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生他為我命散黃泉,死後為我魂飛魄散

前生他為我命散黃泉,死後為我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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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敞的走廊上,昏暗的燈光閃爍著,一下子滅了,住在樓道里的住客似乎已經習慣了一樣,頭也不抬的。

夜深人靜,當所有人都進入甜蜜的美夢。一雙蹭的發亮的皮鞋出現在樓梯口,“扣,扣,扣。”一步步有節奏的往1180的方向靠近。

兩團幽幽綠光小心翼翼的從牆壁上悄悄的溜過,似乎怕被皮鞋男子發現,就快可以到達目的興奮的抖動著綠光時,男子幾乎沒有聲響瞬間到達門口,雙手抓著兩團綠光,面目猙獰,空洞的雙孔令人心顫,白如紙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七爺,饒命啊!饒命啊。”兩個小鬼才慢慢從綠光裡現身,它們驚慌的喊著,生怕一個不注意,眼前的男子一用力,想必連魂都得散了。

“滾回去,不準動她。”

“七爺,您也知道閻王要你三更死,沒有人能到五更的,您這麼做,閻王那小的可怎麼交代?”其中一小鬼看橫豎都是死,倒不如豁出去搏一搏能有轉機。

“閻王那我自會交代,至於你們,趁我現在還不想動手,趕緊滾。”兩個小鬼齊齊彎腰謝禮,腦袋跟搗大蒜點不停,轉身一溜煙的消失在黑色走廊裡。

推開門,房裡的擺設依舊,儘管每個夜裡他都出現在此,但牆壁上的一個個相框裡的照片如痛千萬細針刺痛著他的神經。

為了更好抓住已死之人利用活人替換後遊蕩者歸案,閻王爺特意命人找了一具剛魂離體的屍體給白無常使用,方便他在人間辦公,雖說有鬼判身份,可有這身體對他來說反而是累贅,法術不能在有人的地方使用,還是跟人沒啥兩樣,這次抓一個是逃脫了10年的鬼魂,現在他可是以人類身份辦案的,差點沒把人間翻了個地朝天,出動了各路小鬼才把他行蹤鎖定,鬼判唯一好處也只有這點了。

“帕瑪,快束手就擒,或者我可以讓閻王判你輕點。”中年男子轉身跑進小巷裡,見前方已無去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老淚縱橫:“七爺,我求求你了,在人間我沒做任何壞事,這些年時刻做慈善,我只想照顧我家的老母親到壽終,您就唸在我一片孝心,讓我在呆多些日子。”

“人的壽命有它的規律,而今我奉命將你緝拿歸案,忘卻凡塵,跟我回去。””倘若我走了,我家老母親了怎麼辦,她孤零零一人,不行!不行!我不能跟你回去。”中年男人一步步倒退,邪魅的憤怒侵蝕他的心臟,黑色的氣體從他體內一湧而出,包裹他身軀。

男子平靜的看著由人轉變成惡修羅怒衝向自己的中年男子,利爪幾乎要抓傷自己的瞬間,輕吹了一口氣,高二尺八丈的惡修羅如紙片人被吹飛,重重把牆壁撞出個大窟窿。

“你會有報應的,哈哈,你會有報應的。”中年男子餘音未落,便被收入引魂幡中。

然後這一切卻被身後的女人看到了,她大呼驚歎,第一次看到這神級別魔術的話更是讓他對女人多了幾份關注,一路上吵吵嚷嚷跟著他,在經過相遇,相識,最終相愛。

這就是報應麼?男子沮喪的嘆了嘆氣,他無時不刻不在為她的生命奔波。

他輕輕的走進了房間,沒有一點聲音,用飄字來說或許會更貼切,床上的女子面無血色的躺著,除了臉部,全身上下都用繃帶圍著,看著女子受盡折磨,他恨不得躺在床上的人是他。

準備後事,是醫生給她手術後給他下達的死亡通知書,而今2個月過去了,他已經用去了自己百年的功力維持她的生命,可是越來越不起作用,她的生命每天都在快速消逝著。

24歲的臉上慢慢爬上了皺紋更讓他慚愧。

“必……安,你……來……了。”床上的女子一字一句說的特別吃力,緩慢的語氣透漏著點點喜悅。

“嗯,我來了,你好好休息。”男子輕聲細語,跟剛才在對付小鬼時完全是判若兩人,清新俊逸如他溫柔的在女子額頭上輕輕吻了下,她又安然入睡,把女子的手在自己的手掌裡,一股白氣緩緩由手掌輸入,蔓延至她全身。

時間彷彿停止了般,忘卻了時間,忘卻的地點,眼前閃過一個又一個畫面。她喜怒哀樂,一幕幕重現,鮮活的她趴在他的腿上,一字一句的給他讀著童話故事書裡面《公主與王子》的故事。

“必安,你怎麼了?”所有的場景一樣,只是眼前這個女子卻毫髮無損的,臉上因為天氣悶熱的緣故紅突突的。

他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女子發呆,他不敢相信,繫腰長髮,肌膚白夕如雪的她,整個人活生生的坐在自己邊上:“悅心?”

“嗯?是我,你是不是不舒服了?”她的手付在他額頭上,正當疑惑,男子一下子抱住她,憋忍不住的哽咽。

“太好了,你沒事。”多麼想讓時間停留在這一刻,就這樣一直擁有著她,就算讓他毀了全部道行。

“我當然沒事啦,你看我壯得像只牛。”她高舉手臂,不時捏了捏自己手臂上的五花肉。

“找點吃的吧。”她人剛起身走開,畫面一下子變了。

雲廊咖啡廳裡面,她不厭其煩的自拍,角度因有盡有,他接過服務員端來的咖啡,熟練的把牛奶和糖加到咖啡裡,寵愛的將咖啡遞到她面前。

“我們都沒合過照。”女子摟著他又是各個角度的狂拍,時間洋溢快樂,同樣也記載的痛苦。

她坐在一大堆剛洗好相片邊上,仔細挑選,一遍又一遍,男子一旁看著挑選照片的她忙的不亦樂乎模樣,心裡是幸福的。

像是發現新大陸的一跳,她抓起其中幾張精心挑選的照片,笑容滿面的向他跑來,只是還未能看清,她清晰的臉龐變得模糊。

畫面一下子又轉變了,在游泳館,她穿著連身泳衣,靜悄悄的看著眼前背對著他的男子,腦袋瓜的搗蛋細胞又蠢蠢欲動,手掌輕輕一推,男子一個不注意的掉入游泳池裡,蛤蟆拍水的模樣引的她笑得前仰後翻。

畫面更換的速度越來越快,躺在床上的她呼吸也越發急促,他好像絲毫沒發現,沉醉在他們過去的畫面裡。

光線閃過,一輛奔馳而來的大貨車要看就要撞上公路上扭打在一起的兩人,女子這時從轉角處追了過來,奮力推開未來得及反應的男子,自己卻被卡車碾壓車於輪下,她的世界一下子昏暗了,她看到男子第一次流下了眼淚,發自內心心痛的吶喊,彷徨無措的抱起渾身傷痕的她,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直至眼睛在也看不見任何東西,她的眼神最後一刻停留在他臉上。

圖像加速倒退,記憶一次次衝擊著他,已經完全不受控制。

“小七,快回來。”背後人用力一拉,圖像一下子散變成無數個碎片,隨即淡化,佈滿女子身上的白色氣體也隨之消失不見。

“老八,不要阻我,如果不是我她現在還跟正常人一樣生活。”謝必安自責的推開身後人,再次握住女子的手卻被阻止了。

“你以為你是在救她嗎?鬼氣只會加速讓她老去,就算活過來,也只能躺在床上度過她的餘生。”

面對範無赦的怒吼,謝必安無言以對,無力的癱坐到床沿,望著床上的女子少了鬼氣的擁護,氣色越發的慘白,他高舉手掌狠狠的往自己的天靈蓋打下去,卻發現雙手被瞬間捆住。

“你瘋了麼?居然為了一個女子讓自己道行一朝散。”範無赦緊握捆仙索,他看了看床上唇如白紙的女子,再看看被自己綁住雙手的兄弟,無奈搖搖頭,掏出自己的令牌。“她的魂魄已經離體了,拿著令牌去找孟婆,把她魂魄帶回來,記住一定要在在一個時辰內趕回來。”

“老八……”

“不要說那麼多,再晚就來不及了,這裡有我看著,快去。”謝必安點頭,拿著黑牌令趕往孟婆橋。

範無赦用引魂幡一揮,一個佈滿道道經輪的屏障圍繞著女子四周,他轉身面相朝落地鏡,靜視以待,今晚註定是個不眠夜。

生前他已經讓他命散黃泉,死後又再為他破壞規矩,謝必安不知道,今晚過後,自己會有什麼下場,但這個情他願意生生世世來還。

孟婆橋上,一個接一個的鬼魂排隊等喝孟婆湯,押著鬼魂的兩個小鬼看是白無常大駕紛紛上前討好,誰不知道,閻羅殿除了閻王跟判官之外,就數黑白無常的勢力最好,誰要能攀上關係,今後在閻羅殿辦事可就暢行無阻了。

“安悅心的魂魄在哪裡?”兩個小鬼面面相覷,紛紛搖頭。說判官拿過來的生死簿上並沒有這個名字,其中的一個小鬼有印象,說換班的鬼差提過孟婆橋來了一個女子,任憑孟婆苦口婆心勸著,就是哭著鬧著不肯喝孟婆湯,名字好像就是叫安悅心,已經讓鬼差帶走了,估計現在差不多到忘川河了。”謝謝。”說話間謝必安的身影一下子跑的老遠。

“哎呦,你幹嘛打我?”個頭較小的小鬼憤憤的抓著手中的三叉戩,怒髮衝冠的對打他的小鬼吼道。

只見打人的小鬼愣愣的看著謝必安消失的身影,過了好久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七爺……居然……居然跟我說……謝謝!”

路上灰濛濛一片,霧氣裡隱隱約約的三人影映入眼簾,謝必安快步上前,一把拿出黑白令牌,直接把安悅心的魂魄牽走。

“必……必安?”安悅心拉了拉謝必安的衣袖,不確定的問道。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一早告訴你我的身份,或者你就可以不用不會在這裡了。”

一雙纖細的手撫上他的臉夾,相似離開前的最後留戀,低喃道:“我從不曾後悔愛過你,就算它要我死我也不後悔,愛過你就足夠了。”

她的雙眸清如源泉,滿是不捨。

“我不會讓你死的。”

房間裡,範無赦眉頭緊鎖,落地鏡子裡的倒影開始扭曲起來,判官身後跟著一大幫小鬼從鏡子裡現身,把原本就不大的房間圍了個水洩不通。

“大膽範無赦,閻王念你們兩兄弟生前情深義重,特許擔無常一職,現在你們竟然想違背生死定律為他人借屍還魂,不把規律放在眼裡,不把閻王放在眼裡,只要你把屍體交出來,我可以讓閻王爺從輕發落,”判官粗脖子瞪眼的,在地府判官對黑白無常兩兄弟一直心存芥蒂是眾所周知,現在讓他逮住了把柄,肯定是借題發揮了。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屍體我是不會給的,我倒想看你有什麼能耐可以把屍體從經文圈裡帶走。”黑無常痞痞的站在床邊,絲毫不給面子。

“反了你,眾鬼聽令,誰把她從經文中帶出,我讓閻王給你們做無常。”雖說判官在地府的能力挺大,經文這種佛界的東西倒是碰不得的。

眾小鬼聽了都躍躍欲試,做了無常就可以跟判官平起平坐,一大塊肉掉下來,誰都想吃,黑無常也不是省油的燈,引魂幡一掃,前排的小鬼撞倒在地上四腳朝天,化成一股青煙消失不見。

不費吹飛之力就把小鬼都處理了,但對於判官,就算黑白無常一起也未必是他的對手,希望小七能在自己倒下之前醒來,兄弟也只能做到這裡了。

整個房間頓時硝煙四起,狂風大作,判官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瞬時出現在黑無常面前,只見判官筆輕輕劃過他的身體,黑無常被重重的撞向牆上,七魄不安分的震動。又一揮其中一個魄直接消散。

“必安,你怎麼了?不要嚇我。”白無常大叫一聲,全身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給撞擊倒,混亂般顫動,安悅心扶住他,焦急爬滿臉。

他跟黑無常是兄弟,一個有危險另外一個是感覺得到的,同樣的經歷發生在生前。

一次在二人走至南橋下,烏雲遮天,自己讓範無赦等候片刻,趕回拿傘,一路上心緒不安,原路返回時卻發現暴漲的河水把整個橋身淹沒,早已不見範無赦的身影,謝必安痛不欲生,撞死在廳柱上。現在這種不安的感覺愈發強烈,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氣息,他慌忙加快腳步。

現場一片狼藉,只剩下一魄的黑無常吃力的支撐著身體,俊朗的臉上臉色鐵青,魂魄出現了不穩定的閃動。

“怎麼樣?現在把屍體交出來。我可以放過你。”判官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判筆,現在的黑無常,判官的一個噴嚏就能將他置於死地。

“哼,動手吧。”黑無常緩緩的閉上雙眼,為了兄弟,他赴湯蹈火在所不惜。生前他因為樣貌受盡排擠,只有謝必安不顧流言蜚語,跟兄弟一般看待他,做兄弟的,有今生沒來世。

“那就別怪我了。”

一束白光直接刺穿範無赦的身體,被擊散魂魄化作點點星光撒落在經文屏障上,金光變得更加強盛。

“豈有此理。”判官怒髮衝冠的盯著屏障不敢上前,眼看討不到屍體,憤憤轉身離去消失在鏡子中。

“老八!”混亂的房裡,沒有回應,屋裡只有躺在床上的女子。“為什麼?為什麼?”他撿起掉落地上的黑色引魂幡,人在幡在,人亡幡亡。“我救了自己心愛的人,卻搭上自己的兄弟!”

“心兒,你是上天送我最好的禮物,而他是最後的兄弟,前生他為我命散黃泉,死後為我魂飛魄散,你走吧,我……”謝必安哽咽起來,他欠他的,今生今世,哪怕下生下世他要償實在太多太多。

安悅心不捨的抱著落魄的謝必安,輕吻了下他額頭:“君此生為我奔波勞累,願來世與你做結髮夫妻。”說完,將謝必安給她的回魂忘情水一仰而盡,房間裡空蕩的死一般。

房子裡的一切都恢復了原狀,鬼是沒有眼淚的,謝必安看著床上的人兒,哭得像個孩子。

夜蕭蕭楓葉凋零,只留得一絲軌跡。

今世緣來世相聚,待與君共度一生。

謝必安回到了地府,大殿上閻王倚靠在椅坐上,慵懶的看著堂下之人。

判官正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兩邊坐滿各個刑事的鬼官。

“你?幫屍體回魂了。知不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閻王不急不忙道,見臺下的謝必安點了點頭,又繼續道:“”本王就罰你今後負責捉回逃到陽間的鬼魂,好了,都退下吧。”

聽到這句,謝必安面無表情,倒是旁邊的判官著急了:“閻王,這樣會不會判的太輕了,以後看是有的人還會明知故犯的。”閻王附在耳邊嘟噥幾句,便見判官黑著臉走了,至於閻王究竟說了什麼沒人知道。

“小七小子,再不走,閻王估計要收回成命了。”這個聲音?身後人正是黑無常範無赦。

“這是怎麼回事!”

“是閻王殿下把我被打散的魂魄聚集起來的。”黑無常嘴角上揚,紅唇皓齒,簡直女子般嬌容。

沒想到一向嚴肅凜然的閻王會在此事讓網開一面,這是謝必安想也想不到的。

就如閻王所說的,謝必安擔任獵抓逃亡人間的鬼魂,也許在某一天,他會跟她相遇在。

在無意經過一家咖啡館,謝必安每天跟範無赦到那喝下午茶。

“謝謝。”揹包男子接過咖啡,面露難色,終於還是忍不住了發問:“你好漂亮,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女子嫣然一笑:“我叫安悅心。”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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