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臉吃飯是我的錯嗎？
我長得美長得帥怪我咯？
對啊，就是你的錯。
你只會靠臉吃飯，那活該被罵膚淺啊。
你說憑什麼？
就憑這世界上還有一類人叫又有顏值又有頭腦的人。
在這個看臉的社會，做事最容易的就是靠臉。
但是，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事兒不叫“比你優秀的人比你還努力”。而是“比你好看的人比你還努力”。
(Photo by Sofia Sanchez & Mauro Mongiello)
01
我一個朋友荔枝，簡直是個傳奇，早晚有天要上福布斯名人榜的人。
荔枝是罕見的清純型美女。不是專業模特，但看起來就是專業模特。
她喜歡旅遊，滿世界跑，總要帶著單反，同行的不管是七大姑還是八大姨都被她活活逼成攝影師。
從希臘到冰島，從法國到玻利維亞，從大溪地到土耳其，所有照片都美得像畫。
就因為荔枝往社交網絡上發了點照片，粉絲暴漲瞬間變網紅。
荔枝繼續默默的分享著照片，沒有炒作，沒有開淘寶賣衣服，沒有接廣告賺錢。
但慢慢還是有些人開始叫荔枝網紅。
荔枝氣得二話不說關了微博，把Instagram設置成私人賬號，只有她本人通過才可以看到照片。
身邊開始有人罵荔枝，你是不是傻？簡簡單單發個廣告的事，人家廣告商追著你來給你開價，你都不接？
荔枝一臉無辜地說，我不想當網紅啊，也沒想靠這個賺錢。
忘了說，那時的荔枝還在哥倫比亞大學，本科。
荔枝是哪怕在哥大這種魔鬼學校裡也出了名的學霸。
每天十點準時睡覺，六點準時起床。
筆記本上有六七種顏色的筆標註。
上課最愛舉手發言，口語與本土美國人幾乎無異的水平。
四年內所有考試幾乎全A，期末考試100分的考卷她考99。
她家裡和時尚業有關，放假去參加巴黎時裝週，被某大咖級公司一眼相中，邀請她做模特。
家裡不干涉她的選擇，我們也都覺得要是有這麼個模特朋友爽翻了，想著等荔枝火了以後還能蹭幾張大牌秀場門票去看看。
結果荔枝一臉堅決，說：不去不去。
我們都急眼了，幹嘛不去？
荔枝說，我書還沒讀完呢。
書有個毛好讀的。
我們抱頭痛哭，就怪荔枝這個書呆子蠢貨害我們都沒法打入時尚圈了。
結果荔枝這書一讀讀得不得了，研究生申請被斯坦福耶魯哈佛賓大全部錄取。
全美前五的大學被她一人包攬了。她選了哈佛。
荔枝平時看點戰爭貧困地區紀錄片就直接成淚人。
畢業後，她乾脆投身新聞業。也算是繼續圓了她的旅遊夢，只不過這回她去的地方沒法拍大片了，盡是貧困戰爭國家，世界邊緣。
我們看呆了荔枝為事業的犧牲。她從以前穿著高跟鞋連衣裙的小公主，從環遊世界的旅遊博主，從出席時裝週的白富美，
變成了現在穿著牛仔褲格子衫滿世界吃土喝灰的，
非洲土著。
我們翻翻荔枝以前堪比時尚大片的照片，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問她，這些地兒該危險的危險，該窮的窮，該慘的慘，幹嘛去作死？
荔枝說，這是我想做的事情啊。
越邊緣的地方越需要媒體人的關注。如果連我們都放棄他們了，世界還怎麼聽到他們的聲音？
荔枝開始在各個平臺上寫很多的文章，隱去姓名，隱去面孔。
我勸蠢貨荔枝，你這臉不用都可惜！你們媒體要的也是影響力，你完全可以利用這一點啊。先靠你的照片快速走紅，有了粉絲群，再發你的走訪記錄，看到的人不是更多嗎，事半功倍。
荔枝說，你別逗我了，我最反感這種利用自己臉的。
要我也這麼幹，豈不是我在認輸說我寫出來的東西不靠我的臉就沒人看，那我寧願不要。
這樣得來的讀者，說白了是想看美女吧，根本說不好有幾個會認真去讀我的文字。
有多少想盡辦法炒作的人永遠也沒勇氣做荔枝現在的選擇。
從荔枝放棄社交媒體開始，她就放棄最光鮮的一面，選了一條最苦的路。
其實說來也逗，哪怕在知乎，也還是經常有些女性用戶喜歡回些長得好看是什麼體驗的問題來藉機發照片吸粉，吸的速度比她們一般正經寫回答速度快個十倍。
喂，
你們的臉比你們的腦子好看。
明星模特網紅等總是叫苦，我們背後的努力你們看不到啦，減肥美容拍照有多累啦，你們只看到鏡頭前啦。
但是，這類行業就是被先入為主了“靠臉吃飯”。你要做這行，就做好被罵的準備。
可怕的是你明明不努力，還自欺欺人以為自己在努力，不讓別人戳穿。
你如果在微博上只會發照片賣衣服，如果拍照的時候眼神像死魚四肢僵硬，如果走秀的時候臺步難看，如果演什麼戲都跟站劇組裡念臺詞一樣，
那就別怪別人看不出來你們的努力，因為真的沒體現。
你要是真的努力出結果了，有的是人認可。
你可以像Chiara Ferragni那樣上福布斯榜做宇宙第一博主，
可以像水原希子那樣拍出眼神都會說話的動人照片，
可以像費雯麗那樣演出來一部得奧斯卡女主的亂世佳人。
沒人敢說你靠臉吃飯。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本像荔枝這樣選靠才華。
但所有選才華的人肯定都有股不服輸的勁兒。
不願意自己才華背後的價值，向著區區一張臉的價值認輸。
畢竟才華背後能實現的自我價值是無上限的，而臉的價值只是膚淺世界最基本的一張入場券。
(Photo by Nikolay Biryukov)
02
前幾天被一個朋友拉去吃飯，在車上時朋友問我：“我有個女生朋友要來，一塊吃唄。”
我說好啊。
朋友兩眼發光的說：“是個映客主播，大紅人。”
我問：“有多紅？”
朋友繼續兩眼發光：“xx級，xx映票，xx粉，blablabla……“
聽得我一陣眩暈一個詞也沒記住。
“我沒映客，快給我看看什麼樣。”
結果點開之後就是一個做作的整容臉。
所有直播裡都是在鏡頭前找角度，和粉絲無所事事瞎扯，或者就放那錄自己吃飯。
車停了，一個揹著鱷魚皮birkin穿著valentino高跟鞋的女人上來了，全車掀起一股反胃的香水味。
主播全程拿著手機業務繁忙，二十釐米長的施華洛世奇水晶指甲在鍵盤上一頓猛戳。
到了餐廳，主播終於抽空放下手機，抬頭問：“我能不能叫幾個朋友來？”
我和朋友面面相覷，因為這是朋友請客，本來也沒打算叫她，她自己都是不請自來。
主播見我們猶豫，繼續說：“都是映客大紅人，就是那個xx萬粉的xx兔兔，xx寶寶，xx少爺……都是別人想見都見不著的，就我們幾個頂尖紅人互相認識才能叫出來的。”
我朋友一臉尷尬說你想叫就叫吧。
結果她叫了得有快十個人。主播的紅人玻尿酸假體香奈兒愛馬仕紀梵希CL大軍到齊之後，整頓飯就變成了這樣：
“我聽說玻尿酸女亂得很，天天直播裡裝純，她和蘭博基尼男還有英國留學男都睡過，都是他倆親自告訴我的。”
“玻尿酸女這麼容易呢？她跟我說那個20萬粉的超級帥的那個椰子350追她都被她拒了啊。”
“你聽她吹牛呢，她自己跑去約椰子350，讓人家給她買包買鞋，椰子一開始看她好看，最後椰子膩了就不理她了。”
“對了有人說那個鼻子假體做了三次的baby一個月靠映票能賺xx萬是不是真的？她在直播裡都幹什麼啊？”
……
我和朋友在被紅人們包圍之下終於再也無法下嚥，憤然離席。
我問朋友：“這主播你確定是你朋友……”
朋友恍如隔世的說：“我特麼第一次吃飯沒請客買單就被嚇走了。”
在直播為職業賺錢的主播裡，有很多就像我見到的這樣，不是任何功能型主播，只會刷臉。
長得好看不是資本？
是資本，但只能錦上添花。要是你就靠這一個資本活，那活該被瞧不起。
人，天生分兩種，有才和無才的。
也分兩種，好看和不好看的。
後天分兩種，努力和不努力的。
努力能彌補天生的沒才華沒頭腦不聰明。
有才華又努力，我們叫他有實力的人。
好看卻後天不努力的，我們叫他靠臉吃飯的。
如果有人說你是花瓶，你心裡的回應是，就是比你帥比你美嫉妒去吧。
不好意思，那你想得太美好了。
別人討厭你不單純是嫉妒你好看，更多是瞧不起你的無作為。
這個社會從來就沒認可過不勞而獲的人。
不要張口閉口再拿“我已經那麼努力辛苦”給自己洗白了。
你沒天賦，那就得默默更努力十倍二十倍。
想被認可就在牛逼前先忍住你的滿肚子抱怨委屈。
等到哪天你真有顏值又有實力了，別人無話可說。
“這就是嫉妒啊，女人生的好不如嫁的好，
長得好看嫁入豪門的女人我們都羨慕。”
你確定長得好看就能嫁入豪門嗎？
她能搞定富豪獲得家庭認可成功入駐豪門，
她有你看不到的能力，也有你學不來的過人之處。
起碼，她比那些被約炮被分手的前任聰明得多。
03
我一個朋友，神仙姐姐，長相美得出奇，溫柔笑起來暖，有點像新桓結衣。
那年高考意外變故，衝著北大清華人大去的幾乎全部失利。她也是其中之一。
同級所有高考失利的人都選擇出國或者去稍差一點的大學，誰也不願意再耽誤一年，誰也不想再熬一遍高三。
那天和她吃飯，她突然說，我打算復讀。
我沉默半響後說，你瘋了。
她笑笑說，我只是覺得有點對不起自己三年的努力，我覺得我應該可以做的比這好，我想再試試。
嬌滴滴的聲音裡突然跳著股要強的韌勁兒。
我寒假回國去復讀中心找她。整個學校很小，就一棟樓。
神仙姐姐看到我，放下一本看起來有500頁厚的書跑出來，我才發現她臉色差了好多，神仙姐姐都要變芙蓉姐姐了好嗎。
我說：“你們一個個看著怎麼都跟被拐賣到山裡一樣慘？你們學校老師虐待啊？”
神仙姐姐說：“哪用老師虐待，都是自虐。到這來的人都有種不把自己逼死不回家的精神。”
半年後，她考入北大，法學。
現在，她是業內已經小有名氣的律師。甚至我有時在關注某引起社會反響案件的動態時，會驚訝的發現辯護人是她。
我回國後跑去在她開庭時旁聽。
她一襲正裝，美得窒息，但這次沒人注意她的外表。
她不再是當年因為美貌讓我們羨慕得死去活來的神仙姐姐，她身上已經有更閃耀的標籤熠熠生輝。
她渾身散著股格外的冷靜，沒有一絲躊躇，眼睛裡點著一盞小燈。
好像當初那句緩緩說出的：“我打算復讀”。
溫柔的音節下，卻蘊含巨大的力量。
覺得長得好看是你的本事嗎？
那是沒見過既比你好看又比你聰明的人。
美貌可逝，替代性強。
實力與才華才給人真正的安全感。
它越積越多，且獨一無二。
生得漂亮的人，要想活得漂亮，往往要付出甚至更多的努力。因為外在的光芒太強勢。
而這類人的價值一旦被接受，會格外耀眼。
所以顏值高，做的如果是不靠顏值的事，就可以憑藉顏值獲得有力的加持。
好比神仙姐姐，一個律師，職業素養的基礎上，長得還美，就會變成一代律政佳人；
一個教授，有學問，長得還帥，就會變成全校夢中情人。
臉不是為你打拼天下的東西，實力才是。
臉只決定你的光能否更引人注意，但實力決定你究竟是否能在茫茫人海中，發出那一束光。
04
無獨有偶，認識高中校花的時候並不是通過她的校花身份，是在運動會。
開學第一次運動會，我參加女子八百米。
當天，我在參賽選手裡遠遠看見一雙大長腿。繞旁邊一看居然是個傾國傾城的美女，瓜子臉，大眼睛。
我心想這個班的同學是不是腦子進了水，讓這麼弱不禁風的美女跑800米這麼慘絕人寰的項目，有沒有人性了。
結果槍聲響後，校花居然在五秒內衝到了所有參賽選手之前。
此後一直保持不是人類的速度甩了第二名至少四五十米選。
最後以領先第二名至少150米的距離拿了第一。成績是個記不清了的天文數字，大概2分30秒以內。
虧我還心疼她弱不禁風……這特麼是賽亞人吧……
後來才得知校花是參加訓練已經超過六年的田徑運動員，學校田徑隊主力，中長跑冠軍常客。
我們要了半條命的800米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事。
之後記不清有多少次，我們晚自習結束後出來，田徑隊教練和隊員都走了，操場跑道上，校花還在跑。
普通人要跑至少5小時的馬拉松，長跑運動員兩小時出頭就能跑完。因為他們受的是每天15到20公里的訓練量。
校花跟我說：“信念弱的人，都不適合長跑。”
畢業後校花去了美國接受專業訓練，拿下更大型比賽冠軍。
總想起來第一次在賽場上遇見的她，纖瘦得顯眼，槍聲響起後卻變成其他人望塵莫及的，全場最強勁的風。
校花根本不需要她的長相。因為被她甩在身後的人，只能看到她留下的背影。
不管是校花，神仙姐姐，還是荔枝，這類人其實並不是“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卻偏要靠才華”的人。
而是，“本身靠的就是才華，恰好還長得好看罷了”。
這樣的人讓人佩服的是，在才華和顏值兩條路之間單純的選了才華，徹底拋下顏值。
因為在這世界上最容易的事就是靠臉。
人都是視覺動物，第一評判標準是外形。
倘若你外貌好，必會為你在這個視覺動物的世界裡打開一條捷徑。
如果本身有顏值可以利用，卻要做與其毫不相關的事，
那相當於把你打回一張白紙，沒捷徑可言。
難，是難在它體現你真正價值。
一張白紙開始計算的，純粹依靠才華變現的價值。
但這反倒是真正自我證明和自我實現的路。
想做的事情如果要靠顏值才能做好，那豈不是代表內在實力服輸了，還比不過一張臉。
所以，在做選擇前，
看看你的價值是不是真的止步於只能靠臉吃飯了。
還好，無論怎樣，努力不會背叛人，而且永遠還不遲。
臉只決定你的光能否更引人注意，但實力決定你究竟是否能在茫茫人海中，發出那一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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