糠糠,來自遙遠歲月的思念

地瓜葉,就是紅薯的葉子,最好是嫩嫩的莖梢;擇洗乾淨,拌上鹽,撒點麵粉,放鍋裡蒸透,莊戶人家的美食就做好了。端到飯桌上,或輔姜蒜,或佐醬鮮,憑各人的口味;可助酒,可下飯,隨你我的喜好。

糠糠本來是莊戶人家的飽腹之物,這幾年物以稀為貴,硬是登上大雅之堂,擺到賓館酒店的餐桌,搖身一變,成了美味佳餚。賓館酒店是趕時應景,耍噱頭,釣食客胃口。溯本求源,糠糠在餐桌上佔據一席之地還是瓜菜代的年代,實在難以和山珍海味相提並論。

糠糠用的材料不同,做工也不同,可以有好多個花樣。我吃得最多的就是地瓜葉糠糠。那個時候,自留地裡種的都是地瓜,原因很簡單:一個工值才幾分錢,分的口糧不夠吃;涵水性差的貧瘠沙土地,細糧產量低,吃不飽,不敢種;地瓜產量高,根莖為糧,葉芽做菜,可以填飽肚子。我放學回家,經常的習慣是放下書包,掰塊地瓜面窩頭當零食,拎著籃子上坡。上坡的主要任務是打豬草,捎帶腳兒找尋能吃的野菜,常常的,飯桌上的質量水平取決於我的勞動成果。什麼節令什麼野菜當時,當時的我,一個上小學的孩子爛熟於心。我渴望能夠挖到心儀的野菜,但是常常不能如願,只好就近找一塊地瓜地,採摘葉梢頂事。我知道,地瓜葉糠糠嫩葉梢做的的最好吃,不嫩的葉梢,蒸熟了還是硬硬的,下嚥時扎的喉嚨疼。因為疼過,所以不敢不用心,採摘的地瓜葉梢最鮮嫩,蒸出來的糠糠最容易下嚥。糠糠吃多了對胃不好,到現在我還落下一個胃痛的病根。

雖然從莊戶院的小飯桌擺到了賓館飯店的大餐廳,似乎身份高貴了,其實糠糠還是原來的糠糠,真正變得是人,情感弄心,把下里巴人看成了陽春白雪。世事輪迴,也說不定多少年以後,陽春白雪又迴歸下里巴人,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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