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露水告別花葉
我但願彼此能變成流波上的白鳥
——葉芝《白鳥》
01
“哭過,笑過,戀過,恨過,彷彿是一夢蹉跎。”(王上《青春大概》)
偶爾聊聊天,可以是面對面的促膝長談,也可以是微信群聊私聊,或者是論壇的悄悄話。
有個長沙的女孩告訴我,今年冬天,她和她男朋友分手了。他們的愛情持續了五年 ,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男友說不結婚了,因為他的心,已經被別人俘虜。
她的心瞬間被這種看似坦誠的表態深深刺痛。
她努力掙扎了很久,讓自己走出失戀的陰霾。她先從社交網全身隱退,之後,周遊國際國內,將注意力從情感漩渦中,一一分散到不同的生活領域。
畢竟,生活還要繼續。
戀慕和忘卻,是感情的常態。
她所做的這一切,都為了最好的忘卻。
有的人曾經很形象地說,失去一個深愛的人,就像是身體的某一部分被活活抽離。自此,天地間就剩下一人,眼前再無歸路。
有一些歌曲,再一次響在耳畔,都只會撩動往日不復存在的種種,從此,再也不敢聽。
有一些地方,再一次抵達,無非留下觸景生情的尷尬,也就沒有去的必要了。
有一些日子,本可以用來營造儀式感 ,只是現在,只能用來一邊掩埋,一邊祭奠。
電影《春光乍洩》裡,有這樣一幕扎心的情節。
張震就要離開這座城市,遞給黎耀輝一個錄音機,告訴他:“把你的心事說出來,我幫你留在世界盡頭。”
等張震走開之後,黎耀輝對著錄音機,沉默很久,突然掩面而泣。
後來,張震真的走到了世界的盡頭,他說,不知道是不是錄音機損壞了,總之,什麼聲音都沒有,只有兩聲很詭異的聲音。這聲音,好像一個人在哭。
其實,既然已經分開了,就無須在腦海裡重複放電影了。
大把的時間,依舊是自己的人生單位,需要自己做主。
後來,這位女孩有沒有收穫新的愛情,我無從得知。
但我覺得,她放下了,或許,後面的人生,可以洗掉先前歲月中傷感的痕跡,足矣。
02
人啊,有的時候並不甘心。一個人很難去接受本已擁有的一切,已經變化的現實,還幻想著牢牢把握住這一切。
我們往往面對無可奈何的現實,只能握手言和。
每個人都會有一段異常艱難的時光,挺過去,人生豁然開朗,挺不過去,時間會教你與困難握手言和,不必害怕。
很多人戀愛的時候相處愉快,分手的時候卻撕破臉皮,場面硝煙不斷。其實,沒有必要。
我們完完全全可以把在一起時候的怦然心動,歡呼雀躍,閃現在記憶的長河,而不是破碎在仇恨的深淵。
愛著的時候,真愛即可。不愛了,那就坦然放手。
選擇放手,不是因為不夠堅持,也不是因為理智到冷漠,
而是 ,這樣對彼此都好, 這樣,我還能看到你臉上的微笑。
或許到了這個年齡,越來越多的人都不再相信永遠,因為時間之內的心事 和時間以外的故事,都在變化。在永恆的分手可能性面前,任何行為和契約都顯得蒼白無力。
無論是戀愛階段,還是婚姻階段,也不管雙方的自身條件如何,不愛了就是不愛了。你無法強求,只能看著對方從自己的世界,一一隱退。
失戀當然難熬。夢中反覆出現記憶的場景,朝思暮想不會因為失戀就立刻消失,茶飯不思也換不回曾經的溫存。
或許,和腦海中留下記憶的人戀愛,才永遠不存在失戀的可能。
愛情,本來就是一場有風險的投資,或者說,從來就不是一場穩賺不賠的賭局。我們只能儘可能地讓對方的離開,不會造成自己的墮落,不會造成自己的放縱,不會造成自我的瘋狂,也不會造成自我的虛偽。
就當這一段感情,是一條註定離開山澗奔向大海的溪流。
傷心夠了,自然也就拿淡忘來替換之前的執念吧。
人生本來就如同露水一般短暫,“過盡千帆皆不是”,愛過就好。
我們不能奢求徹底忘掉一個人,我們就努力學會放下吧。慢慢我們把紛亂的內心空間一一整理,挪騰,為我們生命中對的那個人留出足夠的空間,留下用一生忠誠陪伴的理由。
就讓我們,默默地在心裡感謝曾經的相遇,為一段感情,做一場圓滿的告別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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