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津與帝國理工20年思怨難消

兩校專家對疫情看法迥異

他們是學術界的重量級拳手,為了爭奪宣稱自己才是英國最有影響力科學機構的權利而展開你來我往的重擊。

處在拳擊臺一角的是帝國理工學院,它擁有尼爾·弗格森教授等聲稱得到政府重視的一群學者。處在另一角的則是牛津大學,領銜者是科學家兼作家蘇內特拉·古普塔教授。

這兩個群體在上個月發生了衝撞,當時他們就冠狀病毒疫情的可能走勢發表了截然不同的研究結果,兩篇論文都產生了令人矚目的頭條新聞。帝國理工的論文預言,倘若不迅速實施嚴厲的措施,可能會有多達25萬人死亡——翰遜首相在啟動英國的關閉計劃時顯然對這一預言耿耿於懷。牛津的論文提出了同樣令人吃驚、稍許令人欣慰的可能性,即我們中的一半人已經感染了這種病毒。

不過,科學界的許多人知道、但絕大多數英國公眾並不知道的是,這兩個知名科研群體之間的對立可以追溯到遠比過去幾周更早的時候。

牛津與帝國理工20年思怨難消

蘇內特拉·古普塔教授

對立源於20年前性誹謗案

這種對立始於20年前,當時這兩個群體的領軍人物曾在牛津大學共事,而始作俑者是一宗性誹謗案,它導致了資深學者擁有爵土稱號的羅伊·安德森教授離開牛津,前往倫敦的帝國理工學院成立了自己的科研團隊。

1999年,當時已是成名作家的古普塔教授即將結束她在牛津大學動物學系為期5年的研究工作。她申請了準教授職位,學校召集了一個專家小組來決定此事。專家小組由時任利納克爾講席動物學教授以及在眾多流行病學問題上擔任政府顧問的羅伊爵士主持。羅伊與當時34歲的古普塔共過事。

這個8人專家小組投票並以6比2的表決結果決定授予她準教授職位一一但進一 步的爭論隨之而來。後經披露,在爭論中羅伊爵士曾暗示古普塔之所以得到了動物學系系主任的支持,是因為她和他存在私情。

當已婚的古普塔教授知道這宗誹謗時,她感到驚駭,並要求道歉。由於沒人出面回應,她要求學校干預,但一開始幾乎沒有引起重視。

與此同時,她覺得安德森教授對她表現出一一種“奇怪”的態度。她後來說:“他曾試圖取消分配給這個職位的辦公室,他在沒有通知我的情況下,剝奪了我開設研究生課程的權利。事情開始變得有點荒謬了。”

但她不依不饒,9個月後,她成功地逼迫羅伊爵士作出正式道歉。羅伊爵士承認這一-誹謗 “沒有任何事實根據",他在一封信件中寫道,“我真誠地對於我的這一指控給你所造成的痛苦和窘迫感到後悔。我對於你和你的工作有最高的職業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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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古普塔教授來說,這件事結束了,但羅伊爵士職業生涯受到的傷害看來無法挽回。他被大學停職,隨後又復職,但最終在自己同事的逼迫下出走。

但他的離開對他和其他人來說變成了一個新的開始。他去了帝國理工學院——具有諷刺意味的是該校是古普塔的母校併成立了一個數學模型團隊。該團隊著手通過進行有關重大病毒問題的具有政策影響力的研究,來確定未來幾十年的議程。

他和在那裡投靠自己的門]徒弗格森教授一起,進行了對2001年口蹄疫疫情的研究。這項研究被認為影響了政府有爭議的撲殺策略,該策略導致了650萬頭動物的死亡。

8年後,時任英國政府和世界衛生組織顧問的弗格森就豬流感拉響警報,警告說豬流感可能在全球造成多達400萬人死亡,並提出一項宣揚英國學校全部停課的抗病毒好處的研究。最終,學校大多維持正常上課,而全球的死亡人數只有1.85萬人。

帝國理工團隊中了頭彩

不過這一次,就影響政府的行動而言,帝國理工團隊中了頭彩。作為政府緊急狀況科學諮詢小組的成員,弗格森教授可以接觸政府核心。他的報告上個月震驚了首相和他的顧問們,甚至據說促使他們改變了策略,從逐步嘗試實現“群體免疫"轉向關閉大多數企業,只允許人們在有限制的情況下走出家門。

古普塔教授在弗格森的研究報告發表後不久說:“我感到驚訝的是,人們竟然如此無條件地接受了帝國理工的模型。”而她的論文當然沒有這種待遇。她在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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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稱,需要立即進行大規模的血清調查,以評估疫情所處的階段。她受到了從“大概對數據置若罔聞”到“不道德地直接向媒體喊話"的種種指責。

弗格森教授週五晚上說,他和古普塔教授“彼此抱有最大的尊重”。

“眼下我想說的是,她拿出了一篇有趣但捕風捉影的論文。我不認為它會得到數據的支持,但她有權發表。我只是說出我的看法。它完全不會影響我們的私人關係,這也不反映任何私人關係。”

古普塔的發言人說:“古普塔教授與尼爾·弗格森教授保持著友好關係,對他的學術研究極為尊重。古普塔教授從未參與過包括政府緊急狀況科學諮詢小組在內的任何公共政策機構,因為她的研究更多地集中在建立識別疫苗目標的數學模型上。”

編排:安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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