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貧路上演繹“母女”情深

內容摘要:清明節前夕,貴州西南部經歷了一場倒春寒。在冊亨縣坡妹鎮雙喜村,年僅6歲的小女孩詩詩(化名),身穿一件紅色棉外衣,在“媽媽”的辦公室門前高興地跳來跳去……

清明節前夕,貴州西南部經歷了一場倒春寒。

在冊亨縣坡妹鎮雙喜村,年僅6歲的小女孩詩詩(化名),身穿一件紅色棉外衣,在“媽媽”的辦公室門前高興地跳來跳去。一會兒劈一字馬、一會兒表演金雞獨立,她彷彿在向街頭那一雙雙“熟悉”的眼睛炫耀:“我有媽媽了,我有一個疼我愛我的媽媽了!”

因為找到了“媽媽”,詩詩不再蓬頭垢面、不再滿臉烏黑、不再四處漂泊、不再吃不飽穿不暖。

因為突然有個“女兒”,除了要紮實推進村裡的脫貧攻堅任務,雙喜村第一書記韋菁的肩上,又多了一個對詩詩的養育責任。

相識4個月,詩詩已經習慣在韋菁的懷裡撒嬌,韋菁也已習慣帶著詩詩到自己戰貧鬥困的第一線去。韋菁的同事開玩笑說:“詩詩是我們雙喜村脫貧攻堅隊伍中最年輕的戰鬥員。”

結下“母女”情緣,韋菁在扶貧路上總是與詩詩形影不離,在雙喜村的這個地方,她們演繹著一幕幕“母女”情深的感人故事。

眾人合力尋找詩詩

雙喜村是坡妹鎮的鎮關村。2019年5月,冊亨信用聯社選派韋菁到雙喜村任第一書記。第一次聽到詩詩的名字,是在當年9月份。

“當時開展‘兩不愁三保障’回頭看,教育專班來檢查是否有漏資助的對象,檢查結果顯示我們村有一個叫劉詩詩的沒有上學。”韋菁介紹說,她和劉詩詩的包保人幾番聯絡,但就是聯繫不上。

韋菁在老支書徐應坤口中得知,這個女孩的爺爺、奶奶、養父相繼過世後,無人照料,便跟隨她養父的妹妹、姑媽劉某梅東奔西走、居無定所。

韋菁再從村裡人口中得知,這個劉某梅腦子不正常,有時行為會不受控制。關心詩詩的人,都擔心她會發生意外。

聽到這樣的消息,韋菁心裡開始不踏實,她暗下決心:“必須要找到這個女孩。”

經過多方打聽後,終於聯繫上劉某梅。電話裡劉某梅說詩詩和她一起在貞豐縣一個鄉鎮上,並且在幼兒園上著學的。這個消息,讓韋菁心裡懸著的大石頭落了地。

儘管如此,韋菁對“劉詩詩”這個名字,還是多了幾分關注。

失親女孩想要“媽媽”

韋菁第一次見到詩詩,是在2019年12月8日。

詩詩的包保責任人、坡妹鎮政府工作人員李蓮為她申請了救助資金,但要詩詩本人才能在銀行開戶。那天,李蓮聯繫劉某梅,讓她帶詩詩到村委會辦理監護證明和到鎮上銀行開戶。

“臉上又花又黑,頭髮打著結,全身髒兮兮的。”這是詩詩給韋菁的第一印象。

“你就是詩詩啊?”韋菁問道。詩詩輕輕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眼睛卻直溜溜地盯著韋菁看。“那種眼神帶有一種親切感。”韋菁回憶起當時的情景說。

“你拿好證明,去信用社幫她把存摺辦好,再拿回來交到村裡面。”開好監護證明,韋菁向劉某梅進一步交代。

與姑媽離開村委會時,詩詩主動地向韋菁和李蓮說了一聲“拜拜”。

12月9日上午,詩詩和姑媽到坡妹信用社開戶。姑媽在辦理業務,詩詩到處看,她看到員工信息欄處的一張照片時,嘴裡喃喃自語:“那個人有點像我媽媽嘞!”

“那個是村裡面的嬢嬢,不是你媽媽。”劉某梅聽到詩詩的話後說道。

“你看你看,就是這個,真的像我媽媽嘞!”詩詩伸出手,指向韋菁的照片。

“你連媽媽都沒有,怎麼知道她長什麼樣子?”姑媽語氣不太好,詩詩便不再說話。

這個場景,被坡妹信用社業務經理郭飛看在眼裡。

詩詩和姑媽辦好存摺出門不久,韋菁便來到信用社。“剛才有個小女孩指著你的照片,說你像她媽媽,是不是你家走丟的孩子哦?”見到韋菁,郭飛將剛才發生的一幕告訴她。

“不會吧,我家就一個兒子,都上大學了。”韋菁說,肯定是小朋友看錯了。

上午10點左右,韋菁回到村委會,剛坐下不久,就看到劉詩詩與劉某梅走來。

“小朋友,辦好了嗎?”韋菁親切地問。劉某梅在一邊回答:“辦好了。”

“媽媽!”詩詩突然跑到韋菁面前喊道。突如其來的一聲“媽媽”,讓韋菁四處張望。

“當時辦公室裡有3個人,我感覺她不是在喊我,但她的眼睛卻一直盯著我看。”韋菁一頭霧水,直到詩詩走上前來拍了拍她的手臂,再次喊了一聲“媽媽”。韋菁愣了一會兒回過神來,又聯想到剛才郭飛所說的,才明白小女孩喊的是自己。

“小朋友,你喊錯沒有呀?”

“沒有,我就是喊你。”

“你喊我做嬢嬢還差不多哦,怎麼會喊媽媽呢?”

“我沒有媽媽,我就是想喊你媽媽,我都好久沒有喊過媽媽了。”

詩詩堅持喊“媽媽”,韋菁一陣心酸,卻因一時無法接受而堅持說自己不是媽媽。來來回回的“爭論”之聲,引來了隔壁辦公室的同事過來圍觀。

眼看爭執不過,詩詩的眼睛溼潤了。

“好嘛,你既然想喊媽媽你就要聽話,好不好?”韋菁見狀,趕緊安撫。

“好呀!我很聽話的。”

“你手洗乾淨沒有?昨天來這裡像個小花貓一樣,喊我做媽媽可不能當小花貓喲!”韋菁問她有沒有洗手,詩詩害羞地把手背在背上,身體卻不自主地傾向韋菁的身子。

聽到“媽媽”不再爭執,詩詩的眼淚沒有掉下,而是瞬間露出了喜悅之情。

儘管嘴裡答應讓她喊媽媽,但韋菁的心裡一點接受的意思都沒有,當時只想著哄乖孩子,不讓她傷心。

苦命女孩連遭慘遇

“小朋友,我們今天才第二次見面,你怎麼會突然叫我媽媽,你媽媽呢?”為詩詩把手洗淨後,韋菁帶著她回到辦公室,兩人“熱聊”起來。

“我沒有媽媽,只有爸爸。”詩詩回答道。

“那你爸爸呢?”韋菁再問。

“我爸爸已經死了,不在了。”

“人家說網上可以找爸爸,我沒有手機,找不到爸爸。”

韋菁這一問,如同擰開了水龍頭,詩詩想念爸爸的思緒關都關不住,嘴裡說著話,眼角卻噙滿了淚珠。

或許是終於有人願意聽她的故事,堅強的詩詩,鼓起勇氣將自己悲慘遭遇訴之於人。

提到爸爸,爸爸開的三輪車,留在了詩詩的記憶最深處。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在爺爺病逝一個月後,她爸爸也因病去逝了。

此後,詩詩的大部分時間和生活,都是跟姑媽一起過的。跟姑媽生活這幾年,詩詩沒有少受罪。晚上在山上睡過、厚衣服沒有一件、有時一天只得吃3塊錢的包穀飯……

扶貧路上形影相隨

“小妹妹,韋書記忙得很,沒時間管你,乾脆你來挨我咯,我家有車子有房子,還有弟弟妹妹。”當詩詩說她再也不想跟姑媽到處跑時,雙喜村人口主任朱明喜拋出了橄欖枝。接著,村協管員王才麗,也說出想領養她的想法。但都被詩詩拒絕了。

“我不挨你們,我要挨媽媽過,我要挨媽媽走。”詩詩說道。

“去嘛去嘛,想挨誰過挨誰過去,我一個人倒省事。”看到詩詩想跟韋菁走,劉某梅拋出了態度。

“小朋友,既然你要挨我,那今晚去我家住一晚上,看你適應不。”韋菁說,如果不適應她再作其他選擇。

2019年12月9日當晚下班,韋菁帶著詩詩回到家裡,給詩詩洗澡了、頭髮也梳順了,只是沒有合適的衣服給她換。

12月10日一大早,韋菁煮麵和詩詩一起吃。

“媽媽,真好吃!以前我從來沒有吃過熱面。”

“第一次來媽媽家裡,媽媽應該給你做點肉的,但昨天回來得晚,沒時間去買。”

“辣椒拌飯我都吃得香得很。媽媽晚上炒肉給我吃好不好?”

“好好好,媽媽晚上給詩詩炒肉吃。”

就這樣一人一句聊天的過程中,詩詩吃了兩碗麵條。

因為丈夫在興義工作,韋菁家裡沒有可以照顧詩詩的人。吃完早餐,韋菁去上班也把詩詩帶在身邊。

此後,韋菁走到哪裡,詩詩就走到哪裡。

“12月18日我去興義開會,想讓她姑媽帶幾天,但詩詩不願意去,怕我不要她了。所以只好帶她到興義,開會的時候就讓她在門衛那兒等我。”韋菁說,那次開會結束,她和丈夫給詩詩買了3套衣服兩雙鞋。

“有一次晚上,我帶詩詩先回家睡覺,自己來辦公室加班。可詩詩睡醒了找不到我,黑夜裡趿著我的拖鞋來村委會找我,又下著雨,找到我時腳都凍青了。我問她怎麼大半夜的出來找我,她說怕我不要她了。”經歷那一次,韋菁每逢晚上加班,都讓詩詩在身邊陪著。

“春節過後那幾天,疫情防控形勢嚴峻,我大多數時間都奔走在各個路口的疫情防控宣傳服務站,我走到哪,她也跟到哪。”韋菁說,那段時間風又大、天氣又冷,詩詩經常被凍得鼻涕直流。

2月13日,韋菁的母親過世,她讓詩詩在家睡覺自己去守靈。詩詩睡到半夜,又起來到村委會找媽媽,沒找到詩詩又回到家裡,一直沒睡。第二天早上,詩詩告訴韋菁:“昨天晚上我去村裡面找不到你,門是關著的,只有一臺電腦亮著,我好害怕媽媽不要我了。”韋菁聽後心裡一陣酸楚,於是對詩詩說:“你要聽話,我答應過你的,一輩子都是你的媽媽,讓你讀書,讓你像哥哥一樣讀大學。”

這段時間,受疫情影響,大學沒有開學,韋菁的兒子宋志堅也一直在家。韋菁和丈夫上班,詩詩就由哥哥帶著,天天跟哥哥玩得高興無比。

眼看詩詩就要到上小學的年紀,詩詩的上學問題一直困擾著韋菁。“讓她在鎮上小學讀,又怕工作調動。讓她去興義讀,她的戶口得和我們在一起。”韋菁說,若要並戶口,目前還不知道有沒有領養詩詩的資格,希望能夠得到民政以及教育等部門的幫助。

“如果我的家庭不符合領養條件,不管今後詩詩願意跟誰,我都會繼續幫扶她、資助她,既然她叫了我做媽媽,她就是我的女兒。”韋菁說道。扶貧路上,韋菁與詩詩結下的“母女”情緣,是天賜的緣分,讓韋菁在40多歲還能再當一次媽媽感到無比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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