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理财家刘晏:权重遭嫉惨丧命,家中仅杂书两车,米麦数石

在极权政治下,功高犯忌,权重遭嫉,这是铁律。刘晏为拯救安史之乱后的残破经济鞠躬尽瘁,呕心沥血,然而他的一些做法触犯了部分权贵的既得利益,对刘晏的不满与攻讦也在悄悄积累。为了减少整顿漕运、改革盐政等的阻碍,刘晏也的确被迫向一些官员贿赂以争取他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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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皇室

刘晏做过宰相、户部尚书、吏部尚书,20年主管地方与全国经济,可谓位高权重。对此,他自己也很清楚。宰相只做了一年便在同僚的暗算下罢去,倒是唐代宗从未失去对他的信任,罢相是不得已而向反对派官僚的妥协。因此,唐代宗仍将领导经济的工作交由刘晏。刘晏还主持吏部,掌管全国官员的考核升迁,对此他“屡申退让”,不为代宗所允。他曾经向代宗陈情,请罢自己的女婿潘炎元帅判官之职,以避兵权国政在一门之嫌。刘晏在经济方面能取得成功是离不开代宗皇帝的全力支持、做后盾。然而,代宗一死情况就起了急遽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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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德宗

大历十四年(779年)五月二十日,在位16年的唐代宗驾崩,太子李适继位,是为德宗。唐德宗登基后,立即更换了朝中一批执政大员。没有了皇帝的理解支持,刘晏的处境愈加困难了。这年八月,道州司马杨炎被德宗破格提升为宰相。杨炎家学渊源,少有才名,朝廷征召任司勋员外郎,迁知制诰、中书舍人,负责为皇帝起草诏令。当时的宰相元载十分赏识他,把他作接班人培养。杨炎自此视元载为恩师。

然而,元载并非善良之辈,他与权宦李辅国是姻亲关系,李辅国权重时,元载常在代宗面前盛赞。李辅国威胁到皇权时,代宗欲除之,元载立即疏远李辅国,并参与诛杀李辅国的密谋。李辅国死后,元载勾结宦官董秀,又收买代宗身边主书卓英倩,时刻窥伺代宗意向。任相时贪赃枉法,巧取豪夺,追求享乐,生活奢侈腐化。吏部侍郎杨绾为官清廉,刚直不阿,从不给元载送礼,更不依附元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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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元载

岭南节度使徐浩贪而佞,经向元载行贿,元载遂将杨绾调任国子监祭酒,削夺其实权,然后调徐浩入朝为吏部侍郎。元载一亲戚向其要官做,元载知其不学无术,“麻绳穿豆腐———提不起来”,实在不能做官,于是便让他带着自己的亲笔信去河北。此人行至幽州,想知道信中说了什么,便拆信一看,仅有“元载”二字,十分气愤,出于无奈,抱着一试的态度,去见了幽州节度使。节度使阅信后不发一言,派人将其安置到上等馆舍,好酒好吃招待,数日后,送上一千疋上好的绢让其回乡。这类权力荫庇捞好处的事例元载干得很多。对元载的贪污受贿、胡作非为,代宗念其曾经有功,只是告诫,可他却毫无悔改之意。俗话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元载不遵法度、卖官鬻秩、纵子侵暴、肆意妄为,终于使得代宗忍无可忍,决心将其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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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字经》中的神童刘晏

代宗将元载收捕下狱,命吏部尚书刘晏与御史大夫李涵等共同审讯,秉公断处,元载终于伏法。元载之死完全是咎由自取。但德宗继位后情况发生了逆转。德宗被立为太子,元载起过很大作用,所以,他对元载的党羽无形中带有好感。杨炎是元载着意培养的亲信,又有才干,所以,德宗破格将其提为宰相。杨炎有才干,但不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做了宰相为了替元载报仇,不惜捏造事实,一心要置刘晏于死地。他先是散布德宗为太子时,刘晏与内侍有密谋“以动摇东宫”,离间德宗与刘晏的关系。说得振振有词,德宗本性好疑,这下正戳到了他的神经,引起对刘晏的恶感。

对杨炎的这种凭空捏造,朝中不少官员认为实在太卑劣了,连曾经“厚结元载”,现附杨炎的另一大臣崔宁也看不下去,觉得不能如此无耻,遂在旁予以“救解”。而另外一位宰相崔祐甫对德宗说:“此事暧昧,不能究寻虚语”。杨炎这次未得逞,又心生一计,他对德宗道:尚书省是国家政治的根本,年来添设了许多专使,分夺了尚书省的职权,使得中枢政令受阻,应予改变,盐铁转运使仍宜户部管辖为佳。德宗下令此后天下钱谷归户部管辖。刘晏所兼各职皆被剥夺,虚有高位,不再有权。次年杨炎以刘晏“奏事不实”为借口,将其贬为忠州(今四川忠县)刺史。又派自己的亲信庾淮为荆南节度使,监督刘晏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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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游骑图

庾淮到任后,投杨炎之意捏造事实,诬陷刘晏不满皇上,“求营救,辞多怨望”。德宗生性多疑,担心元老重臣轻视自己,接到庾淮的上奏后,不加调查证实,就信以为真。可是,刘晏理财挽救了唐王朝已近崩溃的财政,有大功于朝,他不敢公开审判刘晏,而是悄悄派亲信太监赶赴忠州,将刘晏秘密处死。这年刘晏65岁。杨炎还不罢休,又把刘晏妻儿充军岭南,其下属受株连者数十人。

19天后,朝廷才不得不公布赐死刘晏的消息。消息传出后,众人鸣不平,“天下以为冤”。刘晏主持财政二十年,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可此话用在刘晏身上就不灵了。刘晏被害抄家时,家中仅“杂书两车,米麦数石”而已。事实证明了刘晏为官几十年,其中执掌财政二十年,可谓廉洁奉公。杨炎害死了刘晏,可自己也没能逃脱遭冤杀的悲剧。他害死刘晏的第二年,建中二年(781年)十月,杨炎遭宰相卢杞陷害,被德宗赐死,也成为悲剧人物。

唐代理财家刘晏:权重遭嫉惨丧命,家中仅杂书两车,米麦数石

刘晏画像

二千多年的专制政治,有才总被妒忌,君子往往吃小人的亏,忠臣往往遭奸佞的害。就唐朝来说,有数十起之多,如褚遂良遭李义府陷害、长孙无忌遭许敬宗陷害、张九龄遭李林甫陷害、杨炎遭卢杞陷害……这种历史悲剧不断重复上演,实在令人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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