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漫天諸神,皆是哪吒

近幾日來,國漫《哪吒》刷爆網絡,在驚歎以《大聖歸來》、《白蛇緣起》、《哪吒之魔童降世》為代表的新一代中國國漫崛起的同時,也被電影中包含的“不信命”思想所震撼。

作為魔童降生,天生一副邪像,承載天劫宿命。天意難違,天命難背,是就此淪陷,還是奮起反抗,哪吒用自己的方式詮釋了“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不想去談論電影的好壞,亦並不評論網絡上對其或褒或貶的論斷。在觀影中,最觸動我的不是哪吒的悲愴,也不是敖丙的變化,而是無數次在我大腦中冒出的聯想,從哪吒到楊戩,從《西遊》到《封神》,中國文化的最底層,恰恰是對命運的反抗。

放眼望去,漫天諸神,皆是哪吒

對命運的反抗,是一個永恆的主題。早在當年的《悟空傳》,我們就已經被這樣的執拗精神所震撼。“神不貪,為何容不得一點對其不敬,神不惡,為何要將千萬生靈命運握於手中?”面對漫天神佛,悟空選擇奮戰到底。當時正值叛逆年華,是《悟空傳》將那個時代作為少年的自己感動到涕泗橫流。而如今,早已乾涸的心卻又一次被哪吒激盪。

哪吒是天生魔物,被世人忌憚,哪怕他未嘗害一人,出身就是原罪,人們覺得他就應該乖乖接受命運,引頸就戮。敖丙,溫文爾雅,心地善良,但依舊難逃命運作弄,只因他是龍,不是人。

儘管龍族位列仙班,替天庭南征北戰,換得四海歌舞昇平,百姓安居樂業。但龍族始終不是人,是妖。他們只被被允許活在海底,不被世人銘記。在電影中,當敖丙身份暴露之後,百姓眼中出現的,不是對於保證一方風調雨順的天神的恭敬,而只有對異類的憎恨。

無論是靈珠也好,魔丸也罷,他們實質上是一種人,天生命運不公之人。

放眼望去,漫天諸神,皆是哪吒

電影片尾,出現了姜子牙,似乎姜子牙會和妲己發生一些動人心絃的故事。“保蒼生?如若連她一人無法守護,我又如何護得天下?”這是姜子牙的吶喊,也是姜子牙對世間萬物的拷問。

有人說,這將是一個屬於封神紀元的開始,就我個人而言,這是一個偉大的開局。縱觀整個中華神話,對命運反抗早已注入中華骨髓。“精衛銜微木,將以填滄海。刑天舞干鏚,猛志固常在。”這是陶淵明的詩句,從《山海經》開始,不屈不撓就已經成為了中華民族的內在體現。女媧補天、精衛填海、后羿射日、大禹治水、夸父逐日、共工怒撞不周山,這些故事體現了我們遠古先民向自然搏鬥的歷程。

而這種精神也傳達到後世,孫悟空可以提出“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白素貞面對真情,可以毅然斷絕成仙,不顧世人眼光,水漫金山。而在封神故事中,這種對不公平命運的反抗更是體現的淋漓盡致。

傳統故事中,哪吒闖禍以後,削骨還父,體現了一種對綱常倫理的反抗。而在電影劇情中,將其昇華為對不公平命運的反抗,無疑改編更具深度。在《封神演義》中,這種對於不公命運的反抗在他人身上也多次出現。

放眼望去,漫天諸神,皆是哪吒

申公豹,元始天尊門下,法力高強,修煉勤勉,但因為是豹子成精,師傅將他的努力視為無物,為了證明自己,申公豹處處與姜子牙作對,輔佐紂王,妄圖逆天改命。

楊戩,天界神女與凡人所生,昊天上帝外甥,本出生高貴,但因神人配天地不容,受盡苦楚。後練成八九玄功,劈山救母,居於灌江口,受人間香火,對天界聽調不聽宣。

聞太師,商朝三代老臣。明知紂王無道,卻依舊堅定信念,願為了商朝江山,嘔心瀝血。雖身死道消,卻流芳千古。

通天教主,作為天道聖人,封神榜編纂者之一,能知曉過去未來,又豈能不知如果不能在封神大戰中閉門不出,截教必將灰飛煙滅。但通天教主無法讓自己端坐高位,弟子赴死,就算經歷失敗也要與這天地鬥一鬥。

放眼望去,漫天諸神,皆是哪吒

如果命運沒有註定,則就學會自己把握。如果命運早已註定,就逆天改命。不信命的精神不是電影給與大眾,而是電影作為引子,將這種民族意志吸引而出。藝術雖然高於生活,卻也始終來源於活,從藝術作品中體現的是民族意志。

“真的猛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探尋歷史足跡,從幾千年前開始,不信命思想就已經注入我們的民眾中間。從陳涉那個傭耕平民口中喊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起,我們的特性就已經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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