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女生，苗家菜館收銀員。
早兩年玩車友會時，聚會很多，差不多每週都聚，群裡一發公告，都熱情高漲，約定時間地點，每次都跟打狼的一樣，嗷嗷的，要整好幾桌，需要提前預定包間。
去的次數多了，我身邊一個小兄弟就跟麻雀聯絡上了，還把她拉進了我們群，意思是有聚餐的可以多去她們飯店。
女孩子幹服務員這個職業，其實是個高危職業，N多人惦記，顧客、廚師、這裡面有個現象，就是廚師最容易得手，顧客稍微就難了一點，畢竟接觸的機會有，但單獨交流的時機不多，為什麼廚師會？你可以自己想。
我對這個行業還是有所瞭解的，早些年，我家也開過飯店，那時候我們僱的廚師當中有一個洛陽的廚師，廚師我們是給他租的有住處的，這小子藉故說洗髮水沒了，讓飯店一小姑娘幫著給買一瓶送過去，結果就沒讓人家走，最初死活不同意，後來，一下班就往那邊跑……
飯店服務員看起來都非常的老實，多少還都帶著一絲的生澀，畢竟好多是剛從農村出來的，否則也不至於幹服務員，但是幹不了多久，就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了，例如被客人半夜帶著上山看城市夜景去了，晚上喝酒去蹦迪了……
可以說，我是見慣了這種質變的。
有天，這小兄弟把麻雀帶到我辦公室，我一看這女孩兒有些眼熟，但是一時半會的沒想起在哪裡見過，小兄弟一說我才想起，畢竟上班時穿的是苗族服裝，一走路嘩啦啦的響，便裝後我就沒能認出來。
送走他們時，我在微信把這小兄弟說了一頓。
不能什麼人都帶我辦公室，那樣別人看了，會以為，你看，沉醉這小子又騙人家小姑娘玩耍，那樣你哥給毀了。
小兄弟那時還沒正式上班，也不捨得去住那些酒店，一般都選擇在自己的租住房，要麼就是車上，有時還去小姑娘那兒住。
還給我們看他們的聊天記錄……
反差很大。
群我不怎麼玩了以後，有時還能看到麻雀還在群，有天看她髮帶孩子玩的照片，怎麼？都結婚了?
我就好奇地發了個私信：沒聽說你們結婚啊，怎麼孩子都這麼大了？
她說，小冬我們沒成。
她這樣說，我也就明白了，小冬已經有正式工作了，按我的理解，他們不會有後續。
我沒有再多問，我只是覺得麻雀這姑娘人還不錯，能給老闆當收銀，起碼老闆對她是信任的，雖然我知道他們的一些隱私，但是我更多的理解是被我這個叫小冬的小兄弟給哄下水的。
我就問，為什麼結婚這麼突然呢？
懷孕了。
我疑惑著，小冬的？
她回我，不是的，說她跳槽去了另一家酒店做了領班，娶她的是酒店一個大廚，大廚對她也很用心，給前妻也離婚了，算是淨身出戶了。
對她而言，我覺得是很好的歸宿了，相比其他那些出來當服務員的姑娘，麻雀能有這樣的結果，也為她感到高興，按我對這一行業的瞭解，起碼吃穿不愁了，她能做到領班，大廚也多是包廚房的，手下又帶一幫天南海北的小廚師，出入還都是喊嫂子，起碼吃穿不愁了。
加了我微信，說讓我以後沒事去她上班的酒店吃飯，我通過了，咱去起碼也能吃個實惠菜，讓她那個當大廚的老公給多送個菜？
偶爾去，她那個大廚老公還真送，大廚長的有點兒像範偉，說是比麻雀大四五歲，我覺得他起碼摻了十歲的水分，很會來事兒，給桌上幾個人還都一一敬個酒，說需要什麼菜了，沉醉哥你只管吩咐服務員，我說了算，我讓他們立刻的馬上的。
前天晚上，12點了，麻雀給我發信息，問我在嗎？
我都睡了，能在嗎？
第二天一大早，又問我在嗎？
我覺得，她應該是有急事找我，不然不會這樣。
我就回了她一句，什麼事？
給我發了一大段信息，表達的意思是什麼呢?
就是她現在遇到了人生的轉折點了，因為訂餐的緣故，認識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能量很大，是某一BOSS的司機，之前她求過這個司機給孩子轉學，結果還真的給辦成了，當時說也不讓對方白幫忙，給了四千塊錢，這次呢，司機給她提供了一個消息，就是有一批臨時工轉正，這個轉正呢也不是轉成在編的，而是轉成合同制的，問她有沒有興趣。
我問，多少錢？
她說，要十五萬。
我就問她，一個月工資能開多少？
她說，兩千多。
我問她，去哪個局？
她說，XX局。
我問她，你老公什麼意見？
她說，他不同意。
我說他是怕你飛了吧。
她說，可能是吧。昨天要了我的資料，說是35歲以下的，我剛好符合在條件內，表也填了，讓我準備錢，我就覺得這麼好的機會，我要是突然的不去了，會不會不太合適？
我問她，那錢的事兒你給你老公說了沒？
她說，我還沒敢給他說。我只是說有個機會可以進XX局，不是臨時工，但僅次於在編。
我問她，你什麼學歷。
她說，高中沒上完。
我說，你老公腦子沒進水。
你高中都沒畢業還當什麼公務員？
她說，哥你幫我參謀參謀。
我說她，好好的吃穿不愁的活兒幹著，想這些幹嘛？
她說，我是想找份體面的工作，說起來也有個正式工作，起碼不能讓孩子覺得媽媽當了一輩子的服務員。
我說，你想的多了，你哥我還是個臨時工呢，我就不想那些。
我說，我給你出個主意，你呢，先別給他錢，你就給他說晚上找個地方住，看能不能把那十五萬給省了。
她說，昨天給我提了，但是我沒答應，我覺得他說的突然，但是他也給我說了，睡不睡，錢是不會少的，因為這個錢不是他得的，是要打點各個環節的。
我說，咋今天還這麼的腐敗？
我打擊她，你只是生活在這個社會的底層，學歷就這麼高，就不要想那些好事了，體制內要是那麼的好進，甭說十五萬了，一百萬都能排老長的隊了。
她說，我只是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機會，不想錯過。
我說，那你就去試試。
我能感受到她的不甘心，還有對那個人的絕對信任，這讓我推測，她最初找他辦事可能就沒有給他錢，否則也不會如此的信任。
按當下的情形，即便在窗口安排個崗位，可能你動用的都不是市一級的關係，那我要是想在某個核心區域當個合同工？除非我親大爺是處級以上的幹部，不過我親大爺早就爬煙囪了。
你要這樣分析，一個司機？如果這司機真的像她說的那麼的牛，那他老闆也夠悲催的，到了BOSS這一級的司機，做事，言語都是分外謹慎的，人前人後表現的多是低調而不張揚的，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我不是老闆，我只是老闆的形象，一言一行都代表的不是我自己。
多麼幼稚的騙局，你竟然還相信？
明顯的上墳燒報紙。
有時，我們總覺得司機無所不能，司機也只是司機，不可能參與任何決策，你敢私自接單？
立馬就給開了。
那，司機說的這事有沒有可信度呢？
應該有，或許真有這件事，但你要這樣想，名額肯定不會百十號吧，就那麼幾個，有多少領導在盯著，誰家沒有幾個至親？怎麼可能會落到一個司機手裡，行，就是有這樣一個指標，又怎麼可能給你一個服務員？
那麼多大學生還沒著落呢，給他們行不？
所有的騙局，往往都是自上而下的，因為這裡面存在一個勢差，你不懂這裡面的規則，你是行業外的，站在高處的人給低處的人下套，一下一個準兒，如同給這些人脖子上栓了個繩子……
人都是有多面性的，這讓我想起那個小兄弟給我描述的一個細節，就是晚上她把那套苗族服裝帶到小兄弟的租住的地方，一哆嗦，渾身都是叮噹聲……
思維是個好東西，會為“想象力”買單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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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說明：
文章非紀實文學，誰也不一定是誰，請勿對號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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