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四月雨:溼了清明,溼了心情

雨,江南清明的桃花雨,淅淅瀝瀝地纏綿著四月的天空。 也許,四月的江南本應如此,也許,杜牧“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的詩境,更是延遠了千百年,而欲罷不休。


江南四月雨:溼了清明,溼了心情

在雨紛紛的清明,襲一身江南煙雨的多愁與怨憂,我又一次來到了母親的墓前。母親的墓在故鄉的一灣靜靜流淌的小河邊,燦燦的油菜花間映其旁,在這一片金黃色的氛圍裡,我的腦海中瞬時沉入舊憶。

母親出身於大地主家庭,自學校畢業後,就脫離了家庭而投身於革命。然世事弄人,文革中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政治上頗受牽連。從教師的崗位上,退至一般的圖書館管理員。在那些日子裡,她原本清亮的嗓音不再有悠揚的歌聲飄飛。只是那一手娟秀靈巧的繡活依然在這非常時期中,增添與豐富了我們家庭生活的氛圍。


江南四月雨:溼了清明,溼了心情

也正是在那段時間,我打小就看了好多書。從小人書到大部頭小說,無不涉獵。每至課後我都來到小鎮公園的圖書館,拿著母親給的書,躲在大槐樹下津津有味和一知半解地沉入書中故事享受中。儘管外面時不時有亢奮的高音喇叭聲飄來,但我全然在這個時刻,已達入忘我無它的境界。

記得我啃的第一本大部頭書,大約是在十二三歲那年看的<>。雖然,常常要借用字典,常常要去問母親。但那種沉於故事情節刺激與激動的享受感,是現今的人們所無法體會的。可能也是受益於這種陶冶,也得益於母親課後不放我羊的嚴管,打小就有了文字的底子。


江南四月雨:溼了清明,溼了心情

小學時的作文常常被語文老師作為範文而在班級裡朗讀,大約小學六年級一篇文稿,甚至進入了小鎮的文選彙編中,並在大人們幾百人的會議上發言。這許是我真正含義上,文字變成鉛字的處女作吧。文現在自然找不到了,但發言中記者拍的照片依然保存至今。

那段美好時光於我而言,卻是短暫的。也許是當時的醫療條件,更多可能是心情鬱悶之故,母親的身體每況愈下,在我十四歲那年,拗不了命運的安排,而撒手西歸。


江南四月雨:溼了清明,溼了心情


那是個深秋的夜晚,風吹得梧桐樹嘩嘩直響。我於睡眼迷離中和在一陣忙亂的腳步聲中,被隔壁的周老師叫醒,她牽著我急匆匆往醫院裡趕。而我於穿行靜幽的古巷的氛圍中,只是一腦門的茫然無措。只是第二天出殯,才從真正意義上明白,母親真的走了。繼而和父親相擁而號淘大哭。

屈指算來,母親離開我已近四十年了,而我的懷念之情卻愈發濃烈。於靜夜常常翻看母親年輕時的老照片,倚窗獨聆夜風而沉入舊憶。也許有人說懷舊是一劑自我麻醉的毒藥,但我依然任性地認為只有深厚感情的存在,才可能使你常常回味,並使其成為一生中最寶貴的財富。

江南四月雨:溼了清明,溼了心情

四月的天是桃花雨的天,四月的人是斷腸的人。古人詩云:


“一沾春雨一斷腸,飄零無計覓君鄉,”更有“風雨梨花寒食過,幾家墳上子孫來”之誦嘆。

當此細雨淋漓之際,我與舅舅給母親墓前換了新碑,墳上培了新土。也許,這不僅僅是一個祭奠儀式,或是一種心情的還願。更有發自內心的感情寄託。當我穿行於滿田野的金色油菜花中,耳旁卻清晰地聽及了,母親墓前那一灣河水悠然的流暢,與風過油菜花間那輕聲的歌吟。


江南四月雨:溼了清明,溼了心情


江南四月春雨淅淅瀝瀝,溼了清明,溼了心情……

【作者:醉愛詩書】 浙江湖州人.典型的江南60後.主業為生活而生活,業餘寫文碼字.現為浙江省散文學會會員,湖州市作家協會會員。湖州市網絡作家協會會員。創作以散文詩歌見長。幾年來數百篇(首)作品,發表於全國各地報刊和各大文學網站。15年16年18年,各有散文收錄於省市級文選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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