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回家》

短篇小說《回家》

張山有五年沒有回家過年了。“今年一定要回家過年!”憨厚的張山高興地盤算著。

這天,張山起了一個早床。汗漬漬的積蓄攥在手裡,看著被人群擠得水洩不通的售票大廳,張山歸心似箭的表情變幻莫測:焦急,彷徨,惱怒,“我怎麼不早點起床呢!”他開始自責起來。

“各位旅客,今天開往濟南的票已全部售完!”這個聲音從喇叭裡傳來的時候,張山怎麼也不敢相信。“哎——喔———”從窗口折回來的人們失望的表情,他堅信是真的沒有票了。一陣寒噤過後,張山像洩氣的皮球,癱軟地倚在大廳的角落裡……

老太婆佝僂的身體,滿頭銀髮憑風吹拂,拄著柺杖顫顫巍巍地站立在村口那棵榕樹下,飽經滄桑的手乾枯的像樹幹,不時抬起放在眉的上方,注視著公路上南來北往的車輛。她相信只要有車停,準是她的山兒回來了!其實,她的堅信是從五年前的那一天就開始的。

車停了,看見了,看見了!那是俺孃的身影。

“山兒——!”

“娘——!”張山丟下揹包,張開身著棉襖的雙臂向娘奔去……“呯——呯呯——”一志巨雷突然從天而降,張山注視著娘,兩腿像灌了鉛似的,怎麼也邁不動,雷聲愈來愈大,轉眼間,娘不見了,張山心頭一急,雙手使勁向前抓,“娘——!”

“誰是你的娘?神經病!”張山一怔,揺了揺頭,又眨了眨惺忪的眼,再細瞧,站在他眼前的不是娘,而是一名戴著口罩的車站清潔阿姨。張山尷尬地收回還抓在清潔阿姨褲腿上的手。清潔阿姨手裡的撮箕“呯呯”地敲打著地面,催促張山走開。

“我的錢呢?我的錢!”張山焦急地喊著,厚厚的棉襖被劃開了一條口子,那口子像魔鬼的嘴,白的!

張山顫抖的手從口子裡摳出一團團棉花,一陣風吹過,雪白的花絮在售票大廳的上空憂傷地飄舞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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