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十二時辰》後:天寶六年,王忠嗣獲罪下獄,安祿山加官進爵

書接前文,上次我們說到王忠嗣在《長安十二時辰》之後的天寶五年達到了其職業生涯的巔峰,一人統領四鎮節度使,威震邊關。可誰曾想到,還不到一年時間,他就獲罪被關進了長安的監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事情的起源是大唐聖人想讓王忠嗣率兵攻打吐蕃所佔領的石堡城,這個石堡城是在大唐與吐蕃之間反覆爭奪的一個軍事要塞。

為什麼大唐聖人這麼在意一個軍事要塞呢?這就和開元天寶年間十分險惡的國際形勢有關了。 當時,大唐的北部和西部有著奚,契丹,突厥,突騎施和吐蕃五大敵人,為了防禦這五大敵人,聖人在綿延萬里的國境線上建立了十大節度區,任命節度使長期駐守。

這五大敵人中,最強的兩個是突厥和吐蕃。聖人的戰略是對突厥採取積極防禦和分化瓦解的策略,而對吐蕃採取的是積極進攻,寸土必爭的策略。

幾十年來,對突厥的戰略最終獲得了勝利,天寶三年,突厥最後一代可汗的人頭被送到了長安。 對於吐蕃,卻一直難於獲得最終的勝利。 對此,年進六旬的聖人在消滅突厥之後,打起了抗擊吐蕃前線最難啃的石堡城的主意也屬正常。

《長安十二時辰》後:天寶六年,王忠嗣獲罪下獄,安祿山加官進爵

大唐朝堂

偏偏王忠嗣是個耿直的軍事戰略家,直言反對聖人的想法,勸說道:“石堡城堅固險要,易守難攻,吐蕃人會全力守衛。要強攻這個要塞,即使付出幾萬人的代價也不一定可以成功。 不如暫時秣馬厲兵,積蓄力量,等待以後有利的時機出現再攻擊,代價會小,成功的機會也會更大。 ”

聖人聽了之後,臉色十分難看,雖然沒有斥責他一直非常喜愛的養子,不高興的樣誰都看得出來。朝堂之上, 另外一位將領董延光主動要求率兵攻打石堡城。聖人頓時來了精神,讓董延光擔負主攻任務,王忠嗣分所轄兵力的一部分助戰。

一場大戰之後, 董延光沒有攻下石堡城,就向聖人上書說王忠嗣阻撓軍計,導致攻堅不利。 李林甫此時火上澆油,乘機讓濟陽別駕魏林也上書告發王忠嗣說:“王忠嗣曾經說過他從小在宮中長大,與太子關係十分密切,他是想擁兵尊奉太子為皇帝。”還記得《長安十二時辰》裡已經是朝野內外公開的秘密:聖人和太子糟糕的父子關係,李林甫和太子兩派之間你死我活的鬥爭。 大怒之下,聖人下敕徵王忠嗣下獄,交付御史臺、中書省與門下省三司共同審問。

《長安十二時辰》後:天寶六年,王忠嗣獲罪下獄,安祿山加官進爵

下獄後的王忠嗣一定也經歷著張小敬一樣的痛苦

要知道這時候的御史臺,中書省和門下省可都是李林甫的爪牙,那還不定個死罪嗎。 還好這時候聖人腦子還不算完全糊塗,看完審問結果後, 他說:“太子居於深宮之中,怎麼能與外人通謀呢!這一定是假的,王忠嗣應該只有阻擾軍計的罪。”

王忠嗣的部下哥舒翰堅持說王忠嗣冤枉,並請求用自己的官爵來贖王忠嗣的罪。當時在朝堂上哥舒翰聲淚俱下,為王忠嗣申冤。聖人被打動了, 最終決定, 罪不致死,貶王忠嗣為漢陽太守。

一邊是王忠嗣獲罪貶官,另一邊確是安祿山在原來范陽和平盧兩個節度使的頭銜上又追加了一個職務:御史大夫。這個身體肥胖,大腹便便,垂過膝蓋的胡人,怎麼就這麼令聖人的器重呢?

安祿山駐守邊疆,不在長安期間,會命令部下刺探朝廷的動向,一舉一動都向他報告。每年,安祿山都要向聖人和朝廷奉獻俘虜、雜畜、奇禽、異獸和珍寶玩物。要知道,其他的節度使,比如王忠嗣可從沒這麼幹過。

一有在長安面見聖人的機會, 安祿山會前方百計的在聖人哪裡博得最美好的印象, 常常還夾雜著一些詼諧幽默的言語,讓人開心。

聖人有一次開玩笑指著他的肚子說:“你這個胡人三百斤,肚子中有什麼東西,竟然這麼大?”安祿山回答說:“沒有什麼東西,只有我對陛下的一片忠心!”

聖人曾讓安祿山去見太子,安祿山見了太子後硬是不磕頭禮拜。左右的人催促他,他卻站著說:“我是個胡人,不懂禮儀,不知道太子是什麼官?”。聖人說:“太子就是將來的皇帝,朕去世之後,作為君王管你的就是他。”安祿山說:“請陛下恕我愚蠢淺陋,過去只知道陛下,還真的不知道有太子。”然後才肯磕頭拜見。

還有一次見面時,聖人與楊貴妃正好在一起,安祿山卻先拜楊貴妃。唐玄宗問他為什麼先拜貴妃,安祿山回答說:“我們胡人的習慣是母親優先,然而才是父親。”玄宗聽了之後哈哈大笑。

大唐前朝慣例,鎮守邊疆的統帥,可是精挑細選,過去用的都是忠厚名臣。就職之後,擔任的時間不能太長,也不會遙領或者兼任其他職務。如果功勳卓著,有機會在卸任後擔任宰相。自從開元以來,隨著節度區制度的建立, 節度使任職十年以上和像王忠嗣這樣一人兼管四鎮的情況開始出現。

右相李林甫要獨攬朝綱,不讓王忠嗣這要的對手有機會成為左相,積極建議聖人考慮任用勇於作戰的胡人擔任節度使為朝廷效力,才出現了安祿山任職的機會。

《長安十二時辰》後:天寶六年,王忠嗣獲罪下獄,安祿山加官進爵

危機下的盛世長安

當然安祿山本人和王忠嗣相比, 更善於揣摩領導的喜好與心理, 才能讓自己不斷加官進爵。這就埋下了大唐以後最大的危機和劫數,也是中國中古歷史時期的最大轉折點,令後人感嘆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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