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給學生時代的你——親愛的,請相信我終會抵達

“丁曉軒,張浩然,葉心怡,陳靜,就你們四個了。”胖胖的數學老師扶了扶眼鏡,往教室外走去。

這是陳靜一天中最痛苦的時刻——被點名出去寫數學題。可這個時刻每天都會來,只因陳靜的數學分數一直都突破不了四十分。每天都會有四個差生,在一節課將要結束時,被叫到教室門口寫道數學題。

陳靜搬起凳子從最後一排慢騰騰地走出去,走到第二排的周懷瑾身邊時看了一眼他桌上密密麻麻的演算紙。

那些數字大概就是他們之間的差距了吧,從第二排,到最後一排。

不出所料,這道函數題陳靜根本看不懂。另外三位同學已經開始在紙上刷刷地計算著什麼了。陳靜手足無措,抬眼看到了李老師那凶神惡煞的臉。“看我幹啥,還不趕緊寫,我倒要看看你能給我磨蹭到什麼時候。”陳靜慌亂地低下頭,用筆尖在那道函數題下亂畫,裝模作樣。

張浩然首先把自己寫了答案的紙遞給了李老師,李老師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

慢慢地,三個人都走了,只有陳靜還在低著頭,咬著嘴唇,戳著那頁演算紙。

下課鈴聲響了。“交不上來,你就在這兒給我趴著,什麼時候寫出來什麼時候走,我倒要看看這題有多難。”李老師甩下這句話,走了。

隔壁班的同學三三兩兩的從教室裡出來,勾著肩,搭著背,有說有笑。路過趴在凳子上的陳靜時,她的頭低得更低了,臉上也火辣辣的。

陳靜明顯感到有好多雙眼睛在她身上走過。可是,她什麼都寫不出來呢,連題目是什麼意思都讀不懂。

“怎麼辦,怎麼辦,再過一會兒就要上下一節課了,我還要繼續在外面待著嗎?”

“啪嗒”一滴眼淚滴在了演算紙上,陳靜突然覺得委屈,又覺得丟人。眼淚止不住了,一滴一滴落得更急促了。

“陳靜,你是哪個題不會啊?”很溫柔的男聲。

陳靜淚眼朦朧地抬頭,是周懷瑾,他來救她了。

周懷瑾接過陳靜手中的筆,在她的演算紙上寫了起來。

“這道題其實並不難,你不會做一定是你沒有仔細讀題。你看,”

陳靜看著他好看的側臉,吸了吸鼻子。

“陳靜,任何一個函數,都要先判斷它的定義域,沒有例外。”他轉頭認真地告訴陳靜。

陳靜點點頭。

那天的陽光很好,照到他們的身上,暖洋洋的。

“你好像沒有吃午飯。”

高二的時候陳靜的數學有了很大的進步,她已經能從三十多分考到五六十分了。雖然周懷瑾曾表示願意幫助她補習數學,可陳靜再也沒有麻煩過他了。

因為她想悄悄地,變強大。

沒有人知道陳靜每晚放學後還會學數學到凌晨,早上四點鐘又準時爬起來看網課視頻。那麼晦澀難懂的數學課本,陳靜一點點,一本本地啃下來了。

她從定義域,值域,單調性,奇偶性開始學起,慢慢地已經可以教數學比她還差的同桌了。

一切都在慢慢地變好,不變的是陳靜仍然坐在最後一排,周懷瑾還是坐在第二排。

每次周懷瑾都比陳靜更早到教室,陳靜從他身邊走過時,頭總是深深地低著,故意不去看他。

這天午休,大部分同學都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教室裡的風扇在呼啦呼啦地轉著,陳靜埋頭在演算紙上演算著一種她新學會的題型——均值不等式。突然,眼角餘光看到了一個白色體恤的男生向她走來,她惶惶不安地停下筆,抬頭。是周懷瑾。

“你中午好像沒有吃午飯。”少年小心翼翼的聲音,生怕吵醒了午睡的同學。

“啊,我,我媽她今天有事沒有來給我送午飯。”陳靜也小聲答道。

一個草莓麵包落在了陳靜寫滿均值不等式的演算紙上,周懷瑾說:“這個你吃吧,我中午吃太多了。”

陳靜紅著臉說:“謝謝。”

陳靜的媽媽每天都會去給她送飯,周懷瑾的父母也是如此,所以他們每天都會在食堂裡碰面,可是從來沒有打過招呼,因為陳靜自卑。但是陳靜知道周懷瑾一直在她的背後不遠處。

“替我謝謝他。”

高三時,他們班上有一半的人都被分配進了普通班,陳靜很不幸地也在那群人中。

普通班的學習氛圍很不好,陳靜與周懷瑾也很少再見面了。

但是陳靜總能在段考排行榜上看到周懷瑾的名字,他的名字,那麼孤傲,又那麼金光閃閃地永遠排在第一位。每次陳靜情緒低落,就會去看這張貼在他們教室外面的排行榜。周懷瑾總能給她無形的鼓勵。

距離高考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時,陳靜經受了高三最大的一次挫折。那次段考,她考了有史以來最低的分數,11個地理選擇題,她只對了兩個。

在成績公佈的那個晚自習課間,同學們都若無其事的在走廊上追逐打鬧,陳靜突然就哭了,就那麼沒有任何預兆的嚎啕大哭,她崩潰了。因為她突然想到了周懷瑾,想到了他們之間的差距。

那天晚上,陳靜的好友,周懷瑾的同班同學彤彤給陳靜帶來了一摞周懷瑾的試卷,說:“周懷瑾讓我給你的。”

陳靜翻開一頁卷子,是文綜,上面用紅色的筆寫滿了題目的解析,還有做題的思路和方法。

周懷瑾真用心啊。“替我謝謝他。”陳靜說。

她終於勇敢地站在了他的身邊

高考那天,陳靜發揮超常,數學很意外地的了從沒考過的高分,135分。文綜的選擇題也一個都沒錯。最終她以低空掠過的姿態考入了周懷瑾最嚮往的浙大。

報到那天,周懷瑾正彎著腰在入學名單上簽字,耳邊突然響起一陣熟悉的聲音。

“咦,你怎麼也來了浙大?”

周懷瑾抬頭,看到了那張久違的溫暖的笑臉。

這一次,她終於可以勇敢地站在他的身邊。

有些事讓我很無力,比如翹起的劉海,複雜的函數,還有遙遠的你,但是我還是相信,星星會說話,石頭會開花,穿過冬天的風雪和夏天的木柵欄,你終會抵達,我也終會抵達

送給學生時代的你——親愛的,請相信我終會抵達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