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


孔,明


“你怎麼看當今的天下大勢?”


“師傅您高了,我可是貨真價實的孔明,跟那位諸葛先生一點關係都沒有,打家劫舍我拿手,天下大勢?師傅您就是我的天下啊!”


師傅手裡拿著杯子,仰著頭愣愣地瞅著房頂被油燈碗燻的跟鋼管一樣黝黑的椽子,估摸是在思考天下大勢。


我這屋子曾經是林教頭住過的,當初王倫老不情願豹子頭入夥,就隨便找了這間屋子給他。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估計這林教頭也沒少對著油燈碗發愣。一百零八位兄弟分房的時候,鐵扇子宋清把這房分給了我,還說這也是看在師傅的面子上,要不然,區區一個小地煞還沒得住這裡。也不知道師傅今天這是那陣風吹得,山上的熄燈號都吹過了,他居然還破天荒頭一次來我這破地找我喝酒,本來白天一夥人喝的夠多了已經,我這還打算早點歇著呢。


“你還別說,這李師師可真是好看!”


我靠!以為你憋大勢呢,原來是在想女人!


“師傅,聽說林教頭的娘子也是個美人呢!可惜被高俅的兒子逼死了,林教頭也是個可憐人,被高俅害的家破人亡。”


師傅的眼睛眨了眨,我突然覺得說錯了話,這山上的兄弟好多都是被逼無奈才落草的,有好些個還都是師傅和吳軍師親自給下的套。


“師傅,我是個直性子,說錯話了您別介意啊!”


“你有李逵直嗎?”


李逵這廝今天公然踢翻了桌子,就因為師傅唱了首詔安的詞,若不是其他兄弟勸解,師傅今天就要砍了他。不過師傅也就是做做樣子,這李逵直來直去沒頭沒腦誰都不待見,師傅卻就好他這一口, 又怎麼會砍了他。


“今天武松聽我唱詔安的時候說我寒了眾兄弟的心,他是真寒了我的我心啊!”


我孔明當然沒有諸葛亮聰明,不過這個我也看出來了,李逵怎麼折騰師傅都無所謂,可武松這麼一句就叫師傅很不爽。武松這個人嘛,有真功夫,還夠狠毒,鴛鴦樓那一通濫殺誰聽了都膽寒。這廝以前還特別混不吝,這不無緣無故我兄弟孔亮就曾招了他一頓打。可是自打從二龍山和花和尚、青面獸一起上山以後,不見了往日的愣頭青勁,腦子倒是練得益發好使,平時也不怎麼說話,一開口就來幾個金句噎人,加上二龍山桃花山白虎山上的那幾個貨還老給他點贊,弄得不管是軍師還是師傅,倒有幾分怵他似的。師傅想詔安,這武松跳出來,的確是讓師傅聽挺頭疼的。


“師傅,這林教頭今天倒是沒什麼反應啊,照說他天天喊著要找高俅報仇,應該不想詔安吧?”


師傅鼻子裡輕輕赤了一下。


“豹子頭不會反對詔安的,他也不會非要把高俅弄死報仇的,當初他被髮配滄州,臨行前堅持休了自己的妻子,就已經說明一切了。”


“他不是不想耽擱自己的妻子嗎?”“他是不想日後他妻子被高俅的兒子欺負,自己還要連累受辱,乾脆一休了之,以後高俅的兒子怎麼欺負她都跟自己沒關係了!”


想不到林教頭是這樣的人,還是師傅看得明白。莫非那個魯智深也看明白了,他和豹子頭以前可是換命的結拜兄弟啊,上山以後倆人好像天都沒聊過幾次。


“師傅,咱為什麼要詔安呢?”


師傅突然勃然大怒,把酒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起身走到窗口背對著我,用手指了指外面的月亮。


“這TM馬上就要八月十五了,人東京都在遊玩賞燈調戲李師師,我TM這麼雄才大略,卻要在這山溝溝裡對著一幫大老爺們一杯杯灌尿!去年我叫一丈青陪我喝幾杯,矮腳虎這兔崽子居然還拉著個臉,他也不想想要不是我做主,人一丈青會看上他!真TM是潘金蓮配了武大郎!”


"師傅,別提這茬,提這茬武松那廝要發村了!”


“我是老大!我怕他嗎,不就是二龍山桃花山白虎山那幾個貨!為了鎮住這幾個貨,呼延灼、關勝、秦明、董平、張清不都被我請來了莫,連盧俊義都被我讓吳加亮給賺上來了,我會怕他莫!”


師傅看來今天是喝高了。


“孔明,你給我記住,師傅也就是跟你掏個心窩子,大丈夫生當鐘鳴鼎食死當封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別把自己弄得跟那幫車匪路霸一樣,雖然你也是地痞出身,但人總得有追求吧!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就梁山現在這吊樣,難不成一輩子靠打家劫舍過過活?怎麼可能,你聽清了,要不詔安,要不造反,山大王是不可能長久的,早晚得玩完!”


“師傅,那要不咱造反吧,就像李逵說的,殺到東京去,您來做皇帝?”


“難!那方臘手下猛將如雲,卻也不過佔了江南十五個州而已,再說了,造反就得打仗,打仗就要生靈塗炭,老百姓要受苦受難,實在是罪莫大焉!”


我有點發蒙,不知道師傅這是真是假,當初你禍害秦明的時候把老百姓殺的那叫一個痛快可是人盡皆知啊。


“不知道師師這會兒在幹什麼,是不是又在陪著宋家官?” 師傅對著窗外喃自語。


我靠,還是在想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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