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铅笔的诞生记——《I,PENCIL》

在我们都痴迷于精巧的机械与宏伟的建筑时,千年前伟大的建筑和机器总是很少有图纸可描述它们当年是如何被制成的。现存的各种机械、建筑物的工程图纸可以追溯到14、15世纪。因为它们更多是文字和附图,很少具有尺寸标注,所以更适合称为“草图”而不是“工程图纸”。更重要的是,这些图纸能够被使用和传播都离不开铅笔的发明和制作。

一只铅笔的诞生记——《I,PENCIL》

达芬奇的设计手稿

铅笔不仅体积小,它的生产场所也遍布全球。可你是否想过,这看似简单的一根铅笔是如何制造出来的?在这背后,又有一项怎样复杂的工程,多少人参与其中?1958年,美国经济学家 Leonard E. Read(1898年-1983年) 用一篇短文《I, Pencil》介绍了铅笔制造的复杂过程和背后的故事,通过这篇文章开阔了各年龄段人群的眼界与思想,并用看似简单的一支铅笔解释了它背后所蕴含的制造、经济、社会领域的规律。下面,让我们来听听一支铅笔的自白吧。

I,Pencil

我是一支铅笔——再普通不过的木制铅笔,只要是能读会写的人都再熟悉不过的铅笔。写字既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业余爱好;这便是我的全部工作。

那你肯定会奇怪,我为什么要写一个什么家谱?我来解释一下,首先是因为我的故事十分有趣。其次,我是一个谜——要比一棵树、一次日落、甚至闪电更为神秘。但可悲的是,那些使用我的人把我看得平淡无奇,就好像我毫无来历,凭空出现一样。这种傲慢的态度把我沦为平庸之辈,实在是一个令人心痛的错误。因为,博学的G.K.Chesterton(好莱坞著名编剧)曾经说过:“我们会因为缺乏好奇而毁灭,而不会因为缺乏奇迹而灭亡。”

一只铅笔的诞生记——《I,PENCIL》

我,铅笔,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也值得你惊奇和敬畏。事实上,如果你能认识到我所蕴涵的那些不可思议之处,你就会愿意努力维护人们正在丧失的自由。

在此,我要给你们上很深刻的一课,要比汽车、飞机或洗碗机还要深刻——嗯,因为我看起来是这么地简单。简单?在这个地球上,没有一个人能了解我是如何被制造出来的。这听起来实在有点荒唐,是不是?尤其是当你得知,在美国,每年要生产15亿个我,就更荒唐了。把我拿起来仔细端详一下,你看到了什么?摄入眼帘的并不多——也就是些木头,漆,印制的标签,石墨,一丁点金属,还有一块橡皮擦。

数不清的前身

正如你无法追溯出你所有的家谱一样,我也不可能说出并解释我所有的祖先。但我会尽可能地列出来,让你们对我的背景的丰富性和复杂性有一个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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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谱要从一棵树说起,一棵生长在加利福尼亚北部和俄勒冈州的挺拔的雪松。现在,想象一下,锯子、卡车、绳子以及无数用于砍伐、运输雪松圆木到铁道旁的各种设备。

再想想制造和运输工具的人以及其中不计其数的技能:采矿,炼钢,再加上工具:锯子,轴,发动机,经过复杂的工序加工出粗壮的绳子。另外,伐木场需要有床铺,有帐篷,能做饭。甚至在伐木工喝的每杯提神的咖啡背后,也有成千上万的人的劳作!

圆木被装船后运输到加州的圣莱安德罗。你能想象得到制造平板卡车、铁轨、火车头的那些人,和那些修筑跟安装送我到那里的整个交通体系的人们吗?这无数辛勤劳动的成果,也都是我的前身。以圣莱安德罗的木材加工厂为例,雪松圆木被切成铅笔长度的板条,只有1/4英寸厚。再在烘干炉内将这些板条烘干,然后上色。人们喜欢我看起来漂漂亮亮的,不喜欢我苍白的模样。之后,将板条上蜡,再次烘干。

接下来是制造颜料,以及烘干需要的热量,照明,电力,传动带,电动机,这几乎是一家工厂所能拥有的一切设备,等等,所有这些需要多少技能?工厂里的清洁工也算我的前身吗?是的,还有包括那些为天然气和电力公司的电站大坝浇铸水泥的工人——因为,正是这些发电站向工厂提供了电力。不要忘了那些在板条穿州越县的过程中(每车装60吨)出了一份力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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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到了铅笔制造厂。这样的工厂在机械设备和厂房建筑上要投入400万美元,所有的资本,都是我的生身父母们通过省吃俭用积攒而来。一台复杂的机器在每根板条上开出八条细槽,然后再由一台机器在另外的板条上铺设笔芯,用胶水粘住后再放到其他的板条上面,可以说,做成了一块笔芯三明治。最后,由机器切割这“牢牢粘在一起的木头”三明治,我跟七位兄弟就这样诞生了。

我的“铅芯”本身——它其实根本不含铅——是相当复杂的。石墨开采自斯里兰卡的锡兰。想想那些矿工和制造他们所用的工具的人们,那些制作用轮船运输石墨纸袋的工人,还有那些装船、造船的人。甚至,沿途灯塔的守护者也为我的诞生出了一份力——还有港口的领航员们。

石墨要与产自密西西比河床的粘土混合,在精炼过程中,还要用到氢氧化铵。然后,要加入增湿剂,比如经过磺酸盐处理的油脂——这是用动物脂肪与硫磺酸产生化学反应制造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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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道又一道机器加工,这些混合物看起来是在源源不断地挤出来,好像是从一台香肠研磨机中挤出来一样,按尺寸切断,晾干,再在华氏1850度的温度下烘烤数个小时。为了提高其强度和平滑度,还要用一种滚热的混合物处理笔芯,这包括固体石蜡、经过氢化处理的天然脂肪和产自墨西哥的石蜡。

我的雪松木杆上涂了六层漆。你知道油漆的全部成分吗?谁能想到蓖麻子的种植者和蓖麻油的提炼者也是我的前身的一个组成部分?他们确实都是。仅仅是把油漆调制成一种美丽颜色的工序,所涉及到多种多样的技术,就不计其数了。

再看看标签。这是炭黑跟树脂加热混合形成的一张薄膜,请问,你知道怎么制造树脂吗,你又知道炭黑是什么吗?我身上的那丁点金属——金属箍——是黄铜的。想想那些开采锌和铜矿的人们吧,还有那些运用自己的技能,把这些自然的产物制作成闪闪发光的薄薄黄铜片的人们。在金属箍上的黑圈是黑镍,黑镍是什么东西,又有什么用途?为什么在我的金属箍的中间部分没有黑镍,光这个问题,就得用上好多页纸才能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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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便是我那至高无上的桂冠,在该行业中被人很不优雅地称为“塞子”,就是人们用来擦除用我犯下的错误的那个东西。起擦除作用的成分叫做“硫化油胶”。这看起来像橡胶一样的东西,是由荷兰东印度群岛出产的菜籽油跟氯化硫发生化学反应制造而来的。与一般概念相反,橡胶则仅仅起粘合的作用。此外,还需要各种各样的硫化剂和催化剂。浮石产自意大利,给“塞子”上色的颜料则是硫化铬。

一笔功成万人造

现在,还有谁对我先前提到的这种说法不服:这个地球上没有一个人完整地知道如何制造我? 事实上,有成百万人都参与了创造我的过程,他们中没有谁能比别人知道得多一点。也许你会说,我也扯得太远了,竟然把遥远的巴西的咖啡豆采摘工和其它地方的粮食种植者,也跟我的制造过程扯到一起,这也未免太夸张了吧。不过,我仍坚持我的说法。在这数百万人中,每个人,哪怕是铅笔生产公司的总裁,所作出的贡献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丁点专业知识(know-how)。从专业知识的角度看,远在锡兰的石墨开采工与俄勒冈的伐木工之间的唯一区别,仅在于专业知识的类型不同。不管是矿工还是伐木工,所贡献的都不比工厂中的化工师或油田工人——石蜡是从石油中提炼出来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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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令人诧异的事:油田工人或化工师家,或石墨、粘土开采工,或者是制造轮船、火车、卡车的工人,或者是操纵机器生产金属箍上的滚花的工人,或者是铅笔制造公司的总裁,所有这些人,都不是由于本人需要我而干自己的那份工作的。也许,他们每个人对我的需求都不如一个一年级小学生,事实上,在这无数的制造参与者中,有的人可能从来就没有见过铅笔,也不知道怎样使用铅笔,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过我。

他们的动机也许是这样的:这成百万人中的每个人都明白,他可以因此而用自己那微不足道的专业知识来换取自己需要或短缺的物品和服务。在这些需要中,可能包括我,抑或没有。

看不见的“上帝之手”

还有一件事就更令人称奇了:那便是没有一个主宰者来发号施令,或强制性地指挥生产我的这无数的生产活动。找不到这样一个人的任何迹象。相反,我们发现,“看不见的手”在发挥作用。这就是我先前提到的那个迷。

据说,“只有上帝才能造树”。为什么我们同意这种说法,难道不是因为我们都明白,我们无法造出一棵树来?事实上,我们甚至是否真能把一棵树说清楚?恐怕不能,我们只能描述一些表面现象。比如,我们可以说,某种特定的分子结构表现为一棵树。然而,在人类中是否真的存在一些人,有能力记录,更不要说指挥使一棵树获得生命的分子的持续变化?这样的壮举,可实在是无法想象!我,铅笔,是种种奇迹的复杂的结合:树,锌,铜,石墨等等等等。

但是,除了这些在自然界中表现出来的奇迹之外,还有一个更为非凡的奇迹:人的种种创造精神的聚合——成百上千万微不足道的专业知识,自然地、自发地聚合在一起,从而对人的需求与欲望作出一系列反应,在这个过程中,竟然没有任何人来主宰!只有上帝才能造树,因此我也坚持,正是上帝,才造出了我。人是不可能指挥这成百上千万的专业知识聚合到一起造出我来的,就像他无法把分子组合成一棵树一样。 这便当我先前写下那句话时的意义所在:“如果你能认识到我所蕴涵的那些不可思议之处,你就会愿意努力维护人们正在不幸地丧失的自由”。因为,如果人们意识到,这些专业知识会自然地组织成创造性的、有效率的形态,从而对人的需求和要求作出反应。也就是说,不存在政府或任何强制性控制——那么,人们就掌握了自由的最本质的要素:对自由人的信心。如果没有这种信心,也就不可能有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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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铅笔体积虽小,它的生产场所却遍布全球;结构虽然简单,却是人类数千年在科学技术上殚精竭虑的产物;一支铅笔的诞生,自始至终可能要积年累月,而要换取铅笔,却只需要付出几分钟的劳动;铅笔用来记录过无数的人类思想,而铅笔制造者却可以置若罔闻;生活中少不了铅笔,却从来不需要谁来鼓励它的生产;铅笔的制造工艺复杂,却不需要任何人掌握它的全部奥妙。

小小的一支铅笔,折射出来的是人类分工合作的伟大和自发秩序的奥妙。本文作者Leonard E. Read (1898年-1983年)于1946年创立经济教育基金会,并担任主席至去世。《I, Pencil》是他最著名的文章,刊登于经济教育基金会出版的Freeman杂志上。随着工程制图的发展, 铅笔一直以来在其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随着数字最近20年的突飞猛进,电脑制图逐渐代替了昔日的图纸,鼠标也代替了铅笔。想了解在更多人类制图的发展史?点击 查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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