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這話一點也不假，尤其像王豔這樣本就愛賣弄風情的小娘們。
她丈夫秋生出事後，她依然沒有收斂她風騷的本性。
這些桃色新聞成了村裡女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尤其是那些愛嚼舌根的婆子們，更是整天聚在那棵老槐樹下嘀嘀咕咕，指指點點。陽光下，吐沫星子四處飄散。一些小媳婦們甚至慶幸自己的男人出了遠門，否則也保不齊被那個妖精勾魂。
正議論著，一個女人擠眉弄眼地使眼色，幾個女人齊刷刷地看向王豔家的方向。只見王豔打扮得花枝招展，扭動著胯骨，出了門。“呸，騷貨”另一個女人往地上吐了一口。
2
王豔整日打扮地光鮮亮麗，和其他一些不修邊幅的女人比起來，她就是最耀眼的一個。僅有的那幾個出去打工男人們看得垂涎三尺，只恨自己沒娶個這種水蛇腰的老婆。
王豔的公婆每天看著自己兒媳婦打扮得這麼張揚，更是又羞又惱。
公公要婆婆跟王豔說說，不要打扮得這麼豔了。王豔說：“我打扮怎麼了，礙著誰了？我這個時候不打扮，難道七老八十再去打扮？”老太太把這些話說給老頭子聽，老頭只得乾瞪眼：“真是家門不幸，娶了這麼個女人。”
後來，老兩口也想開了，兒子都沒了一年多了，她年紀輕輕的遲早要嫁人，既然管不了就由她去吧。
丈夫去世已經一年多了，她也想著以後肯定會改嫁，可是現在兒子還小，她有些捨不得。她從最初的悲痛欲絕到慢慢接受丈夫去世的事實，白天還好說，有公婆，有兒子在跟前晃。
夜裡就難熬了，她夜夜守著空房，慾望漸漸蓋過憂傷，在深夜時從心底跳出來，像貓抓似的難受。她想找個人幫她過了這段坎，可是看來看去，總沒有合適的人選。
3
村裡的年輕男人大多出去打工了，即便有幾個沒出門的，王豔也不敢胡騷情，因為人家女人盯得緊。
把周圍的男人琢磨了一遍後，一個名字蹦出來：長明。
她沒想到老男人長明早就被她的舉動勾引得五迷三道。長明屬早婚一族，如今剛剛五十，就抱上了孫子。兒子一家在縣城上班，把家也安在縣城。自從孫子出生後，他的女人翠娥也去了城裡，幫忙照看孫子。
以往回家就有熱飯吃的他，成了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留守男人。出門進門一個人，他心裡還真有點空落，尤其晚上，頭往枕頭上一放，空空的被窩大大的炕，寂寞和孤獨讓他越來越壓抑。
村裡那些女人們嚼的舌根他都聽見了，打扮妖嬈的王豔他也看見過。每次看著這個女人扭動腰肢走來走去，他的心慢慢癢起來。
可是他有那個賊心沒賊膽，只敢在夜裡偷偷的想想。
4
那天他剛下地回來，迎面正碰見王豔，他趕緊低下頭，唯恐她看見自己的那些想法。
誰知王豔一看見他竟跟上來，湊近去，甜甜的叫道：“長明叔，你下地了？哎呀，看你滿頭大汗，這衣服叫汗給浸的，嬸不在家，可苦了你了，哪天方便的話我去你家幫你收拾收拾。”
小寡婦的熱情讓長明大吃一驚，他頓時覺得骨頭都酥了，盯著她的大紅嘴唇，傻傻地站了大半天，沒有回應。直到那小寡婦向他打招呼走了，他才回過神來，慌亂地答應了幾聲，深一腳淺一腳的回了家。
到了家，他開始咂摸寡婦的話，有戲。飯也不做，他先燒了一鍋熱水，把自己從頭到腳洗乾淨了，再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心想，沒準王豔真會來呢。
5
第二天，王豔估摸著長明下地快回來了，她站在村頭等著，果然一到飯點，長明便出現了。兩個懷著心事的男女，如同乾柴碰了烈火，盡情地在夜晚釋放著。
長明彷彿一夜間年輕了許多，不論幹什麼，嘴裡都哼著小曲兒。
雖然長明老了點，可是體力好，而且但他會疼人，每晚都把王豔伺候得服服帖帖。久旱逢甘霖，王豔也愈發嬌豔。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對男女的一舉一動都沒逃過槐樹底下那群女人的眼睛。有人說，看吧，終於有男人上鉤了。
這一切被另一個男人永剛看在眼裡。在外打工半年之久的永剛因為媳婦懷了孕，兩個月前回了家。因為大夫說她胎像不穩，他不得不提早回來。本就在外已經半年了，回來後，女人又不能碰，他的心裡也是悶得慌。
6
那天下雨，不能下地，永剛在村子裡轉來轉去，不經意間走到了長明門口，就尋思著進去坐坐。長明插上電爐子，熬上罐罐茶，兩人便沒高沒低的拉上了。
永剛說：“最近老聽說你和那小寡婦好上了，是真的嗎？”
永剛冷不丁一問，長明倒有些尷尬了，畢竟論輩分，他們是叔侄關係。雖然祖上已經八竿子打不著，畢竟平時這麼稱呼著，他真有點不好意思了，微微一笑說：“瞎傳的，別當真。”
他語無倫次，神情緊張地應付著。可永剛偏偏好奇心十足，打破砂鍋問到底。經不住他再三盤問，長明便把他和王豔尋歡的事講給了永剛，聽得他心上直癢癢。
日後再看到那小寡婦時，不禁覺得比以往順眼，而且一想起長明的話，他也開始想入非非。
看著永剛色迷迷的盯著自己看，王豔給他拋了一個媚眼，然後扭著屁股走了。看著她性感的背影，永剛恨不得馬上跑上前去，可惜光天化日之下，他不敢。
7
回到家裡，永剛好像丟了魂，睜眼閉眼，都能看到王豔扭動的腰肢，豐滿的身體。好不容易捱到天黑，他悄悄地溜到了王豔家的牆角，爬上去往裡偷看，沒想到，院子裡也有雙眼睛正盯著他呢。他嚇得哎呦一聲，跳下來。
王豔打開門，笑嘻嘻地說，看什麼呀，想看屋裡來。永剛臊紅了臉，幸好是晚上，別人看不見他的臉色。
他扭頭要走，王豔拽著他的衣襟，跟著他走出院門。
長明年輕帥氣，還更有激情。二人神魂顛倒一番之後還給王豔兩百塊錢，自此，王豔就再也不想搭理長明瞭。
長明剛嚐到的甜頭被永剛截了胡非常惱怒，可也沒有辦法，一個老男人哪能爭得過這血氣正旺的後生呢？
只要一看見永剛和王豔走在一起，羨慕，嫉妒，恨多種複雜的感覺讓他泛起酸氣。
那天，王豔孃家打來電話說她母親住院了，要她回去照顧一段時間。和她黏糊了一段時間，她這一走一走，永剛滿身的力氣無處使，也有些鬱悶。
8
又是一個陰雨天，媳婦的肚子還是沒有動靜，永剛甚是無聊，卻又無處可去，他又想到了長明那個跟自己一樣落寞的老男人。
他知道自他和王豔好了之後，長明心裡不痛快，可那也不是長明你的老婆啊。
永剛買了兩瓶酒，找長明去嘮嗑。長明雖說窩了一肚子的火，可又說不出什麼，所以對於永剛的到來，他還是笑臉相迎。
他也不忘挖苦他幾句：“哎呦，我的大侄子，人走了，你也心閒了，有空來我家喝酒啦！”
“哎吆叔，咱倆彼此彼此，你也就別拿我打趣了。”永剛邊倒酒邊說。
長明噓了口酒感嘆道：“唉，還說呢，你這小子真的不地道，枉我把你當自己人，那天跟你說了這麼多，沒想到你卻挖了我的牆角。”
“哎呦叔，你說這話可就不對了，那王豔她本來就是個寡婦，又不是你的老婆，她愛跟誰好，你可管不著。”永剛也是不依不饒。
“理是這麼個理，可事情也得有個先來後到。”長明不悅地說。
“什麼先來後到，老馬都愛啃嫩草，更何況一個愛騷情的小寡婦，她肯定是覺得我比你更厲害，更能滿足她的需求。”永剛邊喝邊毫無顧忌，洋洋自得地賣弄著。
長明早就不開心了，喝興奮了的永剛卻只顧著喝酒炫耀，對於長明的憤怒情緒，毫無察覺。
9
看著永剛沒高沒低完全不顧及自己的情緒，他感到一種屈辱這讓他怒火中燒。他怒目睜圓，拳頭攥得巴巴響，喝得迷糊的永剛卻只顧打著手勢，越說越來勁。
長明終於忍無可忍，往永剛臉上澆了一杯酒後罵道：“我叫你手伸這麼長，狗日的，還真不把老子放在眼裡。”
長明越說越來氣，隨手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拽起永剛的右手，當的一下，半截小指頭落地了。
永剛根本就沒有防備，疼得嗷嗷亂叫，不大工夫便引來了一院子的人。永剛媳婦聽說自己男人被人砍了指頭，驚慌之中動了胎氣，要生了。鄰居們趕緊打了120，把他們夫婦倆一齊送了醫院。
等醫生處理完長明的傷口，孩子已經出生了。一週後長明因為故意傷害，被判了緩刑半年，並罰款兩萬元。
從此以後，那個一貫老實憨厚的男人長明，便成了鄉親們口中的混蛋和惡棍。而永剛那根半截指頭也似乎人前人後地時刻指責他曾經的醜行。
王豔呢，突然消失了，她究竟去了哪裡，又成了槐樹底下那幫女人議論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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