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如歌,我和父親

歲月如歌,我和父親

歲月如歌,我和父親

父親85歲,一個人獨居一處。我平時工作,個人小家庭忙,好久沒去看望父親。我可能以為父親如果有事會打我電話。

這天去父親家,人不在家,心想可能是去鍛鍊或菜場買點吃食,就坐在屋裡等,一直到中午仍舊沒見父親回家,心下就幾分焦躁,四周環顧,發現了許多箱裝的寫有靈芝的盒子,估計又買上當的草藥推銷了,怎麼就說不明白呢,純碎是騙人。

就打電話,半天才接,父親說,正準備吃飯,他現在城南。怎麼會從城北跑到城南?疑惑中。父親說,下午三點下課會回家。

搞什麼呢,80多歲還上課。晚上我忙完家務又去了父親那裡,只見他自己在鍋裡下大娘水餃,煮的爛了,放上一點青菜,混沌的一碗麵糊湯,他說牙口不好,吃點爛的方便消化,說現在氣喘,腸胃不好,怕冷怕硬,將就吃一下。

心下有點悽湟,說,我們住一起吧,不,不,父親堅持的說。你這樣一個人吃飯不好,沒人照顧,很孤單的,父親說,我出門轉轉,一天就過去了,你忙你的,不必操心我。父親總是這樣,有什麼苦累總黙默一人在心裡沉澱,彷彿是一座沉默的山。我問他幹嘛買這些騙人的養生品啊,他笑指著那些花花綠綠的紙箱說,這幾箱花了六千,這幾盒3千五,又約好星期三他們上門指導,他男女三個人,來了又幫量血壓,又帶理療器,這按摩,那紅外線照射,還幫我打掃衛,包餛飩給我,車來接送上課,還請吃飯,還負責送回家,還送雞蛋,奶鍋,保溫養生杯。反正我也算有事做了,一天到晚也蠻忙的。現在的社會蠻好,推銷的人還陪我聊天,說說話。

歲月如歌,我和父親

我急切的說,還好?這都是騙你的錢,是套路,你老了別去上當。父親說,我知道他們可能是騙人的,所以每次只買最低的一檔,反正花個三五千,他們就會經常來關心我,噓寒問暖,還帶我去周邊免費遊玩,吃飯,我也只當花錢買個熱鬧。我頓時啞然了,原來父親只是為了打發太多的孤寂啊,做子女的心裡隱隱作痛,但又無奈改變他現在感覺到的那種充實,與快樂。

我對他說,我們來照顧你吧,他擺手,他現在還可以自理,如果真的,老的不能動了,那可能就離死亡不遠了。父親的話,讓我感到一種淒涼與心酸,可又不知如何去安慰他。

我母親去逝十多年了,原本父親每年去掃墓,如今他年歲大了,子女們就說他不要去了,我們去了會拍照給他看看。再三勸說下,他對著母親的遺像說,慶妹,我不能來看你了,願你天堂裡過的美滿,我也快了,來陪你了。

妹妹紅著眼圈說,會把你的話帶給母親。他拿出一大包摺好的紙錢,交給我們。

然而,不幸的事還是發生了,在母親的生日這天,父親晚上洗澡,浴缸的把手突然斷了,父親一下跌到在了地上,胸部磕在浴盆邊沿,肋骨五根折斷,手臂擦傷,被送進醫院搶救,雖然恢復,可他突然就沉默不語了,變的更孤寂無聲。

我們子女私下議論,阿是母親地下不滿父親沒去看她?世上事,誰也參悟不透其中的曲折憂怨,因果起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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