薦片|豆瓣評分8.8分,掏空高曉鬆的這部神片為何不看會後悔

在今年5月的戛納電影節上,《寄生蟲》一舉拿下戛納電影節主競賽單元的金棕櫚大獎,成為韓國曆史上第一個戛納金棕櫚獎,刷新了韓國影史。在韓國連續12天穩居票房首位,並在法國、越南、澳大利亞等地均創造了韓影最高票房記錄。之後在中國香港上映時,更是創下了香港史上金棕櫚得獎電影最高票房NO1,超過了無數影迷心中的神作《霸王別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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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曉松更是稱讚:好電影有兩種,一種把人填滿,另一種把人掏空。我明確的感受是,這部電影先把我填滿,再把我掏空,讓我整個人一直在平靜和爆炸中徘徊。

一、寄生蟲:這部片子講述了一個什麼故事

金基澤一家四口居住在髒、亂、差的地下室裡,沒有工作,靠給披薩店疊披薩盒賺取一點生活費。基澤曾經開過蛋糕店,後失敗破產;妻子忠淑年輕時曾有一段風光的運動員生活,拿過鏈球賽事的冠軍;兒子基宇,連續四年大學落榜,還在努力備考;女兒基婷雖然繪畫天賦極高,但由於沒錢參加補習班,只能跟家人一樣在地下室家中荒廢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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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一天,兒子基宇的朋友敏赫給他們的生活帶來了轉變。敏赫之前在一個富人家裡給一個高二女生當家教,並喜歡上了這個女孩兒,準備等女孩兒上大學後正式交往,但敏赫即將到國外留學,又不放心把女孩兒交給其他人輔導,於是他推薦基宇去接替他的兼職。當然,敏赫的小算盤早就打好了,他認定,女孩兒是絕對不可能會喜歡上窮小子基宇的。

基宇通過偽造履歷,將自己包裝成名牌大學的出色學生“凱文”,成為富家女多慧的英語輔導老師,甚至還和女孩兒悄悄談起了戀愛。又將妹妹基婷包裝成了外國名校留學歸來、繪畫天賦極高的大學生傑西卡,推薦給富人家的小兒子多頌當家教。而後,在基宇一家人的精心設計下,擠走了富人家的司機和管家,並讓基澤和忠淑成功上位。一家四口都在富人家裡工作,享受著富人家提供的舒服生活,但又必須假裝互不認識,小心翼翼地保護謊言。但我們都知道,謊言終究是會有被拆穿的一天的,只不過,我沒料到,這個真相竟是以這樣一種驚心動魄、出乎意料的方式揭開的。

剛開始看片的時候,我以為這會是一場喜劇;看到中間的時候,我以為這是一部驚悚片;看到最後的時候,才明白這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悲劇。前期的歡喜,中期的驚悚,只是為了強化悲劇。

二、窮人寄生在富人之上

關於寄生蟲,百度百科是這樣介紹的,寄生在別的動物或植物體內或體表的動物,如跳蚤、蝨子、蛔蟲、薑片蟲、小麥線蟲。寄生蟲從宿主取得養分,並能傳染疾病,對宿主有害。

基澤一家四口原先過著貧困潦倒、令人絕望的生活。他們居住在骯髒晦暗的地下室裡,窗外沒有風景,只有馬路上來來去去的行人腳步,偶爾還得忍受醉漢窗外便溺。因為貧窮,他們過著見不得光的、低人一等的生活;因為貧窮,他們連對窗外撒尿的醉漢呵斥的底氣都沒有;因為貧窮,他們的子女沒辦法上好的學校,找到好的工作。直到遇到了樸社長一家,一家四口同時為樸社長一家打工,有了穩定的收入,日子總算不那麼難過了。但這全都仰仗樸社長一家,於是他們千方百計地要留下來工作,哪怕是會傷害到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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樸社長是上流社會的精英代表,一家居住在由著名建築師設計的豪宅別墅裡,有大大的玻璃落地窗,有大片的綠色草坪,還有儲酒的地下室。他們衣著光鮮,無需為生計煩憂,活得體面舒服。在家裡,他們有保姆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出門,有隨叫隨到的司機24小時全天等候;到了公司,也有員工前呼後擁著。

基澤一家與樸社長一家,他們住在同一個世界,卻又來自不同的世界。富人住在高處,享受著陽光日照;而窮人住在地下室,與臭蟲搶佔資源。不管是物理上,還是心理上,窮人都不得不匍匐於富人腳下,仰視著富人的生活。為給兒子慶生,樸社長一家四口外出到郊外露營,豪宅別墅成了空宅,被基澤一家暫時佔領。基宇躺在落地窗外的巨大草坪上,沐浴著日光浴悠閒地看書;基婷開著電視,躺在浴缸裡舒舒服服地泡澡;忠淑在草坪上將鐵球拋向遠方,向家人證明自己不俗的運動能力。到了晚上,這一家人開心地坐在客廳裡喝酒吃東西吹水,好似農奴真的翻身成了主人一樣。但是一場暴雨隨即將他們打回了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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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暴雨令樸社長一家露營的計劃泡了湯,樸社長一家不得不返回家中休息。真正的主人要回來了,沉溺在豪門夢中的基澤一家恍如夢醒,像極了四處逃竄的老鼠與蟑螂,在暴雨中落魄逃回了家。但好不容易回到家的他們卻發現,由於地下道阻塞,位於地下室的家早已被淹。他們顧不上自己的安全,衝進家裡搶救一切能搶救的東西。

令我印象最深的一幕是,基婷跑去衛生間找私房錢的時候,發現廁所正不斷往外冒著黑水,不管她怎麼努力,廁所的黑水還是不停地往外冒,最終她無力地坐到了馬桶蓋上,無奈地點起了一支菸。廁所邊上冒出來的黑水,大暴雨沖刷進來的雨水,被雨水汗水溼透了的衣服,黏糊糊的頭髮,隱隱發臭的氣味,以及無力改變、無力拯救的現狀。這才是他們真實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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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個城市、同一片天空下的同一場大暴雨,給基澤一家和樸社長一家帶來的卻是截然不同的結果。暴雨毀了窮人的家園,使他們不得不露宿在政府臨時安置的體育館裡;但暴雨給富人帶來的卻是一個美好的雨夜,他們在舒適、堅固的豪宅裡繼續調情。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對於富人來說是淨化空氣的及時雨,暴雨之後,女主人開始忙著給自己的兒子準備一場露天生日party。

在《大話西遊》裡,至尊寶被嘲諷,“那個人好像一條狗啊”。在《寄生蟲》裡,你也可以哭著笑出聲來,“那家人,好像一群蟑螂啊”。有時候,人與人的差別,比人和狗的差別都要大。

三、底層之下還有底層

你以為基澤一家已經過得夠慘了,但還有比他們過得更慘的。

之前,樸社長有一個在他們家中做了四年的女管家,後來女管家在基澤一家設計下被解僱趕出家門。這女管家穿著大方,表現得體,工作得力,樸社長一家都十分敬重她。在樸社長看來,她唯一的缺點就是吃得多,飯量是常人的兩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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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暴雨夜裡,這位女管家偷偷溜回前主人家中,並求著忠淑幫她打開了地下室。這才發現,在豪宅的地下室裡面,住著一個男人。男人是女管家的丈夫,幾年前做生意失敗欠下高利貸,為了躲避債務,女管家將丈夫帶到隱秘的地下室裡生活,一住就是四年。被富人家炒魷魚的女管家流落在外,日子過得十分不易,被人打得鼻青臉腫的,她跪著乞求忠淑,讓忠淑保守秘密,每週送一次食物給她丈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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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四年沒有見過陽光、沒有走出豪宅的男人目光呆滯、神智有些不清,他將樸社長的照片貼在牆上,每天對著照片念著感激樸社長給他提供的這一切。在地下室的牆上有幾個樓梯電燈開關,每當樸社長一家路過樓梯的時候,他都會用頭去撞開關為樸社長一家開燈,令樸社長一家認為那是聲控開關。我們不知道這個男人怎麼能忍受得了這種不見天日、像被囚禁的生活,但他卻求著基澤一家讓他繼續這樣生活下去。

但悲哀的是,最終這兩家人為了爭奪寄生在樸社長一家的機會,竟然鬥得頭破血流、魚死網破。女管家被基澤一家誤殺,地下室的男人為了給老婆復仇拿著刀出來追殺基澤一家,刺死了基婷,又被忠淑反殺。而基澤看到樸社長不管基婷的死活,一心只顧著將被嚇暈的兒子送去醫院,又看見樸社長因地下室男人血腥惡臭而擰著鼻子拿鑰匙的樣子,想起了樸社長曾給他帶來的各種心理上的屈辱,憤怒地撿起地下室男人的刀刺向了樸社長,逃回了地下室,躲避警方的追捕。並開始過著和地下室男人一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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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窮是原罪嗎

《寄生蟲》導演說,這是一部沒有小丑的喜劇,沒有壞人的悲劇,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在現代這個社會已經不能單就結果去定論。

在劇中最為經典的一段對話是在雨夜中,基澤對家人感慨,“這夫人單純又善良,雖然有錢但卻善良”;忠淑卻說,“不是雖然有錢但卻善良,而是因為有錢所以善良”。是啊,窮人因為沒錢容易走上歧途,而富人因為富足更加容易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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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電影《何以為家》中,男主扎因一家蝸居在一個十分簡陋、髒亂差的小房間,生活極度貧困。扎因及兄弟姐妹們是沒有身份證的黑戶,無法去學校正常上學,甚至在緊急情況下也無法在醫院獲得救助。扎因作為家裡的長子,為了幫助父母養家,被迫為當地的雜貨商送貨,還要拿著處方去藥店騙取藥物,加工成“白粉”賣錢。妹妹薩哈是他心裡唯一柔軟的部分,但是無力支付房租的父母為了不被趕走,把年僅11歲的薩哈嫁給了房東阿薩德。扎因對父母失望至極,逃離家庭流浪到了一個海濱小鎮,在那裡遇到了埃塞俄比亞移民的拉希爾,並在拉希爾工作的時候幫忙照顧她1歲的兒子。但有一天,沒有身份證的拉希爾被政府查獲,送進了拘留所,不得不將兒子留給扎因照顧。扎因掙扎著照顧了拉希爾兒子一段時間,發現自己根本無法養活這個小孩,無奈之下只能將小孩賣給別人去換取離開這個地方的護照。在扎因回家找證明材料的時候,得知妹妹薩哈因為難產死亡,絕望的扎因拿著匕首刺傷了傷害妹妹的丈夫,並因此入獄。在扎因的世界裡,貧窮,就是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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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知乎上,關於貧窮,有個答主說,“凡是能用錢解決的事情,我們都不得不用比錢更寶貴的健康、生命、時間、尊嚴,去解決。”在《我不是藥神》裡面,譚卓飾演的媽媽為了給女兒治病,晚上需要到夜總會去跳鋼管舞,有時候還要把客人帶回家伺候,她不得不用她的身體、尊嚴、健康去換取為女兒治病的錢。在《霸王別姬》裡面,蔣雯麗飾演的媽媽為了讓兒子有一技之長,日後謀生有個出路,乞求唱戲師傅收兒子為徒。她說的那句”只要您收他為徒,怎麼著都成“的眼神裡,有著風塵女子的風情 ,但更多的是一個女人的無奈與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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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貧窮最可怕的是無知,是越來越窮。在窘迫的生活面前,最重要的是要解決下一餐的難題。除了朝夕暖飽,他們無暇顧及其他,也來不及考慮教育、眼界、出路,更談不上規劃下星期,明年,將來的生活。窮人之所以過那種生活,不是他們沒有鬥志和努力,而是無論多努力都跳不出貧困圈。因為,貧窮,令人的思想貧乏,變得無知;貧窮,讓人變得自卑,不敢向上攀爬;貧窮,扼殺了很多很多機會與可能性。

那麼,貧窮,真的是無可救藥嗎?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我們不該那麼悲觀,在窮人裡,終究還是會有人逆流而上,平步青雲,改變命運。儘管成功的比例極少,但至少是有希望的。而在《寄生蟲》中,基澤一家的悲劇在於,他們有向上攀爬、有改變生活的美好願望,但又將富人作為自己的宿主,將希望寄託一個虛構的謊言身上。

在這個世界上,人的確是沒辦法脫離別人而存在,但是依附於別人而活的人生註定也不會有太多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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