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天堂到地獄,戰爭初期的空中王者最後淪為“火雞”——零式戰機

撇開政治和情感因素來看,身處彈丸之地的日本曾經是整個亞洲科技水平最高的國家,在二戰中三菱公司的確曾製造出了太平洋戰爭初期階段世界上最好的艦載戰鬥機,它是第一種性能全面超過陸基戰鬥機的海軍艦載飛機(艦載機一般性能比陸基飛機要差一點)。在珍珠港事件之後這種飛機不斷地與盟軍的空戰中取得勝利,它優異的機動性和傑出的續航能力是戰爭初期的制勝法寶一一這就是A6M零式戰鬥機。直到今天,零式仍然出現在日本的各種影視劇當中,它是當之無愧的日本空中力量的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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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式三視圖


1937年,日本海軍剛剛裝備了96式艦戰(三菱A5M,盟軍代號CLAUDE),就開始準備發展96艦戰的後繼機。1937年5月19日,海軍“12試”艦載戰鬥機的初步規格書發到三菱和中島飛機公司手中。12試中的12是指昭和12年,“試”表明了這是一架試製機。三菱內部專門為這個項目成立了設計小組,首席工程師是崛越二郎(他也是三菱A5M的設計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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掘越二郎,在日本國內被稱為航空之父,宮崎駿創作了一篇以他年輕時為原型的動漫《起風了》


1937年10月,日本海軍在參考了中國戰場的實戰報告後,發佈了規格書的修訂版。中島公司認為這些條件太苛刻便退出竟爭,三菱獨自繼續12試的試製。為了適合日本海軍重量輕飛得快的要求,設計小組採用了住友金屬公司開發的特殊輕質鋁合金,選用小直徑的結構鉚釘,並儘量簡化鉚接點;在構件上鑽出大量小孔減重,甚至取消了飛行員的防護鋼板、不用自封閉式油箱,這些都成為日後的致命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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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式在設計上要求大航程高速度,在當時發動機馬力有限的情況下只能夠進一步減輕重量採用大量鋁製和木製結構


1939年4月1日,12試原型機由試飛員島勝藏駕駛首飛成功,試飛結果非常成功。1939年9月14日,日本海軍授予原型機正式編號A6M1。由於A6M1的最大速度比規格書中要求的略低,所以日本海軍命令三菱公司安裝中島榮12型發動機以提高性能。三菱對使用競爭對手的發動機有些不情願,但也毫無辦法。換了新發動機的A6M1型號改為A6M2。1940年7月15日,首架A6M2在日本本州機場首飛成功。由於發動機功率的加大,A6M2的性能全面超過了日本海軍嚴苛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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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試飛中的A6M1,第二架在試飛過程中墜毀,為了提高性能A6M2換裝了馬力更大的榮12式發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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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M1型與A6M2型在機頭方面的對比可以看到其差距


1940年7月31日,日本海軍正式裝備12試艦戰,定型為零式艦上戰鬥機11型,零代表日本紀年2600年—就此揭開了零式在碧空中大逞淫威的罪惡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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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島公司的榮12發動機,它是零式戰鬥機的“心臟”

零戰在中國

1937年7月7日中華民族的全面抗戰打響以後,中國空軍與強大的日本侵略者進行了殊死的作戰。先後在杭州筧橋上空的814空戰。太原上空的921空戰以及1938年南昌一武漢上空的4·29空戰等多次空戰中取得重大戰績,給侵略者以沉重打擊。然而,自1940年9月13日日軍先進的零式戰鬥機投入作戰起,一再使中國空軍遭受沉重損失,肆虐的零式戰鬥機甚至在很長一段時期內使實力嚴重削弱、裝備落後的中國空軍由於毫無還手之力而處於無法作戰狀態。

1937年7.7蘆溝橋事變後,日軍同時在天空對中國發起全面進攻。日軍陸、海軍航空部隊依仗其數量上、質量上的絕對優勢和日軍飛行員擁有訓練及作戰經驗方面優勢,並未把弱小的中國空軍放在眼裡。然而,中國空軍憑著保家衛國的滿腔熱血和為民族存亡不惜以命相抵的英勇氣概,使用美製霍克2、霍克3以及稍後裝備的由蘇聯援助的伊-15、伊-16等戰鬥機,與當時日陸軍航空兵所裝備的川崎95、中島97及日海軍航空兵所使用的中島95艦載戰鬥機進行作戰,使侵略者在中國天空屢嘗敗績,損失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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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中國空軍的主力機種是美製“霍克三型”(約60餘架)與“霍克二型”(約10餘架)戰鬥機。

1940年3月起,侵華日軍陸、海軍航空部隊開始實施對中國後方的戰略轟炸計劃,連續出動大批飛機大舉空襲重慶,企圖以空襲摧毀中國軍事指揮中心及兵器工業基地,迫使中國政府和軍民喪失抗戰意志而屈服。但在中國空軍及防空部隊的英勇抗擊下,日軍損失沉重。據統計,僅在當年的6月份,中國空軍即取得擊落日本陸、海軍飛機154架的不俗戰績。侵華日軍當局痛感其對中國後方進行的持續空襲中不堪損失,要求將其最新的零式戰鬥機投入到中國戰場為其轟炸機護航。1940年8月,侵佔中國武漢的日軍第2聯合航空隊第12戰隊首批編入零式戰鬥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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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空軍的勇士在明知不敵的情況仍然英勇抗敵,取得擊落百架日機的戰績,但也有多人血灑長空


中國空軍與日本零式戰鬥機的首次作戰發生在1940年9月13日。侵華日軍出動轟炸機群空襲重慶,中國空軍起飛25架伊一15和9架伊一16戰鬥機前往截擊,在壁山上空與日軍擔任護航任務的13架零式戰鬥機及17架96式戰鬥機遭遇。當時正處於5500米高度編隊飛行的中方機隊並未察覺日軍零式機已從側方高空進入攻擊陣位,日機突然從高空疾速撲向中國空軍機群后方的伊一16機隊。頃刻間,伊一16的領隊楊夢青座機即被擊中,起火墜落。中國空軍機群頓時陷於混亂,倉促解散隊形,以單機或雙機各自迎戰。然而,這一次交戰對手非同往日,敵機不僅飛行速度奇快,而且飛機極其靈活。幾個回合下來,中方動作緩慢的伊式戰鬥機不僅根本無法對零式咬尾攻擊,反而屢屢被動作敏捷的零式繞到尾後並且難以擺脫。零式殺傷破壞力十分兇猛的火力更對伊式戰鬥機造成極大損傷。中方飛行員寄希望於通過消耗敵機燃料以迫其撤出戰鬥的努力也因零式戰鬥機的續航能力遠大於中方戰鬥機而落空。儘管參戰的中國空軍飛行員表現出了極其英勇頑強的戰鬥意志和精神,卻仍遭受了自抗戰以來最為慘重的損失。此戰中,中國空軍被擊落飛機13架,擊傷11架;犧牲飛行員10名,另有8人負傷,日機竟無一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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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式戰鬥機入役後,在戰機性能上擁有絕對優勢,取得了大量空戰勝利


中國空軍被迫採取新的戰略,即保存實力、分散隱蔽、避免與零式機發生空戰,尋機以快打快離的戰術打擊敵轟炸機。然而,日軍針對中國空軍戰術的變化設計了誘餌戰術:出動其轟炸機充當誘餌,護航的零式戰機並不與之混合編隊,而是拉開一定距離在附近隱蔽待機。結果,在1941年3月14日中國空軍第3、第5戰鬥機大隊的31架伊-15在執行截擊敵轟炸機任務時,遭到40架零式戰鬥機的突然攻擊。此次空戰導致中方損失戰鬥機8架,第5大隊正、副大隊長黃泮陽、岑澤婆等8名飛行員犧牲。而自零式戰鬥機投入中國戰場作戰以來長達一年以上的時間,日本飛機完全奪取了中國天空的控制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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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空軍的老式雙翼機完全不是零式的對手,在空戰中沒有還手之力


不僅是在激烈交戰的前方,而且在中國的大後方。在此期間,不可一世的日本零式戰鬥機在中國的天空任意橫行,全然不把中國軍隊放在眼裡。以至竟發生過零式戰鬥機突降中國後方成都鳳凰山機場,將中國軍隊擊傷繳獲後停放於此的日本“天皇”號軍用飛機澆上汽油焚燬,爾後揚長而去之事,足見零式戰鬥機的氣焰可謂囂張至極。據統計,抗戰期間,侵華日軍的零式戰鬥機共出動達529架次,掩護2600架次以上攻擊機和轟炸機對中國內地進行轟炸。給中國人民造成巨大的損失。

日本零式戰鬥機給中國空軍造成的艱難歲月隨著1941年8月當時的國民黨政府從美國購入100架P一40戰鬥機並由陳納德招募的美國援華志願航空隊(即後來享譽中外的飛虎隊)的加盟而開始有所轉機。飛虎隊所使用的美製新式P-40戰鬥機重量和尺寸與日軍零式相當,最太飛行速度略大於零式,達到563公里。其俯衝性能尤其出色而且機體堅固,配備的6挺12.7毫米大口徑機槍令其在火力方面也非弱者。因其爬升能力和續航能力低於零式,因而總體格鬥性能還是略差一些,但不存在明顯劣勢。飛虎隊指揮官陳納德自1937年起即長期擔任中國空軍顧問。其根據對零式作戰性能的長期觀察研究和飛虎隊所使用的P-40戰鬥機的性能特點,為飛虎隊精心制訂了注重收集戰區敵機活動情報,升空後力爭先敵發現並搶先爬高佔位,進而以兩機一組,四機編隊的編組對零式飛機進行高速俯衝攻擊,快打快撤的戰術。1941年12月23日,在緬甸北部與日軍零式機的空戰中首開紀錄,一舉擊落零式機4架。憑著卓有成效的戰術和飛虎隊飛行員飛行技術的老練,飛虎隊在後續的作戰中連連奏捷。零式不可戰勝的神話開始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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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虎隊的參戰對當時的中國空軍可謂是一劑強心針,P40是一種與零式性能相差不大的戰鬥機


對於其零式戰鬥機在空戰中連續出現的失敗,侵華日軍航空部隊頓覺意外,更頗感不服。因而曾於1942年6月派飛機向飛虎隊駐守的桂林基地投下約戰書,約飛虎隊於6月28日與其進行空中決鬥。是日下午,陳納德指揮飛虎隊28架P-40戰鬥機如約迎戰日方60架零式戰鬥機。飛虎隊依然採取揚長擊短的戰法,先期搶佔高空有利位置,揹著熾烈的陽光對視線十分困難的零式機群發起高速俯衝攻擊。霎時,零式隊形大亂,倉皇四散躲避。飛虎隊緊緊抓住有利時機對日機展開兇猛追殺。戰場空中到處可見翻飛中的P-40以其6挺大口徑機槍噴射著6條火龍連續打擊著奔逃中的日機。一時間,多架零式機中彈拖著濃煙墜地。在此次空中決鬥中,日方零式戰鬥機折損14架,其餘則落荒而逃。飛虎隊僅損失飛機4架,而飛行員均安然歸隊。1942年10月,飛虎隊在廣西獲得一架墜地後損壞不很嚴重的零式飛機。於是設法將其修復並使之恢復了飛行能力。這使得飛虎隊有機會對零式飛機的技術性能、優勢及其弱點有了徹底的瞭解發現。零式飛機油箱沒有裝甲防護及應急自閉功能,作戰中一旦被擊中,極易起火。飛虎隊還通過與零式飛機進行比試飛行研究出了一整套能夠有效剋制零式的空戰戰法,從而在以後對零式的作戰中逐漸穩居主動和優勢地位。在此期間,中國空軍也陸續列裝了美製P-40、P-43、P-51等先進戰鬥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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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虎隊來到中國為中國的抗戰事業增添了動力


P-43的航程、火力雖與P-40相同,但速度和操縱敏捷性能有所提升,已經具備了與零式相抗衡的能力。而後期裝備的P-51更擁有高達703公里的時速和12800米的升限,性能上已全面壓倒日本的零式。在主戰裝備擁有了與零式匹敵的中國空軍開始恢復自信,進而在作戰中取得了擊落零式的戰果。進入1943年以後,一度橫行中國天空的零式戰鬥機已風頭不再。日本飛機在中國天空再次被中國空軍所追逐,中美空軍已開始奪回中國後方及前線局部戰場的制空權。而且中美空軍也已能夠從空中對侵華日軍的一些地面目標實施有效的打擊並有著出色戰績。

逞兇太平洋

1941年12月7日,日本偷襲珍珠港,太平洋戰爭爆發。在偷襲珍珠港作戰中,零式從航母起飛,為第一波攻擊的B5N2 97式魚雷機和D3A1 99式俯衝轟炸機護航,掌握制空權後,零式也掃射機場跑道,防空火力點和其他一切目標。零式在空戰中擊落了4架美國戰鬥機,還給珍珠港的地面設施造成了極大的破壞。此役中日本損失了8架A6M2,大多數是被對空火力擊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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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港之戰中的零式戰鬥機,擊落了幾架試圖起飛的美軍戰機,美國航母也不再港中,幾乎沒有遇到什麼抵抗


在太平洋戰爭的第一年,美國海軍的標準艦載戰鬥機是格普曼F4“野貓”’。A6M2與F4F比,無論在速度、爬升率和機動性上都全面佔優,但野貓的火力更強,機體更堅固;兩者的俯衝速度旗鼓相當。A6M2的翼載很小,轉彎半徑比野貓小得多,這使得A6M2在空戰中能搶先佔位,擊落野貓。

不過野貓飛行員在付出慘痛代價後終於發展出對付零式的有效戰術:“剪刀交叉”,得名於VF-3中隊指揮官。在這種戰術中,兩架野貓互相交叉飛行互相掩護對方尾部。另外在大編隊作戰中,野貓飛行員被提醒要儘量避免與具有機動性優勢的零式近距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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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戰可以通過攜帶副油箱的方式增大航程,其航程將近3000公里作戰半徑極大,但也因為沒有自閉油箱極易起火


珍珠港事件的後一天,駐臺南的日本陸基航空兵大舉空襲菲律賓。84架零戰護送54架G4M 一式陸攻和54架G3M2 九六陸攻襲擊了克拉克機場,一天內日軍就基本消滅了美國在菲律賓的空中力量!這次奇襲中零式採用低速省油飛行方式直飛菲律賓,美軍完全沒想到日本已經擁有了續航力如此強大的戰鬥機。在菲律賓上空首開紀錄的是坂井三郎下士,他擊落一架P40。兩天後,坂井又擊落了一架B17轟炸機。到12月13日為止,美軍大勢已去,僅僅3天,零式就掌握了菲律賓的天空!在3個月內,日本海軍的200架A6M2在與荷蘭、英國、美國、澳大利亞的水牛式,CW-21B,霍克75A、P-40戰鬥機的空戰中大獲全勝,一是由於零式的傑出性能、二是由於日本有在中國戰場實戰過的飛行員,經驗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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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士山上空的零戰,零戰在日本國內的位置由此可見


1940年秋,預料到不久將與美國開戰,日本海軍發出了單座水上戰鬥機15試的招標書。這種水上戰鬥機主要用途是掩護兩棲作戰,而且不需要跑道。A6M2水上型在1941年2月開始研製,以早期A6M211型為基礎,去掉可收放起落架,機腹下安裝了一個巨大的中央浮筒,以堅固的V型支柱作支撐。外段機翼下安裝了輔助浮筒。新飛機型號定為A6M2-N。

早期零式的弱點之一就是俯衝速度低,盟軍低速機動性差的戰鬥機常常能在俯衝攻擊中得手,也能夠通過俯衝安全逃離,因為零式無法跟上一—這就迫使日本海軍立即改進零式的性能。零式的教練機也由A6M2發展而來,由於零式結構的原因,A6M2-K在安裝第二個座椅時無需對機體進行大的改動。1941年,A6M2開始安裝1,130馬力的榮21型發動機,這種型號稱為A6M3。1941年6月,A6M3首飛成功。日本海軍賦予A6M3的正式名稱是零式艦上戰鬥機32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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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式的第二種改型A6M3,換裝了更大馬力的發動機機翼也重新進行設計

這時,日本面對的戰爭形勢越來越惡劣。隨著美軍P38閃電等先進戰鬥機被投入戰場,零式逐漸失去了制空權。三菱立即開始了A6M5的研製,為了追求更好的戰鬥性能(特別是俯衝速度),A6M5的改進很大:主翼重新設計、翼面蒙皮更結實、翼尖仍為圓形但不可以摺疊。1943年秋,A6M5進入一線單位服役,海軍型號零式艦上戰鬥機52型。日本人滿以為憑藉A6M5能奪回性能優勢,但是又碰上美國海軍的格普曼F6F地獄貓式戰鬥機,F6F是第一種在機動性上能與零式匹敵的美國戰鬥機,另外還繼承了速度快、火力猛、裝甲厚的優勢。1944年6月,A6M5在馬里亞納戰場首次參戰,6月19日,108架A6M5為攻擊斯普魯恩斯的第58特遣艦隊的魚雷機和俯衝轟炸機編隊護航,但是在F6F地獄貓的阻擊和美艦隊防空火力的打擊下,日本損失了近300架飛機,日本海軍大傷元氣,此後再無力組織有效的空中攻勢。這就是著名的“馬里亞納獵火雞”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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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M5型零式戰鬥機,換裝發動機,並且重新設計了機體,由於零戰太小可用於改進的地方已經所剩無幾

既然常規的作戰方法已無法挽回敗局,瘋狂的日本人便想出了“神風特攻”的蠢主意。1944年10月26日,基地位於菲律賓的201航空隊首次對美軍艦艇發動自殺攻擊,領隊關幸男。自殺機一開始是改裝過的老舊的A6M2,以後使用改裝的A6M5,它俯衝速度更快,威力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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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塞克斯號航空母艦 遭到一架神風飛機的撞擊


這些自殺攻擊“戰果顯著”,為靖國神社裡增添了很多新牌位。日本鬼子們還專門提出了“一機換一艦”的口號,併成立了更多神風特攻單位,主要裝備是改裝過的零式,機腹掛載一枚250公斤的炸彈。雖然美軍損失的艦艇有半數是被自殺機撞沉的,但是瘋狂的神風特攻未能阻擋美軍向日本本土挺進的腳步。當兩顆原子彈在日本人頭上炸響之後,裕仁卻不肯按照武士道剖腹自殺,他帶領著手下的文武大臣們屁滾尿流地向麥克阿瑟手下的花旗大兵投降大吉一—那些駕駛著零式衝向美艦的神風勇士們真是白白地餵了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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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零式神風飛機正在衝向一艘美國軍艦


二戰中零式參加了日本海軍的所有主要行動,從珍珠港到B29轟炸日本本土,三菱和中島公司一共生產零式直至戰爭結束,共生產了10,449架,是所有日本戰機中生產數量最多的。現在世界上至少還有三架能夠起飛的零式,其中適航狀態最好、隨時能飛的那架零式在加州,是美國富翁的玩物。

古賀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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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美軍繳獲的古賀忠義的零式戰鬥機,被刷成了美軍塗裝


1942年6月3日,年輕的日本鬼子古賀忠義下土駕駛零式A6M2戰鬥機從部署在阿留申群島附近的“龍驤”號航母上起飛,他此行的目的是襲擾荷蘭港。他襲擾遇到的抵抗甚微,但在返航途中古賀發現自己的機身油箱上有兩個彈孔正在不斷漏油一——這就是不安裝自密封油箱的下場。由於燃料不夠,他只能迫降在阿庫坦島上的沼澤中。迫降中飛機翻了身,飛機只是有些輕微損傷,但倒黴的古賀下士卻因脖子折斷而喪命。五個星期後,一支美國海軍的偵察部隊發現了這架倒扣在沼澤中的日本飛機,死去的飛行員仍被綁在座椅中。古賀的A6M2僅僅輕微損傷,於是他的飛機被仔細包裝後用船運回美國本土,至於他本人則被丟在沼澤地裡繼續發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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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賀忠義被扔在原地繼續發臭


古賀的零式經修理後還能夠重新飛行,這可以稱得上是美國在太平洋戰爭中最重要的情報收穫之一!欣喜的美國人對它進行了徹底的分析,分析結果表明零式有很好的爬升率,能輕易超過F4F和P40,航程也優於盟軍任何一種戰鬥機。零式具有卓越的機動性,在低速時與零式進行格鬥無異於自殺;但在高速時就不一樣了,這時零式機動性急劇惡化,副翼僵硬,動作困難。美國人還發現了零式機翼結構存在嚴重缺陷,俯衝速度受到限制。被咬住的零式能通過做高速俯衝或者小半徑轉彎輕易擺脫,所以盟軍飛行員一定要保持高速,避免陷入低速糾纏。零式為了減輕重量,沒有安裝自密封油箱和任何自動滅火裝置,飛行員也沒有裝甲保護,機體表面中彈就可能引起飛機著火,美軍為此特地研製了穿甲燃燒彈,這種子彈非常容易穿透零式的鋁合金蒙皮,並引燃整架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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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留申群島上被發現的古賀忠義的零式戰鬥機


美國人找出了零式的缺點並發現這種戰鬥機已經發展到極限,除非重新研製新機,否則零式無法克服自身的固有缺點,但鬼子們已經沒有這個時間了。來自美國本土的測試報告迅速傳送到太平洋戰場的一線單位,這些寶貴的信息幫助技術人員開發出專門針對零式的F6F戰鬥機,並使沮喪的美國飛行員改進了戰術,最終擊敗了稱霸太平洋上空6個月之久的零式。零式A6M2的優勢被美軍的新戰術和新裝備抵消了。1942年10月26日,A6M2在聖克魯斯進行了最後一次空戰,隨後A6M2被A6M3所取代。淘汰下來的老飛機分配到二線單位和訓練單位。戰爭的最後一年裡,這些陳舊的零式大多被改裝成神風特攻機與狂熱的飛行員一起衝進海里“玉碎”餵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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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賀忠義的飛機成為了美軍的試驗品,美軍將這架飛機分析一番,成為了太平洋上空的轉折


取代零戰的那些先進機型

有的夢想似乎是很真實的,彷彿觸手可及,一旦破碎就會令人惋惜。有的卻相反,看上去色彩斑斕,令人心馳神往,但卻完全是個虛幻,雖然它破碎時對也會讓人悵然若失,但細細回想,卻很明白那不過是一個夢而已。二版後期日本發展新型戰鬥機以奪回制空權的計劃,就是這樣的夢想,1942年,日本海陸軍新式作戰飛機的研製工作陸續開始,但進展並不順利,原因主要有兩個:一是“零戰”的成功,使日本人認為可以通過改進逐步提高其性能,保持優勢(當時歐洲戰場上的名機也多是逐漸改進後性能大大提高。有現成的範例可以模仿);二是日本工業力量和技術力量儲備薄弱,許多關鍵性技術瓶頸無法突破,取得突破的也無法大量投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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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戰的後續型號A7M"烈風”戰鬥機,不斷改進但未能投產


“零戰”的後續機種是三菱重工的A7M“烈風”。“零戰”在逐漸改進中發現一個其實早該想到的問題:“零戰”的機體太小、太輕。改進餘地有限。勉強裝下大功率發動機以後,格鬥性能反而下降了。開始,日本還能慢慢解決技術問題,但美國新型戰鬥機/驅逐機大量出現在戰場上,日本航空機性能一下子轉為絕對劣勢,必須儘快推出新型機來扭轉戰局。因此“烈風”從1943年下半年開始加快研製速度。1944年5月,原型機首飛成功。但它使用的“榮”22型發動機雖然功率大而體積小,可靠性卻很低。設計師只能改用較大的HA43-11發動機,這樣就需要對機體進行大修改,一直拖到10月,新原型機才試飛成功,隨即準備投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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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工廠中的“烈風”戰鬥機原型機,不斷進行修改一直到1944年才完成


“烈風”的最大持續平飛速度為629千米/時,從地面爬升到6000米高度需要6分07秒。這個性能在1944年年底算是世界一般水平。不過日本飛機的格鬥能力一向不錯,面對當時太平洋上的美機,“烈風”應該還是抵擋得佳的。值當它準備投產的時候,12月突然發生東海大地震,名古屋地區遭到嚴重破壞。準備生產“烈風”及其發動機的工廠都損壞了。雖然日本極力恢復工廠,但到快修好的時候,美國的轟炸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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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在整個二戰期間只生產了10架:其中2架A7M1樣機,7架A7M2樣機及服役驗證機,只有1架是A7M2生產機。所有


就這樣,日本的新型艦載戰鬥機成為泡影。直到戰爭結束,老邁的“零戰”都不得不奮力上天迎敵,儘管這時它與其說是去空戰,還不如說是去自殺。日本陸軍的新型戰鬥機比起海軍的同類來,要幸運得多。它於珍珠港事件兩週後開始研製,即中島飛機公司的Ki-84“疾風”。戰爭初、中期,陸軍的戰鬥機主力是同一公司的Ki-43“隼”,它雖小巧靈活,但速度慢、火力弱、機體脆弱。因此中島公司打算設計一種大型的新式飛機,配合強大發動機,同時具備高速、高機動性、強大火力、堅固機體和巨大航程等優點,不僅要壓倒美機,也要挽回“隼”不如零戰”給陸軍和中島公司帶來的恥辱。


由天堂到地獄,戰爭初期的空中王者最後淪為“火雞”——零式戰機

中島公司的疾風ki-84戰鬥機,沒有塗裝,做試飛使用


1943年4月,原型機試飛成功。軍方發現它強勁的發動機會在起飛時等致飛機自然右轉,在新手駕駛容易誘發事故。加上全機可靠性也不高,因此短暫投產之後又被責令停產修改。左修右修依然毛病多多,被美機打得暈頭轉向的陸軍等不及了,下令恢復生產。因此“疾風”實際上是帶病上陣的。1944年8月,“疾風”第一次出現在戰場上,它給予美軍很大震撼。儘管最大平飛速度為624千米/時,但日本的速度測定法與當時通用的標準不同,並不是取短時間的最大速度值,而是取持續飛行的平均速度值。所以,儘管這個數字看上去遠不如美國戰鬥機/驅逐機,但實戰中卻並不慢而且它的機動性也很好,完全可以在中低空與美國當時的一切飛機抗衡,只是因為增壓器平庸,在6000米以上高度動力不足。

由天堂到地獄,戰爭初期的空中王者最後淪為“火雞”——零式戰機

疾風與野馬在空中進行狗鬥,性能不差於野馬,但其出現的很晚已經無法挽救日本的頹勢了


“疾風”的外形跟“隼”很相似,剛上戰場時,美軍飛行員分不清它們,用剋制“隼”的戰術去對付“疾風”,往往會在幾個回合內就被它擊落。跟戰爭初、中期的日本戰鬥機不同,“疾風火力很強,“疾風”-1甲裝門20毫米機炮和2挺13毫米機槍,“疾風”-1乙強化為4門20毫米機炮,陸軍的20毫米機炮彈丸初速快,威力比“零戰”上的20毫米機炮強很多。不要說是脆弱的P-51,即使是堅固的P-38、F6F之類飛機被它打中,都是不死即重傷。而且“疾風”航程很大,在空戰中很少發生油盡被迫返航的情況。那麼,難道“疾風”就真如日本陸軍所希望的那樣,成為扭轉空戰局面的“大東亞決勝機”嗎?這種事顯然沒有發生、那麼,是什麼阻擋了它的大展身手呢?根本原因還要從日本的基本國情裡尋找。首先,日本當時還是較落後的國家,人民生活水平有限。儘管戰前通過精兵政策培養出了一大批優秀飛行員,但隨著戰爭的持續,這些人逐漸被消耗治盡(很多情況下是被無謂的消耗,比如對瓜島的遠程空襲),而民間航空沒有發展起來,飛行員的補充非常困難。到1944年下半年,很多日本飛行員都只有近百小時的飛行經驗。為了彌補飛行員數量的不足,匆匆把許多本不適于飛行的人徵召來,飛行訓練又急於求成,很不得法,甚至導致死於訓練的比死於戰場的還多。後來的“神風”特攻隊建立的理由之一就是:與其讓新手白白死於試練,不如讓他們去換取敵人的大量死亡。


由天堂到地獄,戰爭初期的空中王者最後淪為“火雞”——零式戰機

二戰中臭名昭著的神風特工隊,與其讓新手白白死於試練,不如讓他們去換取敵人的大量死亡。


相反,美國是一個富裕國家(有一種說法是美國開過飛機的人比日本開過汽車的人還多),有深厚的民間航空基礎,美國飛行員可以得到大量補充。1944年,美國前線飛行員普遍都有400小時以上的飛行經驗。以大量熟練飛行員去圍攻少數生手,就算對方飛機較好,也不會落下風。另一方面,日本工業力量薄弱,飛機的性能上不去,就算勉強達到了設千指標,大規模生產時也有很多問題。“疾風”的毛病多是出了名的,它趴在地上的時間遠比在天上的時間多。直到戰爭結束,“疾風”被擊落的很少,大部分損失是因為發生故障而墜毀的。與此相反,美國飛機不僅生產數量巨大,而且性能穩定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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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神風飛機集中地邦克山號航空母艦,神風飛機的進攻造成美軍的重大傷亡


因此可以說,一個工業和技術基礎薄弱的國家,不可能靠一兩個天才的設計來發明出一種能包打天下的神奇武器。戰爭說到底是國力的競爭,日本設計師和軍隊的熱切希望,一接觸到冰冷的現實即被撞得粉碎。指望憑藉“奇蹟取勝的後來人,都應以此為戒。

由天堂到地獄,戰爭初期的空中王者最後淪為“火雞”——零式戰機

無論多麼先進最後還是淪為一堆廢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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