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分裂、血腥籠罩著村莊
狼人與神民陷入膠著
狼煙四起,民不聊生
但始終有人堅守著
為人們的安寧而堅守著
踏劍,他斬亂世荊棘
持杖,他護一方安寧
年輕騎士和守衛之間的故事
且聽狼隊友@墨羽 慢慢道來
神明的祈禱
“鎖上有鏽,我應該想到的。抱歉。但我祈禱你不會感染死掉吧。”
珀西取下禁錮了自己一天的笨重頭盔,感受到它抱在懷中的溫度,隨後掛在身前的衣帽架上,一隻手伸進頭髮裡隨意順了順。聽到響聲,他斜瞰了一眼此刻倚在自己屋門邊的不速之客。
那人正將右手舉到眼前,帶著幾分新奇看著沿手指蜿蜒而下的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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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是這座小鎮的黃昏。月未出,日未落之時,是村莊的守衛慣例秘密造訪人家的良機。
“嘁,那估計是最沒意思的死法之一了。那我該向誰的神明祈禱呢,閣下?”那人開口應道——休伯特·威廉搖晃著手裡從不離身的的長杖,任夕陽退潮一般從門邊退去,光影在身上暈染迷離。
另一隻被門鎖劃破的手由上衣袋抽出了手帕,血色的花頓時在絲綢上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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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不覺得這味道更能刺激‘他們’嗎?前提是那些傢伙要有可愛的小狗們一樣的嗅覺。啊,鐵鏽的話就另當別論,至少該換把鎖啊!這應該稱得上是今天最小規模的‘流血事件’吧?”
他的語氣就像是自家養的小狗晚點回家吃飯了一樣,錄成文字,加上標點,裡面一定有大大的感嘆號。
“‘誰的神明’……?”珀西轉過身,自言自語,沒有輕蔑——當然也沒有欣賞的語氣。他驚訝於那人這樣肆無忌憚地展現自己的無信仰。
“我聽到了。”休伯特挑眉道。
他隨手將手上自己的手帕覆在門外邊帶鐵刺的舊鎖上,麻利地打了一個結。然後瞥了一眼屋內,落滿塵灰的木床和沒帶一個凳子的石桌,以及一邊鐵製衣帽架上的厚重武裝——這些交雜在一起,予人一種死寂的錯覺。
很明顯,這是一間至少廢棄半年以上的空屋,而今卻有了人的氣息。
當然,這樣的屋子也同樣沒有絲毫應景的、可以安靜享用晚餐的氣氛罷了。
“不得不說真佩服閣下的意志。白天的事可是弄得滿城風雨,還敢無視性命之虞留在這裡……這麼一間小破屋。不過對今晚餓著迎接那群覓食的傢伙,也是公平。”
“我以為,小破屋有助於不讓你們浪費資源。”珀西字斟句酌地說,“雖然一個外來者可能沒資格評頭論足,但我實在不是很理解您現在在這裡的原因所在。威廉先生,你一定比我更明白,這不是隨便能決定的問題。”
不妨打住。或許在繼續對話之前,回顧一下所謂白天的事更為恰當。那是故事的起點。
故事的起點
今日白天,事發在村口的大道旁。在黎明的晨霧還未退場的時節,珀西被人撞見——騎士重甲裝束的外鄉人——身邊躺著一具屍體,還熱乎著,雪亮的劍插在胸口,歪也不帶歪一下,似乎已卡入脊柱的骨縫中。肆意蔓延的血液扭曲成怪異的八卦陣。
今日熱點報道完畢。以下爆料內幕。
目擊者姑娘發誓在看到死者前的那個瞬間,是她生命最後的幸福時光。
公主和她的騎士——不知道那個瞬間,姑娘是否想起了這樣的童話。
隨即她就一腳踏進了血泊裡,並幾乎同時擁抱直擊而來的恐怖。未凝的鮮血濡溼了姑娘的鞋,在她轉身踉踉蹌蹌地狂奔時,於身後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血印。
姑娘發瘋般的驚叫喚醒了全村數戶村民。
“他是狼人。”
在姑娘喊叫到人們趕來的間隙,珀西竟一直陪著屍體等在了原地。面對恐慌著又互相壯膽包圍過來的人們,這是珀西所說的第一句話,不管這句話在血跡斑斑的盔甲下還餘幾分的可信度。疲憊的年輕騎士沒有解釋整夜追逐那人至此的原因,只是將染血的長劍擲在人們面前。
長劍落地,人群的包圍圈豁開一個缺口。那聲清響在靜默中發出冗長的回聲,分外響亮。
“噹啷。”
無論事實如何,村民們作出了當時情況下最穩妥、也是所能共同作出的唯一選擇——將外來者綁縛至村內,同時通知死者家屬。這幾日正值兇月,也就是滿月的非常時期,極個別個體或許敢冒險選擇信任,但群體只有一個選擇。
好在,“犯人”一路沒有反抗,安靜得猶如一名虔誠的殉道者。更好在,珀西並沒有因為消極抵抗而付出代價。
人們半路上就被晚一步趕來的知情者截了下來,那人從眾人的七嘴八舌裡瞭解了事情經過後,三言兩語以不可思議的速度使人們平靜下來,似乎有著相當的威信。懷疑的,鬆了一口氣的,恐懼的,迷茫的,祈禱著的人們各自散去後,他異常冷靜地替珀西解開了束縛。
“啊呀啊呀,沒想到安娜小姐所說的貴客出場方式這樣狼狽。”
當這片村道上只餘他們兩個人,那人便換上一副戲謔的面貌,輕笑道。略顯輕挑的調侃將珀西道謝的話生生憋了回去,騎士素來不喜這類社交場式的玩笑,也不懂得怎麼回應。
而且,他需要獲悉此地的情況。
“休伯特·威廉,安預黨。幸會。”那人微微躬身說。“你不用問任何問題,很多人早已翹首以盼英雄出場了。現在請隨我見一面安娜小姐,在路上,我會把所知道的一切告知 。”
暴風雨前的平靜也不過爾爾。
當珀西義無反顧地蹚入這趟渾水後,這位英勇卻直率而莽撞的騎士先生,很快真正意義上的理解了自己所做之事的意義。
村莊硝煙如雲
村民的分裂,混亂,相互仇視,這些他都已於休伯特口中得知,但事實似乎遠勝於此。
兩個時辰後,他作為一個外人破例站在這個村裡一月一度放逐大會的會場上,位置偏僻,他不得不數度撥開眼前擋住視線的垂枝,才能看清人群中央五米見方的土臺上,佇立著的那道纖細卻肅穆的女子身影。
人們叫她“預言家”,也就是休伯特口中的“安娜小姐”。但這並不是她一人獨有的稱呼。而這點是重中之重。原因在於,就在不久前,珀西新晉的劍下亡魂亦以此自稱。
不比此刻人群中央女子的珊珊來遲——後來珀西才知道,她踏足這片土地也不過在最近一次月圓之前——那人曾是村裡名威一時的神棍,因此名望更盛。
在每月逐進的狼人陰影下,村人因此分裂為兩個黨派——安預與神預——像無頭的羊急切地需要首領的統率。最極端的一段時期,不但全村戒嚴,兩個平常沒有交集的人在路上碰到,若站黨相異,口角之爭是最輕的結果。
不過此時,分裂已經隨著血腥的毀滅與其中一人的派別一起,灰飛煙滅了。
背叛者一旦被證實,連屍體和遺物也沒有被交還家屬的權利。
在眾人的注視下,曾經大部分人所追逐,所信仰的首領被拖著綁上審判的十字架,自頭頂澆上一桶汽油——流過這位失敗者凌亂的頭髮,緊閉的雙眼,暈開乾涸的血跡,在十字架下滴答成一小攤——像一隻上餐桌前最後抹一遍油的烤火雞,在火光中連同靈魂一起被獻給撒旦。
點火的瞬間,人群爆發一陣瘋狂的歡呼。分不清歡呼聲中包含的是真實的快樂,還是彩繪面具的狂歡。
“亨特!那老傢伙撞大運啦!”有人大聲喊道。
亨特是將死者綁上十字架的那名獵戶的名字。很久很久之後珀西才得知,從安娜踏上這片土地開始,他便屬於最早的那批安預黨。而時至今日,珀西的到來才昭示了這個選擇的明智性。不知這該不該歸功於狼人曾經賜予他的慘痛經歷。
但這是後話了。
“咳,如果安娜小姐允許,我會當場在所有人眼前將那個混蛋剁成肉泥……”
那時,珀西站在旁邊,聽著歡呼和附近那名瘦小的少年舞著拳頭,啞著嗓子放的狠話,看到幾個人投向他的異樣眼神。懼怕或是敬畏,很複雜的眼神,但他感到很熟悉。
而令他陌生的在於,濃烈的屍油氣味裡似乎裹著其它的東西,別的什麼,具有強烈感染力的東西。
異常的興奮。
因迷茫無助而氾濫的騷動,海浪一般。以及近乎瘋狂的仇恨和希望。
“讓你看到令人不舒服的東西了,對不對?”休伯特不知什麼時候走到旁邊,涼涼地說,似乎體會著站在最偏遠的位置看那沖天的火光是什麼視覺體驗。
當火光黯淡下去後,掛在十字架上的會是一副焦炭,黑糊糊的、融化的血肉與成灰的衣物會頑強地附在鐵質的十字架上,來自地獄的刺鼻氣味能夠腐蝕靈魂。而那些血肉,無論如何仔細也無法完全去除。不知道這會是誰的工作,但至少一定不值得歡呼。
“希望你別有什麼想法。我說這話不是小看閣下,只是——你一定能理解——這裡的人都被壓抑得太久了,每天每天的恐懼和互相猜忌足以把一個人折磨得不正常。”休伯特輕籲一口氣,抽去了話語中慣有的輕佻,凝重得足以讓人心下一沉。
珀西隨身攜帶的那把佩劍已落在了村口——沒人敢拾起,但半晌有人去尋時已了無蹤影——所以他下意識握拳時,掌上只有已乾的血跡。那是十字架上之人的血液。意識到這點時,他壓下胸中升騰起的噁心和惡寒。
很久很久以前他就以自己的心為燈塔,從未為自己做過的事後悔過,即便是這次也一樣。他心中的十字架,在跟隨他輾轉奔波的一年一年同樣經歷了刀劈炙烤嚴凍毒蝕,經歷風霜雨雪,但它始終在那裡。而他相信它會永遠在那裡。
“病根也是時候剷除了。”珀西說。
然後除了聽著一浪接一浪的吶喊和嘈雜聲,沒有誰再說一句話。
滾滾的黑煙在灼熱的氣流中上升,飄得很遠很遠,像張開在人們頭頂上的死神之翼。
以你之名
回到此刻。小村莊的日暮,死神收起了羽翼,將黑夜暈染於火紅的天際。
傍晚,尤其是臨近不祥之夜的傍晚,這個白天裡喧鬧甚至於狂亂的小村莊展現出它寧靜的一面,火紅的晚霞首先籠罩每一片土地和河流,然後逐漸被黑天鵝絨般的夜蠶食,直到滿月向大地灑下第一片清輝。可惜到那時候,迎接這份清景的只有家家緊閉的門戶了。
休伯特將門一帶,順勢在石桌上不客氣地坐了下來,橫抱著雙臂。老舊的木門剩下一條縫,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傍晚被關在門外。
他沒有馬上回答珀西的話,反而全神貫注地擺弄著自己的長杖,似乎突然對它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浪費資源?不,不,閣下,我希望你大錯特錯。就像我希望那群小狗也同樣大錯特錯一樣。”他說。
“如果錯的是你呢?現在暴露在那群人視線下的,有價值出手的目標應該不少。”
“論價值的話,一個失去武器的新人確實不值得那麼大動干戈。不過話也說回來,閣下如果不是手無寸鐵,連受保護的必要都沒有吧。”
很難說他是故意的呢,還是故意的,強調了珀西現在尷尬的處境。
“所以呢?”珀西說。
“不要誤會,我只是在因您不可思議的獻身精神而感到驚訝而已。以破屋作為住所對他們的殺戮不會有任何的阻攔或迷惑作用,頂多不讓他們分神去殘害他人罷了。我沒猜錯的話,你很清楚這一點,而按照那些傢伙天性的狡詐和殘忍,尊敬的‘曙光騎士’大人應該不會猜不到自己今夜過後,最大可能的下場是什麼,對不對?”
珀西閉了閉眼睛,轉開目光。即使褪了盔甲又失去武器,騎士也從未顯得軟弱不堪,但此刻,一種虛弱的無奈感攥住了他。當然,當然,他不是傻子,他心如明鏡。就連休伯特話裡都有種感覺提醒多餘的意味。
現在,言語只是能稍微分散注意力的工具,無論其實際意義的有無,都只能將人們繃在逐漸下沉的日輪之上的神經松那麼一鬆。
沉默。
再一次對上目光時,珀西忍不住皺了皺眉。
既然已經無法迴避凝重和焦慮了,對方索性也放棄了那副輕鬆的偽裝,投過來的目光裡有一種珀西很熟悉的東西。另一種熟悉,來自他生命裡的另一種人。
“請相信我,閣下。”休伯特將長杖斜舉在心口,動作如同騎士斜舉著佩劍起誓,居然相當嫻熟,“選擇絕非隨意而為。實際上,這是我此生下過最大的賭注。所以,我堅信不可能錯。我錯不起。因此——”
無數個白天和夜晚,面對一張張驚慌恐懼的面孔,珀西也如這般向他們起誓,將佩劍緊緊抵在胸口。
“我以曙光騎士珀西之名義——”他會這般說,以目光予人心安的力量。
“——我以受封騎士休伯特·威廉之名——”
這一刻,角色轉換。
投入小屋窗內的最後一縷夕陽也消散殆盡。從此刻開始,註定的漫漫長夜已至。
“——向你們起誓——”
“——向你起誓——”
二人默然聚焦在窗口的目光又在玻璃上撞在一起。
休伯特揚起下巴。
珀西未曾料到,那樣驕傲不羈的目光,竟然也能帶上不遜於他的,那樣令人鎮定心安的力量。
“今夜,你可以將信任與性命全權交付——因為,今夜,不會有人死亡。”
“……我希望你是對的。”沉默許久,珀西輕聲道。
他終於,或說是第一次意識到,晨或晚,白天抑或黑夜,將他卷身入的這場戰鬥無關乎正義,而是兩個種族的生死角逐。
失去武器的曙光騎士
和“不速之客”守衛
互換身份後能否迎來平安夜呢?
他們的經歷未完待續
丘比醬已經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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