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劇性的人

龍,年紀不大,卻早已經歷了別人一輩子都有可能沒有的灰暗傷心的人生編年史,故事要從他呱呱墜地時開始說起,記憶前的事要由父親接上,那時龍還沒有出生,因為家裡窮,龍的父親成了大齡剩男,同齡的幾乎都兒女繞膝了,最可惜的是龍的奶奶,在龍的父親小的時候,被耕牛的犄角頂了幾下,來不及送醫,就撒手人寰,龍的父親成了沒有媽媽的野孩子。當時沒有流過一滴淚,也許龍的父親那時太小,這事竟成為龍的父親後來回憶的痛點,提起時,眼眶裡總飽含著複雜的淚滴。龍的父親剛成年時,就死了父親,龍的父親徹底沒有了指望,孤家寡人,一切從零開始,十里八鄉知道情況的,都不願意將女兒嫁給龍的父親,其他人還有父母呵護,最起碼能填飽肚子,這一切卻成了他不敢的奢望。龍的父親疲倦的沒日沒夜的在土地上耕耘著。米飯還是不能管夠。

同村的大人看他可憐,就讓他到南京的磚瓦廠從學徒做起,有口飯吃比啥都強,至於成家立業從沒想過……一拖就已而立之年還要多三年,從照片可看出小夥很帥,很有朝氣,不像三十多歲的人,加上自己勤勞苦幹,也存下了一筆不怎麼可觀的錢,這時又有好心的人,為他張羅婚事,但他有些退縮,這麼大年齡,連一間像樣的房子都沒有,眼前的幸福都給不了另一半……,別人說,你肯幹,踏實,去相相看,也許龍的媽媽愛你這個人,不愛財呢!反正死馬當活馬醫,這才說服龍的父親,到了女方家,一見女方,龍的父親心裡哆嗦了想打退堂鼓,因為龍的媽媽年輕時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女,聽說還很勤勞……但令人意外的是他們,結合了,差不多二年就生了個男孩,他叫龍。

龍出生了,可樂壞了龍的爸爸,問龍的媽媽,想吃什麼,我給你弄去,也許母親知道家裡不富裕,就不怎麼吃父親專供的菜,父親以為媽媽的嘴刁呢,可冤枉了龍的母親……。龍出生時特別呆萌可愛,惹得別人總想抱抱他,後來由於超生弟弟,計劃生育,不讓全家待在南京,父親帶著一家回到了他的老家,又開始了土地生活,這時的龍已經三歲多了,能夠滿地跑,龍的人生似乎剛開始,一直到高中畢業都沒有讓家人操心過,他也過的日子滋潤,從沒下過地。依靠著父母呵護,都滿十八歲了。雖然沒考上心儀的大學,但父親沒責怪,想讓他在復讀一年,考個更滿意的大學,立業成家,有兒有女,循著祖輩的路走向人生句號。龍雖瘦,不矮,青春期,剛好卻是十九歲,臉龐清秀白淨標緻,傾倒了無數少女。男孩子們,確欺負排斥他,漸漸的在復讀日子裡煎熬,不是遲到就是早退,弄的同學老師議論紛紛,偶會冒出醋話,刺激著剛成年的龍,這一切他還能忍受,(可能是自己太瘦,太孃的娃娃臉,小身板吧惹的禍),但心裡失了衡,讀書也消極,規避,痴迷起健身與武術,買了很多的書,也許是造化弄人,也許只是命中註定,沒有專業指導下,練起了倒立,頭朝下的那種,可龍不知,確雙手朝上,體重全部壓向頭部,脖頸太瘦,支撐了大概十來秒,一夜之間,命運似乎攤上了事,還是大事,他的容顏居然改變了,變得奇醜無比,見者都要吐口水,那些姑娘都捂著嘴從他身邊,飛也似的逃跑,第二天他就發現人人躲避他,連老師上課遇到問題,都不顧及龍不成熟的心說你看多醜,脆弱的心碎了一地,再也找不著桃花綻放般迷人的笑,龍越來越逃避人,就連父母也覺得龍汙濁扎眼,正所謂一醜遮百俊,龍孤獨了,似乎失去了一切,苟延殘喘,徹徹底底的遠離了學校,躲在家裡,沒臉見人,任憑父母如何規勸,盤問原因,龍煩躁極了……也許時間長了,父母也是失去耐心了,龍能感受父親想把他推出家門,畢竟是親骨肉,父親的意思是讓他到部隊發展,有誰知一個年輕的生命躲在了雨季☔️內,風言風語,避躲,打壓,無視……都壓在龍稚嫩的肩膀……,為了父母的期望,龍有點不情願的來到了火熱軍營,開啟了第二人生,希望建功立業在軍營,內在不差的龍總遭無視,他怕露臉,拉歌時就說自己不會唱歌,舉手示意,領導當著那麼多的人面說,龍的形象極差,怕影響得高分的歌詠比賽,就撤了龍……龍難過的無語,深深的埋沒自己,心中的痛與誰訴肝腸,別人拿他的買書錢買了五十串羊肉,連竹籤都沒能允上一口,實際沒說過錢沒買書,要退回的,或者你得說一聲或者送幾串羊肉,這不重要,重要的在於尊敬,心裡放上個人,同在一個班過生日,他像空氣,根本沒拿自己當回事,心裡空嘮嘮的很失落……,龍有上進心,但就因為那一夜的突變,同齡的人也排斥他,原本以為只要踏實肯幹,不奢求啥,哪怕是一句表揚的話,默然了,好事輪不到自己,……,後來班長對他的承諾也食言了,他越發的的消瘦了,皮膚更白裡透著黃,紅紅的嘴唇更紅,眼裡黯淡了。可心裡始終有團火,自己看鏡子裡的自己,到底難看在哪?古人訓人不可貌相,只是空話,很快,龍下連隊,離開了培訓基地,想考軍校,心態很積極,現實冰涼涼的,流言蜚語,眾口鑠金吶。龍總讓著人,不恃強凌弱,不著口風,又會的題目,別人也不找他,排斥的赤裸裸……,龍也並不是那種得理不留口德的人,不管如何,總是融不進別人的生活,苦悶極了,有時晚上悶著被子任由淚水縱情的躺在床上,淒涼之感頓由心生,想想別人擁有的太多,而自己看不明白,就因相貌醜到極致嗎,我怎麼發現不出呢?光陰虛度,一眨眼,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命中註定要走的,因為別人說龍長的很齷齪,丟了軍人的臉,不論何事,別人總是指手畫腳的針對著,一幅厭倦不放心的樣子……想必活人都會有同感,他走了,頭也沒回過,沒有眷戀感,今生沒遇到史今班長,他被放棄,被拋棄了……。一事無成,又回到土地上了,似乎上帝就是這麼安排,龍真的醜嗎,龍看不到憐憫,只有拋棄,多想死去,窩漏偏逢連夜雨,村裡人也嫌棄他,與他保持著遠遠的距離,也許不能強求別人如佛,他分裂的越發嚴重,苦著時光匆匆,那年到今,年過十年有餘,與不識字的父親當年一樣,三十三歲有多,帶著痛徹心扉的別人不能理解的痛,自生自滅感強烈的很吧。絕緣了一切,活人還要被餓死嗎,真是一個被笑的對象,別人驕傲的蔑視對龍的無用比對,用詞極盡刻薄,龍無奈,心裡酸澀苦楚,……。父親當年可娶了親,人緣真好。龍似乎機會渺茫,單身被青春荷爾蒙催枯了,失去了慾望,活死人一般,讓父母失去了抱娃弄孫的天倫奢望。悄悄的別人也給出多個假設,小聲推斷龍變醜的緣故,龍不是聾子,到現在龍都不覺自己丑在哪裡,其中緣由龍如吃黃連,苦在心裡,我是正常的一個人,那一夜傷害了,真如佛無七情六慾嗎,抽搐痛苦的麻木著,淚從心底乾涸,冥冥之中恰與與父親的人生顛倒著,相反著,又不一樣,像戲曲。不是誰上輩子做了孽吧,龍心裡相信終有一日自己不在醜下去,恢復正常人的軌道,過去是親戚說他走火入魔的練習頭部,而現在龍終見默默不屈服的鍛鍊頭部,又是一夜,龍好像回覆了,上帝又眷顧了龍,龍好像也有不在繃著的臉,皺紋也少了幾條,可能不美也不難看了,十年了,人情冷暖龍早已嘗過,不應在此年齡段,似乎錯過了豔陽高照,藏下人生齊家治國平天下的追求,花開花落,感傷過,月圓月缺,悲嘆過……也有過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只是一念,人有多少十年,屈指可數,十年來只是偷偷的努力改變著自己,強求不來他人,該是苦在心裡,熬到頭了。他被磨礪的內方外圓,心更包容,毅力十足,眼睛放光,膽氣十足,步履輕快,能力掩蓋不住,正在開掛人生,逆商堅挺,情商高攀,滿血了,十年的滄桑的痛,應該被彌補呀。過去的三千六百五十天恐怕是別人一生都不存從遇到的肉體精神的折磨,苦透了心,就像一出微瀾的戲曲,蝶轉千回,好像上天開了個冷冷的驚魂的笑話,前甜中苦後慢慢的人生路,有驚有險,往日不堪回首,俱往矣,還看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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