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個涉黃KTV裡兼職的所見所聞

正文共:5818 字 預計閱讀時間: 15 分鐘


2012年的夏天,生活拮据的我,

總是想著在短時間內掙到最多的錢,

一個偶然機會,

我在距離學校不遠的一個KTV找到了服務員的兼職,

由於它不是一個普通的KTV,

營業時間都是在晚上八點之後,

這樣我不僅可以避免白天曠課,

還能充分利用晚上的時間掙點外快,

最重要的是他家給的時薪是肯德基的三倍,

運氣好的話,遇到大方的老闆,

小費都是幾百幾百的給,

工作也很簡單,

就是將客人點的酒水、果盤等送到包間裡,

然後剩下的大部分時間都在一個小屋裡待著。

裡面管事的是一個叫孫姐的中年女人,

孫姐穿著雍容華貴,

但還是無法掩蓋她滿臉的江湖氣息。

後來我聽裡面的“公主”說,

孫姐在哈爾濱經營著三家KTV,

來這裡消費的人很多都是道上的人,

黑白兩道都有。

我在一個涉黃KTV裡兼職的所見所聞


▲《殺死比爾》中的黑社會女老大

第一天去上班,

按照之前的約定,晚上7點半,

我穿著一個很舊的T恤來到了店裡,

前臺一個看起來很乾練的短髮女孩很不屑的撇了我一眼,

蔑視的對我說:“你就穿這個來上班,這行嗎?”

還沒等我開口說話,

她便衝著樓上喊:“孫姐,昨天說的那個服務員來了。”

之後便扔下我,

自己玩起了電腦。

不一會兒,

一個只穿著內衣女孩從樓上走了下來,

女孩看起來不大,

滿臉油光,

看樣子應該是剛剛睡醒,

看了我一眼,

很懶散扔下“走吧”兩個字,

轉身便上樓了,

我趕忙追上去。

之後我們一路無言 ,

上到四樓,

也就是頂樓,

在經過一個寫著宿舍的門的時候,

那女孩指了指走廊盡頭的門,

丟下一句“那個門”,

便進去了。

當我走到孫姐門前的時候,

還沒敲門,

就聽到孫姐在裡面說,“進來吧”。

我便推門而入,

只見屋裡放滿了顯示器,

監視著這棟四層小樓的每個角落,

怪不得我還沒有敲門,

孫姐就知道我來了。

孫姐坐在一個辦公桌後面,抽著煙,對我說:“你身份證帶來了吧,一會我會讓人去查,你要是記者啥的,你就趕緊現在走,我也不攔著你。要是讓我查出來,這事可就不好辦了。”

“孫姐,我就是旁邊學校大二的學生,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明天帶學生證來。”

“算了,一會我找人查就是了。身份證先放這吧,明天給你。”

孫姐和我交代了一些工作中的事宜,之後用對講機叫來了一個叫阿健的小夥,

叮囑阿健先帶帶我,

同時,孫姐給了我一個別名——阿文。

當我們下樓的時候,

再次路過了那個宿舍門,

此時,門已經打開了,

只見裡面雲霧繚繞,

擺著幾張雙人床,

裡面有八九個女孩,

他們應該是剛起床,

有的在抽菸,有的在化妝,

阿健笑嘻嘻的衝著她們吹了個口哨,

站在門前色眯眯的看著她們,

其中一個女孩扔下手中的鏡子,

邊罵“滾你麻痺”邊拿起身旁的一個東西扔了過來,

直到那東西落地後,

我才看清那是一個內褲。

阿健嘿嘿一笑,討個沒趣,悻悻的走了。

我在一個涉黃KTV裡兼職的所見所聞


阿健是一個很健談的小夥,

已經在這裡幹了一段時間,

聽說我是旁邊大學的大學生,

帶著嘲諷的口氣和我說:“誒呦呦,大學生幹這活,咋想的?”

“圖個離的近,白天還有課,我晚上在這上班,也不耽誤。”我回答道。

“那孫姐和你說幹到晚上幾點了嗎?我們都一般通宵的,你通宵幹,白天上課,什麼時候睡覺?”

“孫姐和我說一般凌晨兩點人就不多了,我回去就行。”

“哦~,那還行。”

聽阿健說,這個KTV裡的男服務員原本是有四個,

最近有一個老家有事,回老家了,

還有一個剛剛不幹了,

現在就剩兩個了。

另外一個叫阿峰,阿峰話很少,

但出口就是經典,是個典型的悶騷男。

在那個小小的休息間裡,我問阿健,“來這裡都是什麼人?”

這時阿峰接話了,“來這的一共就兩種人,一種是自己來嫖的,另外一種是請別人來嫖的。”

阿健伸出大拇指對著阿峰說:“這話說的精闢。”然後接著對我說,“我和你說,大兄弟,來這的,啥人都有,有混混,有老闆,還有剛發了工資的農民工,只要有錢就能來,反正幹活小心點,被打了也是白打你。”

那天晚上直到十點之前都沒有客人,

裡面的公主們也很閒,

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賭錢,

剩下的在玩手機。

阿青是她們裡面的另類,

她沒事的時候會來我們休息的小屋裡坐坐。

阿青總說“那幫女人太他麼炒”。

後來我從阿健那裡得知,

阿青和阿峰是同鄉,

阿峰來這裡就是阿青介紹的。

阿青是個命苦的人,

小時候他爸媽離婚後,

母親南下打工,

父親另立了門戶,

因為她是女孩,

爺爺奶奶也不想要她,

她便被送到了守寡多年的外婆家,

阿青初中沒上完就輟學了。

阿青是典型的東北女人,

身材修長,面容姣好,一米七幾的身高在那幫女人堆裡顯得很突出。

但是一口一句東北味的髒話,

讓她遜了幾分姿色。

“人家可是頭牌”我經常聽到這裡其他公主醋意十足評價阿青的話。

那天晚上大概十點多的時候,

來了一位阿青的客人。

“是個熟客”阿健衝著阿峰努努嘴說道,阿峰便起身走了。

屋裡就剩下了我和阿健,

阿健又和我吹起了牛,

這個熟客是個包工頭,

手裡闊的很,

每次來都只要阿青一個人,

阿青每次出臺都會和阿峰搭伴,

“這個可是個美差啊,阿峰這個老鄉是真不賴”阿健略帶羨慕的說道。

原來,客人在屋裡“搞事情”的時候,

就會給服務員一筆小費,

讓服務員給看著門,

避免有人突然進來打擾了“雅興”。

阿青每次都會和阿峰配合,

阿青會暗示那個老闆多給小費,

完事後,阿峰會分給阿青一部分錢。

“誒,我和你說啊。”阿健神秘兮兮的和我說道,“有一次一個老闆喝多了,為了掙足面子,直接從包裡拿出了一沓錢給我當小費,數都沒數,就甩給我了,你猜猜有多少?”

“兩千?”我隨便的說了一個數。

“八千多,我cao,八千啊”阿健伸出手激動地和我比劃了一個八字,“完事我給公主分了4000,算一人一半,做人得講究。”

那天晚上最後只來了那麼一個客人,快到十二點的時候,阿峰迴來了。

阿峰笑著對我說:“來,阿文是吧?給你個美差,剛才那個包間你去打掃吧,剩了10多瓶酒沒有開,送你了。”

打掃包間確實是個美差,

尤其是這種剩了很多沒開的酒的包間。

因為一般像這種客人,

沒開的酒是不會要求退的,

孫姐也不屑於計較這點錢,

這樣我們就可以反“賣”給前臺,

無論什麼酒,只要沒開瓶,一瓶酒算五塊錢。

打掃完包間,孫姐看了看沒人 ,

就讓我下班了,臨走的時候,

孫姐和我說,她在附近小區租著幾套房,

晚上要是不想回宿舍,可以住那裡。

我猶豫了一下,最後拒絕了。

充滿著異國風情的哈爾濱,

夏天總是有著下不完的雨和吹不完的風。

雨後的哈爾濱歐洲風味顯得更加的濃郁,

歐式風格的建築愈發的莊嚴肅穆,

路燈照在溼滑的地面,

反射出淡淡的光影,

好似到處都瀰漫著紙醉燈謎的氣氛。

“這種天氣,今晚會很忙啊”阿峰看事情總是那麼透徹。

果然,那天晚上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

我因為剛去沒多久,

對酒的種類和服務項目不是很瞭解,

尤其是在那種嘈雜的環境中我總是聽不清客人在說什麼。

孫姐便讓阿峰和阿健專職在樓上,

而我主要工作是將客人點的東西送到他們兩人手中。

但是在二樓的阿健還是忙不過來,

最後阿健分了一個包間給我。

那個包間裡一共3個男的,

他們叫了兩個公主陪唱,

其中一個便是阿青。

沒過一會,他們便又要點東西,

我進屋後便看到一個男的坐在點歌機前面,

另外兩個人一人摟著一個公主,

兩人在合唱著BEYOND的《海闊天空》,

作為一個BEYOND的粉絲,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覺得BEYOND的歌是如此的讓人厭惡。

坐在點歌機旁邊的那個男人顯然是東道主,

他向我招招手,我走向他的身邊,

但是摟著阿青的大哥擋住了我靠近他的路,

另一邊地上擺滿了酒瓶。

這樣我即使彎著著身子還依舊和他有一臂的距離,

大哥很有“顧客是上帝”的態度,

即使我努力去靠近他,

他也沒有起身的意思,

和我喊了幾遍,我始終聽不清楚。

低音炮裡傳出的近似於普通話的粵語,

完全蓋住了他的細弱蚊蟲的叫聲,

可能是由於我對業務名稱的不熟悉,

即使聽到個別的字,

也無法臆測出他的意思。

最終,大哥還是生氣了,

一句“草你麻痺,你他媽聾啊”甩了過來,

這句話,我倒是聽得清清楚楚,

好在另外兩位大哥依舊陶醉於自己歌聲中,

讓我沒有那麼尷尬,

這一切都被阿青看在了眼裡,

我側著頭向阿青投出求助的眼神,

卻看到她俊俏的臉龐隨著屏幕的顏色五彩斑斕地變化著,

而始終不變的是她蔑視我的神情。

彼時彼刻,

我的內心是受挫的,是屈辱的,是生氣的。

不僅僅是因為剛才那句罵我的話,

更多的是我覺得自己竟然被一個“小姐”給蔑視了,

還是一個我認為肯定會幫助我的阿青。

涉世未深,年輕氣盛的我,

丟了句“CAO”轉身便走了,

在出門的時候,

一瓶酒砸在了我的腳邊,

之後三個人便出來找我,要揍我。

最後,孫姐出面平撫那場爭端。

在那間小屋裡,

孫姐找到了仰頭看天的我,

我哽咽著對孫姐說,“孫姐,不好意思,我可能幹不了這活。”

孫姐笑了一聲說,“沒事,一看你就是毛頭小子,脾氣也衝,這些事經常有,已經沒事了,你安心待會。”起身便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在屋裡。

十二點之後,人漸漸少了,

阿健也不是很忙了,來到小屋和我一塊坐了下來。

阿健顯然已經知道了我的事情,

遞給我一支菸“來一根啊,剛剛走的客人留下的,好煙!”

我接過阿健的煙,阿健順勢給我點上了。

“兄弟,你牛逼,給客人甩臉色,幸好今天那個包間裡的不是什麼牛逼的人,那要是個大金主,你今晚可有的受了。”阿健深吸一口煙,仰著頭直直的吐出一道煙霧,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屋頂。

“出來在社會上混,哪有不受氣的,看你也是沒有在社會上混過。”

阿健順道便吹起了牛逼,

阿健說他小學畢業就出來了,啥活都幹過,啥苦都吃過,

還曾經被一個顧客在身上撒過一泡尿,

阿健把這段經歷說的輕描淡寫,

而我卻聽得震撼不已。

阿健是後來經熟人介紹,跟了孫姐。

阿健說,孫姐人不錯,總是護著她的手下。

說著說著阿健開始“教育”起我來,“現在的社會,道義放兩旁,利字擺中間。像孫姐這樣有義氣的大姐大,已經很少見了,誰也不容易,孫姐容易嗎?孫姐剛出來那會就在哈爾濱做公主了,後來攢了點錢,一個人在廣州那邊做起了服裝批發生意,生意做的還不錯,掙了一大筆錢,後來被好姐妹坑了,那個好姐妹借了她幾乎所有的現金去澳門賭博,之後就沒了音訊,孫姐的錢一分錢沒回來,因為要週轉生意,孫姐借了高利貸,後來正好趕上服裝生意不景氣,高利貸利滾利,把店盤出去都還不上,實在沒辦法,孫姐和剛出道時候的老闆求助,那個老闆親自南下給她擺平了,之後孫姐就成了那個老闆的情人,在哈爾濱幹起了老本行,只不過這回她當了老闆。”

“阿青呢?阿青是怎麼入的行?”我問道。

“阿青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阿青和她外婆一塊生活,她外婆就是每天早上4點多的時候在門口垃圾桶那收酒瓶的老太婆,你晚點走就會看到,阿青和她外婆因為收酒瓶的事吵了幾次架,阿青不讓她來,老太婆非得來。”

阿健最後丟下一句“誰都不容易,但凡有個出路,誰幹這個”之後便靠著牆眯了過去。

那天之後,孫姐便沒讓我再去管包間裡的事。

之後的又一個雨天,

那天晚上已經是凌晨12點,

一位和孫姐的很熟的老顧客來的了店裡,

孫姐叫他老李,

老李來的時候已經喝的伶仃大醉,

進屋就找孫姐,

讓孫姐給他安排安排,

我和阿健把他扶到了二樓的包間,

之後孫姐派了一個公主陪他,

從老李斷斷續續的醉語中,

我大概知道老李應該是個領導,

可能是“官場”失意,出來買醉消愁,

喝醉酒之後輕車熟路地來到了這裡。

老李沒過一會就醉死了過去,

然後身上的手機響個不停,

是老李的妻子打來的。

在那個包間裡,

孫姐讓我假扮老李的手下接了電話,

並讓我送老李回家。

老李顯然和孫姐關係不一般,

因為老李家的地址她可以脫口而出。

臨出門的時候,

孫姐告訴我完事後直接回學校,不用再來店裡。

我扶著老李來到馬路邊上,

很多出租車都不願意拉我們,

直到把價格給到了平時的兩倍多,

才有一個出租車司機願意拉我們走。

到了目的地後,我發現手裡的錢並不夠這趟車的路費,

出租車司機顯得很生氣,說“沒錢你兩打啥車啊,這大半夜的。”

聽到這句話,老李突然醒了“說誰沒錢呢?看不起誰呢?我包呢?把我包拿來。”

我把老李的包遞給他,

只見他從包裡抓出一把百元大鈔直接摔在了出租車裡,然後就下了車,

沒走幾步就摔在了地上。

我來不及撿錢,

我趕忙下車去扶他,

我下車後,

門還沒關穩,

出租車就衝了出去,

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倒地的老李順勢在地上睡了過去,

積水浸透了他的衣服。

老李家是一個高檔小區,

一梯一戶,我按了他家的門鈴,

一個女人為我開了電梯,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扶到電梯,架著他到了門前。

他老婆穿個睡衣,在門口探出半個身子,

把老李接進了屋,連個招呼都沒打,便關上了門。

留下疲憊的我站在門外,

我看時間已經是凌晨3點多了,

手機電量還剩下10%,

來不及多想,我趕忙往回趕。

當我坐上出租車,

我才發現老李的包還在我的手裡,

折騰了一晚上的我,早已精疲力盡,

又想起老李她老婆淡漠的態度,

早已無心再回去送包,

我決定回店裡,把包給孫姐。

回到店裡的時候,

已經是早上4點多,

在店門口,我終於看到了阿健口中阿青的外婆。

在清晨的霧靄中,

一位老人佝僂著身軀,

上身穿著滿是油汙的圍裙,

從油汙的斑駁中,

能隱約看出那件圍裙曾經是一個紅色的布料縫製而成的,

褲子被挽到了膝蓋的位置,

露出裡面洗的發白的紅色線褲,

老人顫顫巍巍的將KTV外面堆放的酒瓶一瓶一瓶的拿到一輛破敗的三輪車上,

如果拿到裡面還殘留酒的瓶子,

她便會將裡面剩下的酒倒進車斗前面的一個大白壺裡,

酒瓶拿到一半的時候,白壺已經滿了,

老人顯然經驗豐富,

只見她熟練地從車前面的兜子裡拿出一個可樂瓶,

繼續之前的工作。

直到把酒瓶裝完,可樂瓶也基本上滿了,

老人忙完後看到我在看她,

馱著近乎九十度的背衝我一笑,

露出了所剩無幾的牙齒,

清晨的微風吹動了她的頭巾,

幾縷灰髮在晨曦中拂動。

她是那麼的老,

即使笑起來也無法阻擋她鬆弛的臉頰往下耷拉,

即使吸再多新鮮的朝氣也無法讓她挺起胸膛。

她慢慢地轉身,

一步一步地推著那個三輪車走遠,

她走遠後,

我看著她的身影,

就如同一條狗拖著三輪車走在路上。

我在一個涉黃KTV裡兼職的所見所聞


▲圖文無關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

我的雙眼早已噙滿了淚水,

我想到了阿青,

想到了孫姐,

想到了自己,

想到了那些醉酒的客人,

也想到了老李。

在那一瞬間,

我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動力,

我總覺得我們所有人都會像她那樣,

最後像條狗一樣,走在路上。

也就在那一天,

活著的意義和價值成為我心中辯證的話題,

至今未消。

我在一個涉黃KTV裡兼職的所見所聞


▲經歷了世事,回頭再看一些電影,會有不一樣的感悟

把包給了孫姐,

我走回了學校,

在路過學校大樓門洞的時候,

一位老人用二胡拉著惆悵的曲調,

讓我的心情更加的沉悶起來。

宿舍還沒有開門,

我也不想再去爬窗戶打擾我的舍友,

畢竟此時再回宿舍睡覺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我找了個偏僻的長椅上躺了下來,

整個早晨,

我躺在長椅上盯著天空中的雲一朵又一朵的飄來,一朵又一朵的飄走……

從那天之後,

我就再沒有去那裡打工,

孫姐給我打了幾次電話,

我以學業太忙回絕了她,

之後就沒有了他們的音訊,

我始終都沒有知道他們的真實名字。

大概過了兩個月,

又是一個雨天,

我偶然路過那裡,

卻見門縫上橫亙著兩條白色的封條,

在傍晚的暮色中顯得格外扎眼,

我突然很慶幸自己早早的離開了那裡。

夜色漸漸籠罩了雨天的哈爾濱,

路燈又亮了起來,

燈光又一次灑在了溼滑的地面上,

折射出了朦朦朧的光影,

在朦朧的光影之下,

是這世間千姿百態的人們。


我在一個涉黃KTV裡兼職的所見所聞


▲雨天夜色下的哈爾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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