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在武漢那些“追光”的日夜

從來沒有一個春天,讓人們這樣翹首以盼。當沐浴在春光中的武漢漸漸恢復往日的繁華,當全國各地從疫情的陰霾中甦醒,我市支援武漢的24名醫務工作者在武漢人民感激的目光中相繼分批撤離。

4月1日,我市第二批、第三批支援湖北醫療隊的8名隊員全面完成醫療救助任務,在蘭州結束14天的隔離觀察期後安全返回酒泉;4月6日,我市第一批、第四批援助湖北醫療隊的14名隊員返回酒泉。自發趕來迎接抗“疫”英雄凱旋的人們打著橫幅、捧著鮮花向這些白衣戰士致以崇高的敬意。

回首在武漢奮戰的53個日日夜夜,市醫院援助湖北醫療隊隊長王敏感慨良多:“能圓滿完成任務,平安歸來,我感到很欣慰,也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祖國強大的號召力和凝聚力,感受到武漢人民的堅強。”

和王敏一樣,所有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場上衝鋒陷陣的隊員們,都經歷了今生最難忘的時光,一個個或驚心動魄、或溫暖動人的瞬間,詮釋著隊員們的醫者仁心和大愛擔當。

白衣執甲,一次向死而生的出征

“護士長,讓我去吧,我是黨員,國家有難,我不能無動於衷……”

“護士長,讓我去吧,我沒有結婚,沒有拖累,能輕裝上陣……”

“護士長,讓我去吧,我孩子也成年了,能為她以後的人生負責了,就算有什麼意外,她也會讓我放心的……”

說這些話的隊員中,有臨床和護理經驗豐富的“70後”李娟,有已經成長為科室業務骨幹的“80後”郭娟娟,也有滿懷熱血激情的“95後”薛瑩。新冠肺炎疫情爆發後,在報名火速馳援武漢時,她們沒有絲毫猶豫,主動請纓,勇挑重任,譜寫了“白衣執甲赴荊楚、不滅疫情終不還”的時代讚歌。


回首在武漢那些“追光”的日夜

“在國家最需要的時候,我如果不衝鋒在前,怎麼向黨和人民交代?”我市第二批援助湖北醫療隊隊員郭娟娟是酒泉第二人民醫院第四黨支部的支部委員、內一科主管護師。1月26日,醫院黨委在全院發出倡議,號召全體黨員、醫護人員踴躍報名投身疫情防治前沿,郭娟娟第一時間主動請纓援助武漢。

報完名,郭娟娟才想起來,她沒有徵求愛人的意見。她懷著忐忑的心情撥通了愛人楊國龍的電話。“媳婦兒,我想,如果換做是我,我也會去的。”愛人的一番話,讓郭娟娟既感動又難過,她心裡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並把自己購買的基金及銀行卡密碼給愛人交代了一番。

怕父母擔心,隊員們大都向父母隱瞞了自己出徵武漢的消息,從來不發朋友圈,也不敢在媒體採訪時露臉,最怕新聞裡的自己在父母那裡“曝光”。隊員宋會會的家在嘉峪關,大年初二那天下班後,接到了第二天出征武漢的任務,來不及回家換衣服,她穿著護士衣、護士鞋就踏上了馳援湖北的征程。她對母親說“被調入了感染科,近一段時間不能回家了”。呂豔梅的父母遠在海南度假,她讓丈夫和女兒替她隱瞞自己支援武漢的事情,跟父母視頻時,每次都找到一面相似的白牆作“掩護”,說“最近疫情形式緊張,特別忙,幾乎天天加班”。


回首在武漢那些“追光”的日夜


呂豔梅今年35歲,是兩個孩子的媽媽,大女兒11歲,小女兒才兩歲半。在武漢工作期間,她給愛人打了電話交代了“後事”:“如果我回不來,你把兩個女兒照顧好,我爸媽這邊,你替我儘儘孝心。”丈夫停頓了近半分鐘後,撂下狠話說:“再別亂想,一定會沒事的,你要不回來,兩個女兒我也不管了。”4月6日,呂豔梅回到了酒泉,在歡迎儀式上,呂豔梅的愛人流淚了,不住地說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這是結婚14年,呂豔梅第一次看到愛人流淚,這淚水是久別重逢的激動,更是劫後餘生的感慨。

分秒必爭,一場與疫情的殊死搏鬥

我市第一批援助武漢的9名隊員和第四批援助武漢的5名隊員都在武漢中心醫院後湖院區——疫情最早爆發的地方,這裡很多本院的醫護人員都被感染,收治的患者大多是生活不能自理的中重度患者。1月28日,市人民醫院支援湖北醫療隊抵達武漢市中心醫院後湖院區,1月29日晚,經過緊張培訓之後,副主任醫師王敏、主管護師陳麗梅、主治醫師李斌3人第一批進入病房。自1月30日起,市人民醫院9名醫療隊員全部進入病房開展救治工作。

一批又一批患者被送進來,診療方案還在不斷地摸索改進中,多治好一個患者,就多一張珍貴的床位,繁重的救治任務不允許任何一個隊員“掉鏈子”。

回首在武漢那些“追光”的日夜

宋會會是我市第一批援助武漢的年輕護師,奔赴武漢時宋會會體重95斤,近兩個月的晝夜奮戰後,她體重降到了不到90斤。這個說起話來輕聲細語、身材纖細的90後女孩,以她堅強的意志和頑強拼搏的精神,證明了一名年輕的白衣戰士戰勝疫情的決心與勇氣。出征武漢前兩天,她在一場緊急手術中出了一身汗,下夜班後又著了涼,有點輕微感冒。到武漢後,她怕感冒加重,影響工作,拖了大家的後腿,就狂吃感冒藥,沒請一天假。有一次夜班,護目鏡壓得她頭暈、噁心。病區的護理人員只有兩名,另外一名護師勸她回去休息,堅強的宋會會嘔吐完稍作調整,又重新回到了崗位上。她對隊友說“這麼多病人,我怕你一個人扛不住”。

回首在武漢那些“追光”的日夜

薛瑩是個95後護士,也是我市援助湖北醫療隊中年紀最小的隊員。初到武漢,陰冷潮溼的氣候讓在生理期的她感到異常煎熬。上夜班時,她冷得牙齒打顫、小腹一陣陣的絞痛,看著散著些許溫度的飲水機,好想靠過去取暖,卻又怕把細菌沾染到飲水機上,身穿隔離服,不能喝水、吃東西,哪怕是喝口熱水驅驅寒都成了奢望;下班回到住處,冰冷潮溼的被窩冰得像一塊冰,為了避免感染,她堅決不使用空調,只能合衣躺進被窩;由於長時間穿隔離服,她的臉上起了溼疹,溼疹潰爛化膿、奇癢難忍,她強忍著不適,堅持了一個又一個10小時的班,沒有請過一天假。

在武漢中心醫院後湖院區,很多病人生活不能自理,又沒有家人陪護,隊員們既是“衛生員”“清掃員”,又是“服務員”。護士們每天除了正常的護理工作外,還要負責病房的清掃、消毒工作,給病人餵飯、喂藥、更換尿不溼。有一位91歲的患者,患有老年痴呆症,經常把大小便弄在床單上、衛生間裡,隊員們從不嫌髒,耐心地把汙物清理乾淨後,再換上紙尿褲。

回首在武漢那些“追光”的日夜

穿著厚重的隔離服馬不停蹄地工作,汗珠不住地往下淌,不一會兒,護目鏡就被汗水浸溼了,霧氣騰騰的護目鏡下,給患者抽血就成了一項高難度的動作。有一次,隊員王亞榮在給患者扎針時,連著紮了四次都沒有扎進去,她內疚、心疼患者的病痛,不忍心再紮下去,患者卻安慰她說“姑娘,沒關係的,我不怕疼,你彆著急”。王亞榮感動極了,那一刻,她感覺所有的疲憊都煙消雲散了。

溫情守護,一段終身難忘的歲月

“武漢是座英雄的城市,武漢人民在疫情中充滿了力量,他們也教會我在逆境中學會堅強。”出生於1993年的隊員殷健這樣說。


回首在武漢那些“追光”的日夜

殷健記得,有一位白髮蒼蒼的患者,他的老伴、兒子、女兒都感染了新冠肺炎,被收治在不同的醫院。在病房裡,老人不停地給家人打著電話,詢問著家人的情況……老人最終沒能等到春暖花開,帶著對家人的愛與牽掛,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一位三十多歲的年輕人,也是全家人被感染了,每天夜裡,殷健為病房做消殺時,總是輕手輕腳,怕吵醒病人,這個年輕人不知是因為失眠還是睡眠太淺,只要殷健走進病房,他總是會爬起來,對她說一聲“謝謝”——每當這個時候,殷健的心裡都很難過,“雖然身在異鄉、身處疫區,但是至少我的家人是安全的,而他們要有多麼強大的內心,才能忍著病痛,勇敢、平和地面對家人和自己病情,並且永遠帶著一顆感恩的心去對待援助他們的人”。

殷健永遠忘不了出征武漢前一天,免費送她回家的酒泉出租車司機對她的叮嚀和祝福,永遠忘不了武漢那家為147名醫護人員免費提供一日三餐的“福來緣”餐廳,永遠忘不了4月6日她的鄰居們在小區門口打著“歡迎抗疫英雄殷健凱旋”的條幅歡迎她回家的場景。“在這場戰鬥中,我體會到愛與被愛的真正含義,學會了珍惜,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殷健說。

抵達武漢後,由於定點入住的賓館滿員,王亞榮和8名隊友住進了武漢的一家民宿裡,房東“熊姐”今年48歲,她的父親也患上了新冠肺炎,由於家屬不能陪護,父親就由醫護人員悉心照顧。熊姐對醫護人員充滿了感激,不但免去了他們所有的住宿費,還堅持為他們做夜宵。不管是深夜還是凌晨,王亞榮下班回來後,熊姐總會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圓或者雞蛋湯;從武漢離開時,熊姐還給9名醫護人員每人送了一條絲巾。

離開武漢的那天,王亞榮看到很多居民從自家窗戶裡拋下寫著“感恩”的條幅,人們從四面八方趕來跟他們合影留念、為他們送行;抵達蘭州和酒泉後,家鄉人民熱烈的歡迎儀式上,她幾度哽咽——一幅幅感人至深的畫面,就像電影中無聲的慢鏡頭,每次想起,都讓王亞榮熱淚盈眶。“武漢之行對於我而言,是一場靈魂的洗禮,我很幸運,我曾為我深愛的祖國和人民拼過命,如果祖國需要我出征,我隨時聽從召喚。”王亞榮說。(記者 陳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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