兩種狀態裡切換。

在日本,傳統曲藝能樂、歌舞伎、淨琉璃的排練叫“稽古”。和普通的訓練場地不同,在這個特殊的場地裡,父子、親情的關係都蒸發不見,一進排練場,父子變師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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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練習場地,必須先跪在地板上正坐,然後向父親行禮,這個時候我們就切換到‘師徒關係’了”,

野村說小時候上臺因為表演不到位,幕布降下來後,曾被父親在後臺狠狠斥責,用扇子打更是家常便飯,還打斷過好幾把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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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陰陽師》裡的野村萬齋

不過出了排練場,父親會和他玩接球遊戲,野村說後來才發現,這是父親故意為之的教育方法,在練習場和日常之間行事迥異,可以隨意切換心中的“開關”,這樣在舞臺上獲得觀眾的掌聲時,才能獲得成功體驗,給自己建立信心。

作為日本文化在今天的化石級保留物,歌舞伎演員所在的各個家族流派也被稱為文化豪門,地位非常崇高。即使到現在,這份工作最主流的傳承方式還是世襲制,你必須出身於某個家族且為男性,才可以成為歌舞伎演員。

但有一些星二代就沒有藤間齋和野村萬齋這麼幸運了。

中國人比較熟知的日本演員香川照之同樣出自歌舞伎之家,他的父親是市川猿翁,母親是寶冢劇團的女演員,作為演藝世家的獨子可以說是佔盡了天時地利。

但同樣是在兩歲時,香川照之的父親出軌一名舞蹈演員藤間紫。藤間紫是父親12歲時的初戀,結婚後他對女方的思念一直不斷,出軌私奔後兩人最終同居了35年,父親本人對香川母子不管不顧,再也沒有和他們見面。

香川照之最終只能跟母親生活,很早就遠離了梨園世家的香川最後考上東京大學,他雖然從來沒有和親生父親見過面,從社會心理學專業畢業後,骨子裡的演員夢最終讓他決定去演藝圈闖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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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市川猿翁在香川之後並沒有生下兒子,他所在的“澤瀉屋”等於沒有男丁可以繼承。

香川照之25歲時曾偷偷乘火車去父親的演出現場看戲,但父親在演出前看到他後冷冰冰地丟下一句話:“現在的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今後,我也不會見你。”父親之所以說這番話,後來說是出於自己內心的倔強,以掩蓋過去離開香川母子後的愧疚心。

香川照之說當時自己也很氣憤,上一代人的糾葛怎麼會落到自己頭上?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和父親也最終和解,直到48歲時,香川照之才進入歌舞伎的世界,2012年承襲了市川中車的藝名,此時他的父親早已經患病在床神志不清,看著曾經被拋棄的兒子在舞臺上的樣子,他只能留下悔恨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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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位歌舞伎演員的職業經歷,可能更能體現這一行背後的辛酸和難堪。

被稱作日本歌舞伎當代頂樑柱的市川海老藏也是從小就跟隨父親進行嚴格訓練,曾有一段時間因為受不了壓力而多次和家人發生矛盾。在迴歸舞臺後,為了能夠保證充分的體力,肌肉訓練和瑜伽練習十幾年如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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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整個家族延續演藝事業的重擔都在自己身上,以及高密度的公開演出,讓市川海老藏快吃不消了。

就在去年7月,海老藏因為

連續進行當季的大歌舞伎演出,患上急性咽喉炎,導致無法發聲休演三天。在接受《朝日新聞》的採訪時,他說自己在開演當日一共要演4場,總的算下來有13個角色,特別是下午,他還要被吊在空中兩次,同時要用各種不同的聲音來演繹角色,對體力要求非常高

從明治時期開始一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歌舞伎的演出場次一直在不斷增加。普通的歌舞伎演員幾乎沒有休息日,每天上午從早上10點開始到下午3點表演一場日間演出,然後休息1小時後從下午4點開始到晚上9點開始進行夜間演出,而且這晝夜兩場演出劇目不同,一個月將近50次連續公演。不僅僅是演員,幕後工作人員也要連軸轉,這在體力和精神上是巨大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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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伎演員是一項承接過去時代藝術的工作,因為要留住老觀眾,還要吸引新觀眾,這些星二代們付出的精力甚至要比上一代還多。

市川海老藏的父親市川團十郎就沒有活過70歲,這在平均壽命早已超過80歲的日本人口中算是過早離世,另一位歌舞伎巨星中村勘三郎更是在57歲時因病去世。這些曾經的梨園頭牌們,在兒時經歷嚴苛訓練,好不容易承襲名號,又要面臨的早衰和早死的風險。就連專門扮演旦角的“女形”演員坂東玉三郎,近幾年也因為身體狀況頻出,而漸漸減少了出現的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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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壓力全部轉移到了中青年演員的身上,在勞累的同時,他們的收入平均每年約合73萬人民幣左右,如此高的工作量,收入其實並沒有想象的那麼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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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伎“星二代”的傳承,本質上是這門技藝在男性代際之間的傳承,而且還僅限於家族內的男性,即便有少數家族外的男性繼承家業,通常也是成為家族中的養子或者弟子才能實現。

很有名的一個例子就是在日劇《半澤直樹》中扮演金融廳檢察官黑崎的片岡愛之助,他是日本關西上方歌舞伎流派中的一名演員。和其他歌舞伎演員大多出身世家不同,他的父母原本是以生產螺絲為生,雙親在他20歲時就去世,但因為喜歡錶演,被歌舞伎演員片岡仁左衛門發掘,並將他收在門下,後來繼承了第六代片岡愛之助的藝名。

片岡愛之助也由此路徑進入了歌舞伎的世界,為自己的演繹生涯提供了更多的機會。在日本,因為梨園世家嚴苛的選拔和訓練機制,歌舞伎演員們通常是日劇和電影選擇演員的最優解,雖然梨園內經常出現桃色新聞,但比起如今日本演員動不動就因毒品問題被撤下的情況,歌舞伎演員在觀眾心目中形象好,演技優,還能獲得一群票友支持,可以說是上佳的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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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負責傳統歌舞伎運營和演出的松竹株式會社更是擁有兩大日本傳統表演藝術場所東京歌舞伎座和京都南座,再加上其本身在電影行業的強勢地位,更是給歌舞伎演員們提供了更多的資源,這也是你在很多日劇中,能夠看到歌舞伎演員經常出現的原因之一。

但是,這個封閉的世界依然是男性佔據著主導地位。在諸多關於歌舞伎的紀錄片裡,很多人會發現一個現象:歌舞伎世界裡的女人不是練習場上的助手,就是梨園世家帳簾背後操持家務的妻子,鏡頭前的一定是幾代目男性傳人和他們的男性子嗣們的形象,出身於歌舞伎世家的女性們,幾乎被排除在外。

最著名的就是演員和歌手鬆隆子(原名藤間隆子),她是藤間齋的姑姑,她的父親是第九代松本幸四郎,和松隆子一樣的女演員們,不能承接祖輩的藝名,如果要走上演員這條道路,必須以本名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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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隆子在採訪中也透露出自己想和歌舞伎保持距離的感受:“如果我生下來是個男生,那很有可能就成了歌舞伎演員,還是算了。

身為歌舞伎演員尾上菊之助姐姐的著名演員寺島忍說自己童年時看到6歲的弟弟第一次上臺演出,坐在臺下的自己內心非常孤獨:“為什麼女性不能成為歌舞伎演員呢?”

歌舞伎最初是有女性參與的,但後來之所以有這樣的規定,僅僅是由於17世紀江戶時代歌舞伎興盛後歌舞伎圈子裡出現了“擾亂武家社會”風俗的各種醜聞和“淫亂事件”,從此戲中的所有角色都由男性來扮演,才有了今天的各種女角由美少年來扮演的情況。

命運更加悲慘的是那些“梨園之妻”們,嫁入豪門就等於徹底隱身。早上6點就要起床,白天為丈夫準備餐食後,要看公演,為丈夫拿包,以及與粉絲交流等事務都被看做理所當然,只有在晚上丈夫入睡後才有時間做家務。身為歌舞伎名角的妻子,更是要抓住時間“補課”,包括各種傳統禮儀、茶道、花道、書法、歌舞伎歷史、歌舞伎劇目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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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村芝翫被拍到和小三在街頭

但即便做到這樣的程度,梨園裡的妻子們還要忍受環繞著丈夫的各種美色誘惑。演員中村芝翫就曾被日本媒體拍到和藝伎在街頭逛街,對此他的妻子雖然表達了不滿,但最終只能忍氣吞聲,因為在日本演藝界看來,這只不過是男人的“一時興起”罷了。

當然,更大的重擔也在這些女性身上,傳男不傳女的規矩也讓歌舞伎世界裡的女性難上加難,在大男子主義盛行的這個梨園世界裡,並非總是想藤間齋的顏值一樣的光鮮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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