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出門參加一個技術論壇,結果把每週一個的八卦故事給耽擱了。先跟大家說句對不起,然後趕緊給大家補上。上次講到金一南的時候,提到國防大學的“四大侃”,我看不少人感興趣,大家紛紛在猜,這“四大侃”究竟是誰?會有局座嗎?會有炮座嗎?其實說起來,還真沒有這二位。因為“四大侃”出現在國防大學的時候比較早,局座來的比較晚,炮座雖然來的比較早,但他一開始是在國防大學上學,當教員是畢業後的事兒了。
至於說“四大侃”到底是誰,還真有點難說。因為“四大侃”畢竟是大家個人心中默認的,所以各有所好,也有不同的版本,什麼老“四大侃”、新“四大侃”等等,不一而足。不過不管哪一個版本,有兩個人是必定在其中的,其中一個是金一南,另一個就是大名鼎鼎的徐焰將軍。
說起來,徐焰將軍是我的老師,是正經的老師。因為我上學的時候,毛澤東軍事思想課和我軍戰史課,就是他給我們講的。那個時候徐焰已經在圈內有了不小的名氣,他出名的原因可以叫“牆內開花牆外香”。當時他寫了一本關於抗美援朝的書,日本人看到這本書後,覺得很了不得。我們知道日本人研究歷史是比較一根筋的,特別注重一些細節的東西。而徐焰將軍的這本書能讓日本人覺得不得了,確實在我們研究戰史的領域是不多見的。為此日本的防衛大學還專門請徐焰過去作為交流學者。
徐焰和金一南兩位將軍看上去像是兩個不同的流派。金一南給大家更多的感覺是刻苦,而徐焰看上去則更加隨性一些,但是刻苦肯定是少不了的。否則就沒法看那麼多書,沒法積累那麼多的東西。兩個人的主戰場也是不一樣的。金一南的主戰場是在班車上,而徐焰的主戰場是在食堂飯桌上。
那個時候每天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在教員食堂裡頭,徐焰坐的那一桌肯定會吸引一大堆人,經常是一席難求。而我那時候也是徐焰的鐵粉,所以每天都要盯著徐焰坐哪裡,趕緊搶一個座位。徐焰講的故事大多是一些“野史”,所以可聽性很高。尤其難得的是,他這麼長年累月地講故事,卻從來沒有重複的,而且基本上每講一段都有新意,都有不為人知的地方。想想看,在國防大學的這群人面前能說出不為人知的故事,還是需要肚子裡有點貨的。
徐焰的知識積累方式和金一南也有所不同,按我的觀察,徐焰更多的是通過對原始的史料和親歷者的直接接觸,而得知了眾多鮮為人知的事情。舉個例子,徐焰曾經在北京電視臺開過一個欄目講毛主席詩詞,記得在講述當中,他就講過一段毛澤東初戀情人的故事。毛澤東的初戀情人,我想很少有人知道。而能在這種公開媒體上講這樣的事兒,沒有把握也是不可能的。
那麼徐焰怎麼知道毛主席的初戀情人呢?說起來也很不得了。那是當年他大學畢業後,在歷史博物館,也就是今天的國家博物館實習。據說坐在他辦公室桌對面的是羅章龍。年輕一點的朋友可能對這個名字不太熟悉,但是如果歲數大一點的,或者說對當時的歷史有研究的話,這個名字可以說是如雷貫耳。因為他是中國共產黨早期的創始人和重要領導人之一,也是毛澤東青年時代的好友。
想想看,從這種重量級親歷者的口中聽到的黨史故事,可以說是極其寶貴的第一手資料。後來我們上戰史課的時候,有人也說,徐焰教授當時在國家檔案館,曾經認真研讀過紅軍時期中央紅軍與黨中央所有的電報往來,注意是所有的,而且是最原始的電文。在全國學術圈裡頭,有這樣機緣的人恐怕也是屈指可數的。當然,光有豐富的原始素材和親身經歷也不夠,自己還要有意識的積累和分析。所以徐焰教授才能形成許多自己獨特的觀點,而這些觀點對研究我們的黨史和軍史往往都具有重大的意義和價值。
在講到這一塊的時候,我想說說一件事,有一些軍迷網友在提到今天的某位將軍時,往往都會問一句“打過仗嗎?”言下之意,沒打過仗就當上將軍的人,不是真將軍。其實我要說一句公道話,親身經歷過戰爭,固然會對戰爭有深刻的理解和認識。但是咱們國家在建國後,真正的大仗畢竟很少,經歷過這些戰爭的人不多。這些戰爭中的我軍高級指揮員和總覽全局的人就更少了。反過頭來,如果有人大量地接觸過這些親歷者,那麼所能夠獲得的信息也將是別人所不能及的。
所以說,雖然沒有親歷戰爭,但是接觸過大量的親歷者,這也是一種極其難得的經歷。能夠大量接觸親歷者,而且有機會縱觀全局,這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我記得在《世界軍事》雜誌社的時候,我們有一個著名的欄目叫將帥傳奇。這個欄目的金牌作者裡面,有一位是我們新華社解放軍分社當時駐廣州軍區的記者,叫吳東峰。他寫了大量關於我軍將帥的傳奇故事,使得這個欄目極受歡迎。吳東峰為什麼能寫出這麼多的故事,而寫的又如此的傳神呢?關鍵原因就是他親自接觸和採訪過上百位的開國將帥。這樣的經歷,即使在老一輩的記者當中,也是十分少見的。
當然光有這種經歷肯定不夠,能把你所獲得的東西真正的融會貫通,這才是成為大神的一個基礎。徐焰將軍的故事,今天先跟大家聊這麼多。至於說“四大侃”當中,除了金一南和徐焰這兩位還有哪些人,咱們賣個關子,下次再跟大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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