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男子豪情,不過那拳出向天,配灼腹烈酒!

小說:男子豪情,不過那拳出向天,配灼腹烈酒!

房間裡,石乾並沒有返回血色荊棘集團駐地,也沒有去軍部附中,只是安靜的坐在窗前,心騖八極,神遊萬里。

以前在山上的時候,石乾跟著老頭子大多的時候都在烽火域跟異族廝殺,所以閒來無事偷偷翻看老頭子的那些藏書,很是羨慕那些所謂的江湖豪俠,遇見不平事,憤然而起,仗劍殺人。

所以石乾平日裡看上去性子溫潤,實際上內斂鋒芒一旦外溢,便會極為逼人。

拳殺異族,氣貫長虹,光是想想就能大快人心。

男子漢豪情意氣,配灼腹烈酒,不過如此。

所以在亂石場,石乾瞬間轟殺數十人,心裡實際上並沒有半點的波瀾。

唯獨那個年輕人的那句話,和臨死前一瞬的驚懼和無盡的毒怨。

這狗孃養的社會,我爹孃被人殺的時候,可有人問過,要不是被逼的,誰願意每日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過活?

石乾微微凝神,暗自嘆息。

自己從小時候記事起,身邊就只有一個神神叨叨的老頭子,又是那種雷劈都不是的老怪物,所以從來沒想過,老頭子要是死了,自己會不會傷心,更不會去想自己要是有爹孃,會如何。

但是此刻,石乾覺得好像那份豪情意氣,很好,但並不是最好。

大千世界,讓人眼花繚亂,人心深處,當真是不比武道低了,甚至還更高。

石乾看著驕陽緩緩升起,記起西方帝國一位名聲極大的武神的一句話,說是他曾率領過百萬之眾深入卑爾斯秘境千里之地,所過之處異族皆無立足之地,可最終還比不上一位只會動嘴皮子的,那位沒有統帥一兵一卒,卻能讓異族聞風喪膽。

當初石乾覺得這種話過於誇張,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關乎人文,以化成天下。

或許這才是老頭子讓自己下山之後不許小看任何一個人的原因所在。

因為真正的高人,並不見得武道多高,而是在於那些人心深處的算計,洞悉人心,運籌帷幄。

石乾抬起一手,併攏雙指,微微彎曲。

身前有一副靈紋棋盤緩緩浮現,雙手憑空捻子,向更深處覆盤。

當初自己下山那會,老頭子雖說是要自己把一個漂亮小姐姐勾搭上山去,完成那老傢伙的天大心願,實際上,自然不會真的這麼簡單。

血色荊棘古岫峰,在自己下山的那一刻,便是棋盤上最為重要的一顆棋子。

因為如今的蘭陵城,隨著天地元氣復甦,極有可能很快成長為整個華國的武道中心,再不濟也能成為全國關注的焦點。

那麼作為蘭陵城商界的執牛耳,掌控了一座遠古摺疊空間‘青石窟’的存在,自然會遭到各方的覬覦。

雖說石乾並不清楚血色荊棘如今掌控的財團有多大,但是根據任火的說法,整個血色荊棘,除了他之外,就只有一個武道三境的人坐鎮。

一個蘭陵城就有數位武道四境的小宗師,那麼只有一個武道三境坐鎮的血色荊棘,豈能一直平安無事?

實際上也是如此,在他下山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血色荊棘的那位大小姐被人綁掠,聽說那群人背後的幕後黑手,至今也沒查出來。

倒是那群人所在的幫派,在那一夜之間,便好似從人間蒸發了似得,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然後就是那血鷹傭兵團,從血色荊棘大張旗鼓的割裂出來,還能讓古岫峰如此忌憚,再之後便是蘭陵城那位巡查吏,似乎和血色荊棘也有摩擦。

微山心苒幾人遭遇麻煩,兩名古武氏族的弟子現身血色荊棘駐地後園,汀山縣白家,以及孤狼這位武道四境的小宗師。

短短一個多月時間,就讓石乾大開眼界。

全球大範圍的元氣復甦雖說也就幾十年的光景,現在看來,哪怕在那些古武氏族和山外洞天中的武道宗門之外,如今的山下社會,仍舊是江湖風波浪潮不小,也就是他境界夠高,否則換成一個武道六境強者過來,一腳下去,都未必見底。

也難怪那位斷江老哥會如此慷慨細緻的跟自己說那些武道八境的秘辛,讓自己不要急著破境,除了老頭子的香火情,未必沒有一份真正的公心。

破境容易,就像是在亂石場一拳打殺那些傢伙,但是但憑莽力來震懾整個社會,先不說自己的拳頭絕對沒這麼硬,也沒這麼大,即便是有,之後的人心起伏和積怨,也會是很大的後遺症。

這也是政府高層為什麼沒有直接派遣一位站在武道巔峰的強者直接強行鎮壓的關鍵所在。

說到底,人心惟危,力道不對,仍舊只是抱薪救火。

石乾的思緒緩緩飄遠,第一次想的這麼深遠。

眼前棋盤已經快要勾畫出一條清晰線路,只是中間仍舊少了至關重要的一筆,讓石乾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卻又想不出來。

石乾抬手揉了揉臉頰,他孃的,難怪老頭子會讓自己佔這麼大的便宜,連當年偷偷溜進桃園洞天偷來的那份桃花運都給了自己,這活真不是人乾的。

古岫峰,蘭陵城那位巡查吏,汀山縣白家,之間看似沒有任何牽連,但是石乾總覺得有很大的關係,而能將這所有人當做棋子來擺弄的,一個尋常的武道六境,能打的住?

石乾抬手一拂,棋盤瞬間炸裂化為烏有。

在山上光顧著勞力不勞心了,現在算是反過來了,也不對,是勞心又勞力。

不過倒是挺有意思。

畢竟天底下能讓他石乾淪落成一枚棋子的機會,可真的不多。

石乾站起身,打了個響指,心情很不錯。

要不問問任火那傢伙幹啥了,一起喝個小酒去?

石乾正要轉身去血色荊棘駐地看看去,身邊突然響起一個爽朗笑聲:“人心惟危,道心惟微,這麼快就找到了入道的道路,不錯。”

石乾微微一愣,旋即反應過來,臉色發黑,怒道:“我靠,你什麼時候在我身留下的元神意念?我敬你是前輩,這樣可不仗義啊。”

空中自由一道法相虛影變幻不定,笑而不語。

石乾深吸了口氣,咬牙切齒,終於還是敗下陣來,問道:“前輩什麼意思,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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