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仁作品專欄】玫瑰紅桃花紅③ (第八期)
文 | 杏壇師仁
五
週一上午課間操時，梅瑰任語文課的一班班主任找到語文課代表說，上週六，梅老師重感冒高燒，到醫院打點滴，今天還沒出院。後兩節的閱讀課，梅老師讓你組織同學到圖書館閱讀室去上。課代表到班裡說了這個消息後，同學們紛紛圍住課代表詢問，幾個男生竟爬在課桌上哭起來。有幾個同學提議，後兩節咱不上了，一塊兒去醫院看看梅老師。課代表說，這絕對不行，要那樣，梅老師會生氣的。她能允許我們兩節不學習？我們午飯後再去吧。課代表就讓同學們帶上自己的閱讀筆記，來到閱讀室，按往常梅老師上閱讀課的要求和方式，與圖書室管理員密切合作，組織大家認真閱讀起來。
午飯時，課代表借一位在餐廳值班的老師的手機給梅老師打電話說了班裡同學要到醫院看她的事兒。梅老師說不行。因為，學校在新城區，離人民醫院有三公里多遠，路上車輛也多，不方便。打電話的女孩哭了。梅老師安慰了幾句，說，這樣吧：你，再帶一個女孩、兩個男孩打的過來吧，路上注意安全。
幾個學生來到病房，見文曲老師站在梅老師床頭旁邊，手裡拿著一束鮮豔的紅玫瑰。梅老師臉色有些蒼白，眼圈有些黑，人也瘦了，點滴還在打。課代表女孩說，梅老師……就嗚咽起來，另幾個同學也跟著滴眼淚。
梅老師輕聲說，小感冒，沒事了，後天就能出院。說著，又要文曲搖動床頭的搖把，把床頭抬高，讓她半躺半坐著，好跟學生說話。幾個學生忙說，梅老師，不用不用，我們看看就行了，你得好好躺著。
文曲把手裡的玫瑰放到床頭邊病人放物品的小櫃頂上，搖動搖把，把床頭抬了起來。梅瑰看著幾個學生，目光格外深情。
站在梅瑰病床前，一個男孩說，我們來看望老師，也沒買什麼禮物，就是祝願老師快點康復，好給我們上課。一個女孩說，我們給老師背誦幾首唐詩宋詞，彙報彙報上午兩節閱讀課我們的收穫吧。梅老師說，行！同病房另一張病床上的一位中年婦女就感嘆了一句：這幾個學生，真逗。
幾個學生就輪流著輕聲背起來。這時，又進來一個人，是丘比特。他一隻手，中指上掛著汽車遙控鑰匙，另一隻手，掂著一個大紙袋子。他把紙袋子也放到床頭物品櫃頂上，對梅瑰說，梅瑰老師，你的論文我昨天夜裡打好了，等你出院後校對好，我再在電腦上給你改。你的論文《關於教師自主教學、學生主體學習的思考》寫得那叫一個好，說不定能會被哪位編輯看中。梅瑰寫文章，都是先在稿紙上用筆寫，寫成後在紙上修改、定稿，然後打到電腦上校對複印出來。她不像一些年輕人，無論什麼文字都在鍵盤上敲，作為語文教師，她怕荒廢了漢字書寫。即使教案上的板書內容，她也不輕易製成課件在課堂上播放，而堅持用粉筆在黑板上書寫。梅瑰說，你辛苦啦。小丘，等會兒用你的車把這幾個學生送回學校，別耽誤他們下午上課。
六
梅瑰出院的那個晚上，丘比特在醫院西邊的一家大排檔的大廳裡要了一個桌，請她吃飯，說，要給她“營養營養身體”。大廳裡一二十個桌子差不多坐滿了。與他們桌隔一個桌的那個桌坐著三個散客：兩個男的，一個吃燴麵，一個吃米飯還就著一盤雞雜喝啤酒；還有一個女孩在吃麵條。女孩十七八歲的樣子，清純靚麗。很快，兩個男的吃完走了，剩下那個女孩。不一會兒，一個穿黑體恤衫的光頭男子走到女孩身邊，兩手各端一杯紅酒，說，小妹妹，敬你一杯酒吧。女孩抬眼望望光頭男，說，我不認識你呀。光頭男說，這不就認識了嗎？來，大哥敬你一杯，陪哥哥喝一杯，緣分吶，緣分！女孩看到光頭男手臂上文著一條蛇，驚恐地囁嚅道，我真的不認識你，淚出來了。喝不喝？光頭男吼了一聲。鄰桌的吃客望了望，又埋下頭吃自己的了。光頭男膽子更大了，把兩杯酒放到桌上，坐到女孩身邊的凳子上，摟住女孩就親就摸。女孩大哭起來。光頭男說，哭啥呀，在對你好呢。丘比特起身走過去，大聲說，住手！光頭男瞅了一眼身材偉岸的丘比特，說，不關你的事兒。她是你什麼人？是你親妹子？丘比特說，是同胞，是公民！你是幹什麼的！光頭男歪著頭、睥睨著丘比特說，幹——什——麼——的？混社會的！狗咬耗子，管了不該你管的事。光頭男把女孩鬆開，對丘比特說，我這可是給你臉了哈，別給臉不要臉，一邊涼快去！光頭男說著又要去摟摸女孩。丘比特朝大廳上方看了一遍，喊：老闆，老闆！老闆娘過來了。丘比特說，你這廳裡沒裝攝像頭嗎？老闆娘說，還沒顧上安，門外路邊電杆上有。光頭男瞪了老闆娘一眼，老闆娘忙說，我這會兒正忙呢，那邊還有客人，就走了。光頭男說，行啊，你小子！知道馬王爺幾隻眼啵？我這兩隻手可不是吃素的，這會兒癢癢了。說著，就去抓丘比特的衣領。還沒等他手到，丘比特猛地捏住了光頭男的右手脖，使勁一捏，光頭男痛得一個激靈，忍著沒敢叫出聲，停了一下說，小子，我這一會兒慈悲心上來了哦，想可憐可憐你，你走吧！別等吃了虧還不知道虧是咋吃的。說完，見丘比特沒動，就猛吼一聲：滾！丘比特說，好哇，你騷擾女孩、危害社會，還敢罵人？太猖狂了！這事兒沒完！做了壞事總得受到懲罰。小梅，快打110！梅瑰說，有人打過了，我正在錄像。剛才，女孩說不認識光頭男時，梅瑰發現廳內沒裝攝像頭，就打開了智能手機的錄像功能，一直在錄著。這時，不知從什麼地方又跳出來倆小青年，不足二十歲的樣子，頭髮如刺蝟，說，大哥，看這拿手機的大妞兒，比剛才吃麵條的小妞兒還靚呢，你說咋辦，俺倆來辦。這時，警笛響了。光頭男說，快撤！三個混混剛到門口就被警察堵住了。警察要找幾個目擊者一塊兒到派出所做筆錄。梅瑰就第一個說願意去，感到有人在拉她的衣袖。一扭臉，見是文曲。文曲也知道梅瑰今晚出院，吃過晚飯騎著電動摩托到了病房發現梅瑰已經離開了。打電話時知道對方的手機正在使用，就騎著摩托在街上邊慢慢溜達邊找。到這家排檔門口時，發現了丘比特的車，就進來了。文曲對梅瑰說，你別去吧，我帶你回學校。這些小混混，都有黑社會背景，報復心又極強，不好惹的。咱在明處，他們往往在暗處，說不定哪會兒……沒等文曲說完，梅瑰說，你回去吧，我是目擊者，錄像是鐵證。我要是不去，小丘一個人就說不清。沒事兒的，邪不壓正。（未完待續。下期明天更新，請點擊等你FM頭像進入主頁，繼續關注。感謝您的支持！）
ㅡ END ㅡ
作者簡介：網暱稱杏壇師仁 ，筆名師仁，本名施永傑，河南正陽縣高級中學教師，特級教師，河南省作家協會會員，河南省小小說學會會員，中華詩詞學會會員，大觀雜誌社簽約作家。1982年3月在《奔流》發表處女作短篇小說《清晨，當我醒來的時候》。大學畢業從教後輟學筆。2009年重拾文學夢，學寫格律詩詞，恢復小說創作。曾在《詩詞》《中國老年》《大河報》《大觀》《奔流》《新課程報》《老人春秋》《駐馬店日報》等報刊發表作品，出版小說集《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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