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邊城一隅,只為守護最愛的人

《邊城》:邊城一隅,只為守護最愛的人

一切無法言說的溫柔皆因有著無可替代的聯繫,兒時懵懂的印記鐫刻在翠翠的妙齡花季,兩袖清風的老師站在三尺講臺上,眉飛色舞、避重就輕,侃侃而談江南風情,演繹著言傳身教的人情世故,卻總不提及我幻想叢生、垂涎欲滴的青春愛情,心扉的頁碼寫滿翠翠和儺送的淳美故事,時不時蹦出的那條黃狗,在昏昏欲睡的課桌邊狂吠著。

腦海中,總浮現著那人,那狗,那渡船……

文學的生命力之所以能經久不衰的傳承,是因為它有著不死的力量。這是一本沒有惡勢力的書,講述著沒有壞人的故事,充滿愛的情懷裡浸透著遺憾悲涼的結局。

故事總要有結局,無論是喜是悲。

這是我讀過的文學故事中較短的篇幅,卻又有一股躊躇不前的阻力,瑟縮著,丟不開,放不下,不敢走到盡頭。

一切淳樸和純良都無法面面俱到的描述邊城的生活畫面,湘水錦地,濃郁風情。一位渡船的老船伕有了一個俏麗的女兒,女兒喜歡上了軍官,未婚先孕了翠翠,軍官不能糟蹋軍人的榮譽,女兒沒有遠走高飛的勇氣,雙雙殉情。

從此,祖孫倆相依為命,以渡船為生,自得其樂,不受悲慘身世的困擾。隨著歲月流逝,翠翠日漸長大,爺爺日漸老去。翠翠遇到了船總順順家的兩個兒子,老大天寶,老二儺送均鐘意於翠翠。天寶提親未遂,方知弟弟也鐘意於此,於是兄弟倆約定,按著當地風俗,為翠翠隔山唱歌,誰唱心動了翠翠,誰贏取翠翠的芳心。

《邊城》:邊城一隅,只為守護最愛的人

可開口唱的剎那,天寶明白,儺送的絕活在此,勝負已成定局。於是外出出船逃避,卻意外溺亡。儺送在愛情和親情之間難以割捨,無顏面對,選擇了逃離家鄉。爺爺終究走了,翠翠依然渡著船,那個少年不知能否歸來,那條黃狗依著翠翠。

讀著故事,不敢翻頁, 害怕爺爺走了,害怕那個少爺不再踏回故里,害怕翠翠那孤獨的背影被時間無限的拉長,形成一道永恆的弧線,終究沒能對接愛的天平。

濃郁渾厚的風土民情,是邊城無法割裂的衣缽,淳樸民風,宛若“世外桃源”,一方淨土哺乳一番人情,任其世外動盪不定,仍舊怡然自得。不計利益得失,所謂見過世面不過是一座碾房和一艘渡船之間的較量。翠翠和相依為命的爺爺之間總懸浮著那對雙雙殉情的父母;翠翠和天寶之間流連著儺送的一見鍾情;翠翠和儺送之間又阻隔著天寶離殤的血濃親情,使得所有的無疾而終,都包裹著一份情債。

平凡和偉大都源於人性,美麗和瑣碎皆會閃光。

邊城水鄉的人們沒有銅臭權勢的比拼,沒有離經叛道的轟動,沒有你儂我儂的柔腸,一切在自然的薰陶中呈現美好的自然生活,渡船得到的額外收入,爺爺用來買茶泡在缸裡,供渡船的解渴,沒有爛醉如泥鬼哭狼嚎的發洩,只有微醺後屁股曬著太陽的自然和諧,那些妓女雜糅著所有女人會做的事,讓人覺得這是一份普普通通的職業,不忍心用讀書人的辭令加以斥責,宛如一切無公害的生物,與周圍的環境融洽和諧。

船總順順持家有道,仗義質樸。爺爺聽說儺送俊俏的外表,陽光的個性吸引了團總家,團總打算把女兒嫁給儺送,並陪嫁一座碾房,爺爺羨慕,羨慕那座碾房,更為翠翠羨慕團總家的女兒,爺爺會意翠翠對儺送的情意,心中隱忍著女兒殉情的陳年之痛,怕重蹈覆轍,悲劇重演,想遵從翠翠內心去試探,又不善言辭,然而,一個隱晦羞澀、情竇初開的少女又怎能決定所有人的命運呢?陰差陽錯,天寶溺亡,無可挽回的痛惜。

情不知所起,卻是一切的禍根。

翠翠無錯,爺爺無錯,儺送無錯,錯的是命運捉弄,痛失天寶,在每一個人的心中種下了傷的種子。扯不掉,拎不清,忘不了。

《邊城》:邊城一隅,只為守護最愛的人

爺爺從開始讓天寶車路馬路選擇走道,到無從選擇後對儺送緊追不捨,一次又一次低聲下氣打探船總順順、儺送的口吻,被誤解為巴結,甚而惹人厭煩。我不禁潸然淚下,順順無錯,他痛失愛子天寶,也不願那個他認為間接造成悲劇的女孩成為唯一剩下的兒子媳婦,儺送無錯,他認為不是老船伕忸怩作態,不肯表態,天寶也不會就此離開。

在親情和愛情之間,他無從選擇,故而逃之夭夭。可是,我更心疼爺爺,沒有人理解他是在與生命賽跑,他清楚自己的時日不多,孫女卻無從著落,他怕:兩腳一蹬黃泉路,獨留孫女在人間,孑然一身,無人可依。

儺送是歡喜翠翠的,他寧願放棄一座碾房,換取一艘破爛的渡船,翠翠是歡喜儺送的,以至於天寶提親時無動於衷,而命運弄人,一切隨著天寶的離去而變得異樣。

爺爺在絕望中悄然的走了,不知沒有完成願望的靈魂能否到達天堂,在傾盆大雨的夜裡他被時間老人擄走了,屋後的白塔倒了,渡船被淹沒了,空留翠翠的嗚咽,聲聲入耳,淚眼婆娑,歷歷在目。

船總順順到底派人安排了爺爺的後事,即便這個老人曾“左右”他和兒子相伴今生時長的緣分,即便這個名叫翠翠的女孩讓儺送情願放棄一座碾房也要一艘被淹沒的渡船,他依然是淳樸的邊城浪子,依然派人陪著翠翠,甚而打算接她去做兒媳,或許恩恩怨怨隨著爺爺的離世一併帶走了,一筆勾銷了。

儺送依然沒有回過桐鄉,翠翠依舊守著渡船,沒有夫君相伴的兒媳,她無法入駐。

翠翠守著爺爺的心願,獨自擺渡著餘生的過客。

也許終有一天,那個少年洗盡鉛華,風塵僕僕,歸來泅渡;也許他永遠都不再歸來。如果終究只是過客,那達達的馬蹄,嘩嘩的渡船又怎能帶回“歸人”。

遠眺邊城,多希望,那條阿黃能長生不老,守護著你我年少時夢裡的翠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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