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辯與創新|展開論證:如何讓自己的想法被證明?

論證需要明確的議題

思辯與創新|展開論證:如何讓自己的想法被證明?
思辯與創新|展開論證:如何讓自己的想法被證明?
思辯與創新|展開論證:如何讓自己的想法被證明?
思辯與創新|展開論證:如何讓自己的想法被證明?

激發新的觀點和好的觀點的前提:才大心細

才大:交叉的、多樣的、豐富的生命閱歷(不僅僅包括閱讀,還包括你寄情山水之間,你能夠行程萬里)

心細:我們真正能夠捕捉到我們內心的願望,我們對外部這個世界保持觸感,而不是麻木不仁

當我們在不同的結構中打洞,當我們能夠跨越知識的邊界,成為一個知識的旅人,同時,我們對這個世界又保持熱愛,飽含感情,我們才有可能發現一個好的問題,並把這個問題真正的發生於自己的關聯,從而不斷往前進步

如何回答那個好的問題?這個問題怎麼樣被證明呢?

我們在論證過程中的第一個環節就是,我們一定要有明確的議題

松本道弘《坐上談判桌》:任何人的一個觀點,當得到表達得到證明的時候,我們一定要分清什麼是魚骨,什麼是魚肉

觀點真正的內核——明確的議題,而當我們對這個議題做出闡釋,做出表達,選擇立場並引發論證的時候,這才會使這個觀點逐漸逐漸被貼上魚肉,也逐漸逐漸變得豐滿

大家在進入論證之前要問自己一個問題:我在面對的是什麼一個議題?

我們對議題的選擇一定要有一個清晰的邊界的勾勒,而且一次我們只處理一個議題

第一個結論:論證需要有明確的議題,議題可以有多個,但希望大家明確地、清楚地逐個逐個做出反應

論證要有立場(態度)

彼得邁爾斯《高效演講》:任何一個有品質的演講,他最終要傳遞一個有品質的內核,說到底,我要和大家清晰明確的表態,我要告訴大家我的立場是什麼,

你如果可以用一句話明確的闡明你的觀點,那整個你的表達將是有一個核心的立場內核的

結論二:論證必須要有一個清晰的議題,同時在這個具體議題上,要有一個明確的態度或者立場

推測性的解釋不是論證

你的辯論,是否已入門?

作者:熊浩(復旦大學法學院助理教授,著名辯手)

1

影視作品應該翻拍,為何?

2

因為翻拍完成,老作品與時俱進;因為翻拍之後,觀眾們樂見喜聞——還有嗎?——沒有了,大致如此。

恩,如果大致如此,這表明你還需要了解一點點社會科學的入門義理——關於什麼是假說(Hypothesis),什麼是論證(Argument)。

3

張五常在《新賣桔者言》一書中,記錄了一則經濟學史上的經典掌故——燈塔的傳奇。從一八四八年開始的不同歷史時期,經濟學家英國的密爾、西奇威克、庇古,到當代美國的薩繆爾森,都對燈塔有過精巧的分析。借用燈塔,論說市場經濟在特殊領域的無力。簡單說,海中的燈塔無法用市場機制讓私人投資,而必須由政府公帑出力建造。理由很簡單,燈塔雖然具有重要的實用價值,然無法向使用者收費——遠遠的航船若得見遠處的微光,便知此路不通,需要繞行,使用者確實受益,然產權人鞭長莫及,故此等事,傻子也不會去做。我們擴大地理解,市場失靈之處,便是政府顯靈之時——燈塔的建造,無法仰賴市場,只能公帑投資。

這個非常符合常理的解釋似乎天衣無縫,但在一九七四年,這個完美的燈塔傳奇遭遇了科斯。科斯調查了英國早期的燈塔制度,發現在十七世紀,公帑修建的燈塔不過兩個,但私人投資的燈塔卻超過十家。之後私人燈塔的數量持續增長,直到一八四二年後,政府通過法例,要求領港工會將私營燈塔逐步收歸公有,私人燈塔才退出了歷史舞臺。更為有趣的是,政府在收購私營燈塔時的理由,不是因為他們收費困難,正好相反,是因為他們收費太高。這顯然說明以往這些經濟學家對燈塔的解釋存在問題——嗯,在社會科學的意義上,尚未被經驗驗證的論斷,即使邏輯嚴密、入情入理,也只是假說,一個尚待檢定的陳述罷了(Statement)。

4

明白這一點,你就清楚,太多辯論賽的立論不是論證,無非是大量假說的暴力堆積。

我們還是以文章最開始的這個“論證”為例——為什麼影視作品應該翻拍?因為翻拍之後,觀眾們喜聞樂見。其實發言者是在說:翻拍之後,那些觀眾們懷念的經典作品就“有可能”重新落入普羅大眾的日用習常,那些他們“有可能”時時懷念銀幕形象、經典對白、標誌橋段就“有可能”重新被觀眾們憶起,從而讓他們“有可能”快樂、歡欣、去追捧。

用心的人會聽得到,這樣一句斬釘截鐵的陳述裡其實包裹了多少“暗語”似的“有可能”,而每一處“有可能”都是一個待證命題,一處虛妄假設,一種勇敢猜想,這些“有可能”都需要測量、描述、檢定,都需要證據與資料的加持。社會科學的框架裡大致兩條路,要麼紮根以田野為核心,以個案為特色,以深描為方法,以非隨機抽樣為底色的定性研究;要麼通透以統計為工具,以抽樣為主軸,以隨機為義理,以迴歸分析為歸宿的定量研究。沒有這些方法而產生的資料支撐,別說好的論證了,你就連論證的門都還沒有敲開。

你說,上面這段關於方法的敘述中有太多的“生詞”從未聽說,恩,那隻能說明一件事:你辯論的積累,在社會科學的意義上,還沒入門。

5

那可還有別的路子?

當然,教你一條下華山的後路,闡釋之門。

6

我們先要建立一個大前提,即所有的影視敘述,都是“翻拍”。

以紅樓為例。

《紅樓夢》講什麼?魯迅先生說:“《紅樓夢》是中國許多人所知道,至少,是知道這名目的書。誰是作者和續者姑且勿論,單是命意,就因讀者的眼光而有種種:經學家看見《易》,道學家看見淫,才子看見纏綿,革命家看見排滿,流言家看見宮闈秘事……。”

今日,若能讓曹雪芹穿越至眼前,問他:前三十回是紅樓的命,還是後三十回是賈府的魂?高鶚的續篇是得意之作,還是狗尾續貂?他本人,怕也說不清。即便說得清,隨光陰變換,隨境遇變遷,這個判斷恐怕也會變得微妙、迷離。

當作品完成,作者與作品的關係就被狠狠地拉扯開,每一次問作者何為作品原意,都是要求作者再一次闡釋,甚至再一次創作的對作品的理解歷程,這個作品跳脫作者的手心,向自由狂奔的狀態,被海德格爾命名為“被拋”。

當作品完成,作者對觀眾的控制就被大大地稀釋掉,每一次讀者對作品原意的解讀,都是一次自我經驗與作者經驗的碰撞、冒險、對峙、甚至失控般地走向張狂,心中對作品真誠的理解即使那麼私人、那麼個別、那麼另類,也是對作者的真誠敬禮。小小的讀者是所有闡釋權利的擁有者,無論這個作品的作者有多麼偉大——這個過程,被羅蘭巴特概括為“作者已死”。

是的,“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同是莎翁的劇本,一千個讀者便是一千個重新的註釋,一千種個體的翻拍。

若不信,可以把上面這段些許抽象的文字精神講給你朋友聽,雖然你以最大程度的誠意去轉述,也一定有細膩偏差,微寸分別,這便是對我上述文字的“翻拍”。

所以忠於原著這件事,是闡釋學啟蒙抵達這個世界前的一種淺白執念。演員、佈景、光影、色調、配飾、鏡頭、臺詞、戲碼,哪一處不是對原著文字之微妙觸感的翻拍、改寫、重述?

《西遊記》第十七回,描述大慈大悲求苦救難靈感觀世音菩薩的南海普陀珞珈山的法場,用語如是:

“汪洋海遠,水勢連天。祥光籠宇宙,瑞氣照山川。千層雪浪吼青霄,萬迭煙波滔白晝。水飛四野,浪滾周遭。水飛四野振轟雷,浪滾周遭鳴霹靂。休言水勢,且看中間。五色朦朧寶迭山,紅黃紫皂綠和藍。才見觀音真勝境,試看南海落伽山。”

佛家《華嚴經》中又說:“於此南方有山,名補怛洛伽。彼有菩薩,名觀自在。海上有山多聖賢,眾寶所成極清淨,花果樹林皆遍滿,泉林池沼悉具足,勇猛丈夫觀自在,為利眾生住此山。”

你說,忠於原著,怎麼拍?想想看,你見過的所有《西遊記》的影視劇版本,大致只能擇其重點,自作主張吧——這一主張,不就成了翻拍?

7

所以說反對翻拍就是反對藝術創作任何發生的可能性,因為翻拍,是所有藝術不得已的本質。

理解這個本質,我們便無需爭論社會科學的短長了——你說有成功之翻拍,我說有墮落之反例——何必呢,凡此枚舉的競賽,說到底不都是用“不完全的歸納”或者“極端樣本”來浪費大家時間嗎?這個題目要有意義,概只能切掉事實面,回到本質層。故這場比賽的爭點就一個:翻拍,是不是藝術的不得已的本質!

8

你說,上面這段關於哲學的敘述中有太多的“觀念”難以言說,恩,那隻能說明一件事:你辯論的積累,在人文學術的意義上,還沒入門。

入辯論之門,要麼在社科方法上成為最規範的君子,要麼在人文智識上擁有最超群的達觀;要麼能以細緻的證明力鋪滿論證的每一個關節,要麼能以別樣的想象力激發聽眾的智識之快感。

不然,辯論何意?

9

懂得這一層,你就懂了辯論是一個長長的修行。

以及更重要的,你便明白了,孔夫子所謂“巧言令色鮮矣仁”是在,罵誰。

什麼是論證?

論證不僅是一個邏輯可能性的堆疊,而必須要讓它照進現實,讓它對照理論才有可能為證。科斯說:“你講的這一切,都只是邏輯上,看上去對的假說,它跟現實不一樣”

區分兩件事:假說僅僅是提供邏輯上的可能性,而論證才有可能提供現實中的有效性

有效的證明有兩個特點:

1 邏輯的自洽

2 前提的為真

結論三:假說或者推測性的解釋,並不是論證

無效的論證不等於錯誤的論證

既往的經驗無法預測未來,既往的經驗存在的時間越長,只能說明在概率的意義上,明天越有可能重複,但沒有辦法保證這種重複的確定性,這是所有歸納方法的瑕疵

無效的論證:論證的內部邏輯和闡述的體系中有瑕疵

錯誤的論證:它和現實不符合,它是虛假的,它是有問題的

邏輯上是對的,並不證明事實上是對的,邏輯上有問題,並不證明事實上是錯誤的

一個有效的論證的內部的論證結構和它的說理過程是清晰的,是邏輯自洽的,並不能夠自然地導致它是真實的

結論:

1 論證需要有明確的議題,並且這樣的議題是逐個完成的

2 論證必須要有明確的立場,立場就是你的態度,你的好惡,你的肯否,沒有立場的居中發言,沒有辦法幫助我們思考或者獲得正確的決策

3 我們要區分什麼叫假設,什麼叫證明。證明一定要和經驗相符合,一定要落到實際當中,而假設知識純粹在觀念上存在這樣一種可能性

4 論證的邏輯是無效的,是不自洽的,並不意味著它是錯誤的

訴諸權威

訴諸權威概念

有效的論證符合兩個條件:

1 前提為真

2 邏輯自洽

怎麼樣來保證我們論證所依賴的這些邏輯的前提是真實的,是有效的,是和前提相符合的?

觀念一:

問題不會自我證明,我們沒有辦法靠問題本身,證明問題的真實(循環論證)

我們對問題的證明要依靠問題以外的因素

當我們要論證一個觀念,並讓這個觀念顯得真實貼切,我們必須要訴諸於另外一件事情,這就是我們保證前提為真的方法

我們生活中常見的證據,可以分為下面幾類:

1 個人經驗

2 未公開的傳聞

3 公開的報道

4 目擊者的證言

5 名人名言

6 專家意見

7 實驗

8 統計資料

9 調查

10 正規觀察

11 研究評述

這些可以分成三個大類

1 訴諸權威

2 訴諸經驗

3 訴諸敘事

在訴諸權威中有一個通常特別常見的錯誤,就是我們經常會斷章取義

著名的學者鄧正來教授,曾經說:

當我們在做論文的時候,他經常會發現一個特別讓人憂心忡忡的現象,那就是,我們與其說是用權威學者的話來為我代言,不如說,我是在各種文字當中,去尋找那種偶然的重合

假如我有一個立場,然後我在網絡中在書本中找各種各樣的材料,我突然發現,有一個有社會影響力的人,居然和我採取了一模一樣的立場,我就把他的觀點援引進來稱為我主張的證明,我不在乎他到底是怎麼看的,我不在乎他在討論這個問題的語境,我只需要斷章取義的看到他正好和我偶然性的重合

還原權威的脈絡與質地(一)

當我們在完成證明的時候,如果使用的是訴諸權威的方法,我們必須要還原對權威的脈絡和質地

我們要真正的知道,那個權威為什麼要這樣講,他在面對什麼樣的問題,我們去系統而真實的瞭解他,才能最終判斷,他是不是我的精神友人

笛卡爾:

沒有什麼東西的存在是不可懷疑的,一切東西都可懷疑,只有一件東西真實存在,那就是懷疑本身

笛卡爾最重要的貢獻就是證明了:人的存在是基於人自身的思想,理性證明我們存在

整體哲學就發生了一個大的轉向,因為原來證明人的存在是訴諸上帝,而不是訴諸人的理性

如果我們歸納人類的歷史,關於正當性的基礎,一共有三種可能的論證維度

第一個維度:超驗的神,我們訴諸的是飄忽不可知的天意,或者我們過往的古典傳統

第二個維度:理性的人,就是憑藉人理性的思考,我們可以判斷一件事

第三個維度:物質的算計/力量的博弈,我們關鍵是看現實

功利主義的奠基人,傑里米-邊沁:為最大多數人能夠創造最大多數的福利,這件事就是正義

康德認為:我們做判斷的基礎,仍然是理性

康德的三個絕對命令:

第一:人的個體行為,成為普遍的立法

第二:永遠被你的理性支配,而不是受你的感性影響

第三:永遠把人當做目的,而不能當做手段

還原權威的脈絡與質地(二)

不同的思維來解釋我們現實當中的困擾

議題:我們是否應該禁止拳擊比賽

面向一:不公正地剝奪了拳擊手謀生的權力

面向二:如何看待拳擊在過去和現在飽受歡迎

面向三:自由的限度包不包括自由的傷害自己

訴諸不同的權威,會出現完全不一樣的結論

當我們訴諸權威時,我們要對權威有全面而準確的理解,而不是斷章取義的去找,他跟我的觀念的那種恰好的吻合

還原我們對哲學思想的讀法,而不是知識的讀法,思想的讀法是活的,它可以幫助我們解決和處理問題,知識的讀法是說,它是用來應付考試的,後者不會產生任何價值,只有前者,它可以變成我們應對社會變化,和應對思想焦慮的工具

當我們認真的去還願哲學的思想歷程,當我們有可能發現不同的思想家,不同的聰慧的頭腦,他們在面對什麼問題,以及他們如何回答這些問題的時候,我們才可以藉助這些權威的力量,幫助我們更透徹同時也更準確深入地完成論證

權威的限度

我們如何去保證,我的論證前提為真。

訴諸權威、訴諸經驗、訴諸敘事

每一種方法都是有效的,但每一種方法也都存在它的瑕疵

權威的限度:

一:權威一定會遭遇時間跟空間的挑戰

權威的意思就是經歷過時間的洗禮,時間是最苛刻最嚴厲的老師,它在檢查什麼樣的東西可以被留下來,而什麼樣的東西最終進入歷史的垃圾堆

那個曾經如何有效地解釋當下的我們?那個彼地如何有效地解釋當下的此地?

二:我們今天這個轉型的時代

老年人的權威在逐漸被削減,年輕人的合法性逐漸逐漸被增強,老年人越來越不能理解當代的現實在變化中在轉型中的這個社會,而和這種變化轉型正好可以默契重疊

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社會,用知識社會學的角度說,是一個權威被自然瓦解的社會,因為老年人,沒有權威了,而讀書人也沒有權威了

權力在不斷不斷分散,在代際之間分散,在職業之間分散,我們目前所看到的,是一個權威沒有辦法立足的時代

“真正的智慧和真實,來自於自下而上的草根的力量”

訴諸經驗

定性的經驗VS定量的經驗(一)

第二種我們在進行論證的時候保證前提為真的方法叫訴諸經驗

訴諸一個個體的經驗、訴諸大樣本的經驗、訴諸數據類的經驗

定性的經驗:它是相對個體的,它是相對情境的,我們獲得個體性經驗的方式,往往是坐下來能夠跟我們想要了解的對象完成訪談

定量的經驗:採取的樣本相對較多,我們是用統計的方式,獲得數據而反應現實真實

定性的經驗:我們對這個人,和他後面所隱藏的意義世界有充分而深入的瞭解

定量的研究:相信數字才是真實,實際上是吧數字和真相,合二為一,認為他們本質上是重疊的

對數字的崇拜會導致數學的帝國主義

定性的經驗VS定量的經驗(二)

如果只有簡單的數字,我們最終看到的是一堆沒有意義的數字,我們最終沒有辦法發現,你和我對這個外部世界認知之間的相似和落差

在定性研究的學者看來,定量研究不僅是錯誤而具有誤導性的,而且是邪惡的

我們之所以用數字來解釋世界,最終是為了控制,現代科學可以用數學化的方式去解釋去預測自然災害,一方面,這當然讓人更安頓了,但另一方面,我們會小覷自然,自然的發怒,完全可以被預測,自然的運作完全可以被控制,這種方法在社會科學當中的運作,就是人完全可以被控制

這其中包含了一種控制論的野心,當一切都可以被數學的方式加以描述,就意味著我們的現實生活最終將進入一個方程

“定性”和“定量”背後潛藏著兩種完全不一樣的價值觀

定量認為定性研究的研究結果沒有辦法拓展,沒有辦法應用到實際當中

如果我們使用的方法是想普及更多的人,形成普泛的政策,我們必須要採用的是定量的方法,更多的數據,更多的數據分析和整合

當我們想要深入到問題的機理當中,去了解為什麼會這樣,什麼要素造就了此時此刻的你,形成了你的判斷時,我們就可以用定性的方法,也就是訪談和田野調查

方法:具體上手的技巧、方案、步驟、流程

方法論:方法背後所隱含的方法,為何可操作的意識形態

定量的研究背後潛藏的意識形態是:世界的本源是數,運用數據的目標是控制

定性研究背後潛藏的方法論的預設,是每一個人的生命將永垂不朽,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相互代替,每個人都不一樣,因為每個人都自由

2.3.3 經驗的限度

任何一種訴諸都有它的限度,這種限度就是時間和空間的挑戰,時間和空間是人的本質的限度,我們永遠在時間和空間所設定的侷限當中,並試圖活下去

經驗的限度,不管是定量還是定性,在哲學上這兩種方法都叫歸納法:我們從有限試圖瞭解無限,我們從局部試圖瞭解整體,我們從樣本試圖瞭解母體

我們在抽樣調查(定量調查)的過程中一定有誤差,這個誤差是我們調查的時空限度當中的局部和真實整體之間的誤差

定性研究也是如此,在定性研究中,我們只訪談了有限的人,雖然我對每一個我訪談的對象的體諒理解和把握,都更加周全,也更加深刻,但是毫無疑問,我對個體瞭解的越深,我當然就可能忽略整體

所以所有的經驗研究,他們所面對的問題本質上都是時空的挑戰

如果有一種理論,能夠突破時空的挑戰,簡單來說,就是無論何時何地,它都是有效的,這樣的論證就是真理

但所有的科學都是有邊界的,科學向有限的時空負責,不向無限的時空進行解釋

所以所有的經驗,當我把經驗當中的存在提升為理論,這就意味著,它只是一個局部的存在,它不可能無往復竭跨越所有,我們面對著時間和空間的挑戰

大數據的意思是有一些特殊的領域,大量的人都在提供數據,以至於我們能夠收集到的數據已經在某種程度上,等於或者說相當於這個母體了,它們之間的落差越來越小了

我們有些時候,在某些領域,以及幾乎可以認為了解所有人在這個問題上的看法、行為和規律了,當我們已經瞭解這一切的時候,有可能,我們的數據,我們的訴諸經驗,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突破時間和空間的挑戰,但也不可能絕對突破,因為即使我們調查了所有人,但是人的口味、偏好、意圖、行為是會變得,所以不可能永恆地創造一個無往復竭的真相,但是我們會在時間和空間對我們的壓抑中,逐漸逐漸被釋放出來

定量和定性的數據,是我們日常生活中幫助我們決策,和指導我們論證的非常重要的資料

這兩種證據本身潛含著意識形態,定性的更強調個體自由,定量的更強調本質控制,而所有的數據都會面臨時間和空間的挑戰,因為無論如何,不管是定量還是定性,我們總是在一個特定的地點,面對特定的受眾,做出來的,而你如果想讓這個數據能夠解釋所有人,這是不可能的。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