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都下的小故事——感於《歡樂頌》

全中國有34個省市,京都的現代化,深圳的繁榮商圈,西安的歷史底蘊,西北的民風民俗,地圖上的每一板塊都滲透著獨特的人間味道。


有人喜歡煙雨霧朦的江南小城,青石瓦巷的迂迴小路,烏鎮水鄉的搖櫓蓬舟;有人喜歡粗曠深遠的西北大漠,駝鈴迴盪過的絲綢古道,千佛洞窟的敦煌石窟;有人喜歡霓虹酒綠的都市盛況,縱橫交錯的都市交通網,象徵精英階層的摩天大樓—累了一輩子都沒有辦法擁有一張辦公桌的地方,把兩個階級,兩種人生活和斬斷剝離。


東方明珠是上海的地標建築,一如它代表的上海,明珠璀璨,光彩奪目,冰冷的雄偉建築,電流穿梭過的都市,高腳杯的對碰,是國際性大都市的華麗亮相,支撐一座城市誘人氣質的,還屬“美麗”之下已經久遠的故事。


牛皮紙中的老上海,風姿綽約的香草美人,渾身靈氣的名媛淑女,百樂門裡流動的一曲夜上海,極斯菲爾路76號的飛車阿三,弄塘裡說著情話的愛侶。它的名字和它的氣質完美融洽,沒有攻勢,沒有清婉,沒有厚重,神秘而誘惑,清冷而拒人,只聽它的名字,便覺得那裡的故事中裝得下一壺民國風流。

大魔都下的小故事——感於《歡樂頌》


它的名字聽著很孤冷,但沉默似乎從不屬於上海,只有寂靜而不沉默,燈紅酒綠,車水馬龍,996的節奏,上班族的標配,只有夜暗了,酒桌散了,笑聲沒了,屬於一群人的悲歡笑罵才開始顯露真實。合租房裡的姐妹,在寸土寸金的魔都,戀愛的困擾,分手的傷心,買房的嚮往,虛榮的小毛病,工作壓力,賺錢養家,一年到頭換不下幾個錢,孩子一出世,有限的薪資更加捉襟見肘,精氣神兒的制服後也許都有一個勉強為生的家庭,這是小人物的生活真相,而控制經濟命脈的各大商圈大佬,盯著市場行情,盯著走勢波動,抓機遇,拼膽識,玩手段,他們背後的是什麼?一時風光無限,億萬富豪,一場風暴就可能是血本無歸,破產倒閉,資不抵債,從摩天大樓一躍成了生命最後的解脫方式。

人人都在拼命,拿命玩,拿命賭,拿命爭,孩子拼起點,父母拼事業,企業拼利益,過年給上司送禮,為了在晉升中拔得頭籌,都在琢磨心思。上海或是所有中國城市都有一個共同的節奏管理——忙,為生存而忙,為生活而忙,為各種目的而忙,不是我們不喜歡慢的方式,而是我們根本沒有能力再慢下來。


大魔都下的小故事——感於《歡樂頌》

安迪的精英派,海歸範兒,理性智慧;樊勝美的企業白領,有點小虛榮,渴望結識上流社會人士而跨越階層,大齡剩女的危機感,想要嫁給愛情;邱瑩瑩的頭腦簡單,心思單純,不諳職場規則,在咖啡廳工作中找到了適合自己的生活方式;曲筱綃古怪精靈,為人仗義,頭腦聰敏,看似吊兒郎當,但做事為人都很靠譜;關雎爾教科書培養出來的標準女孩兒,文靜乖巧,為工作勤勤懇懇,大都市裡平凡女孩兒的樣子,為了愛情也可以孤注一擲……


五個女孩,五種生活,或是五種人生,因緣巧合的成為親密的姐妹,劇中的一句臺詞:“有這麼好的鄰居?”帶著質疑的調調,在現實生活中的大上海,也許很難有這樣的姐妹團。身世背景,教育背景,人脈圈子,生活理念都完全搭不著邊兒的前提下會有這樣和諧的故事? 但沒必要論證小概率事件發生的現實性與否,也不談以什麼樣的態度來看待都市姐妹情。情節是假的,情感卻是真的,我被渲染出來的故事感動了,或是撬動了久違的上海想象。


大魔都下的小故事——感於《歡樂頌》

那裡是現代化的,和國際接軌的,是高度繁華的,是高樓林立,是精緻的海歸精英,是數不盡的青年才俊,兩所頂級高校培養了多少精英人才和行業翹楚,今日的復旦,交大學子將是那摩天大廈裡的一名高管,HR,住別墅開跑車,過著高端上檔的生活,享受著高品質的生命。而《歡樂頌》裡的五段人生,有不可及的上海氣質,如安迪;有富家千金的公主做派,如曲筱綃;也有平凡如你我的關雎爾,邱瑩瑩;家世背景如泥沼的樊勝美,她們讓我看到了大都市渲染下的另一個魔都,這座神壇上的城市有了點菸火味兒。


而之所以有了一點情感的共振,我想在於那五種生活像極了每一位想闖大上海的你我他所幻想生活的折射,嚮往安迪的精英大氣,身居高層,有自己的房子車子,一身智慧和工作經驗,散發的魅力讓生意場夥伴汗顏,青睞,折服。有她在,便是聚目焦點。會議室裡運籌帷幄,精明利落,高效謹慎,和她交往的人都是同一水平上的“匹敵者”。你是什麼樣的人你就值得怎樣的人,別抱怨別人人品太差,別怪別人只會投機取巧,別隻怪別人自私冷漠,因為你遇到的人,有關係的人都差不多有你身上相類似的個性,否則話不投機,你們彼此都是彼此的絕緣體,物理隔離離的遠遠兒的,在自己的小世界雲淡風輕。與其找各種捷徑攀關係搭橋鋪路,認識你認為的精英權貴,還不如培養好自己,給自己增值,用實力壘好通往另一階層的大道,淡定從容,自信款款,有不看別人臉色眼色的能力,可以和對方茶室話敘,會議室觀點交鋒,私下平等對視,可以做勢均力敵的博弈對手,也可以做共謀大局的商業夥伴,而不是做依附的絲蘿,這個階層很殘酷,夥伴和主僕。利益當前,別談友誼,酒桌上的笑臉恭維,談判場上握手成交,那不是講友誼,而是做生意。


大魔都下的小故事——感於《歡樂頌》

安迪的生活讓人驚羨,主宰自己的能力讓人渴望,但安迪的生活不是誰都有資格去擁有的,代價很高,連幻想都很奢侈,但不甘於平庸,並有野心有慾望去拼的你我他依舊昂貴。


同樣令人羨慕的應是富家千金曲筱綃的生活,生來就可以衣食無憂,繼承家族企業,喜歡的人可以不用有所顧忌告白,勇敢去追,有一群真心相待的朋友,有能力過大都市喧囂的夜生活。想象一下甜一下自己就可以了,但不願從公主夢裡醒來就得不償失了。


拼爹媽不一定是為人所鄙棄的事,爸媽提供一個優勢的起點,資本助推,用自己的能力和膽識勇敢去闖,握住手中的未來,沒什麼不可。可是拼爹媽拼不過只能拼自己,別抱怨,後起之秀的榜樣不是孤例,大器晚成的傳奇並不罕見,命運在你生命埋下了兩條線索,一半是傳奇,一半是平庸,公平的很。


大魔都下的小故事——感於《歡樂頌》

邱瑩瑩,關雎爾,樊勝美的生活該是多數闖上海女孩兒的真實情況了,紮根在大上海的夢想很沉重,朝九晚五,擠地鐵,酒桌應酬喝到催吐,遇個渣男還要把自己弄得一身傷,和各路人等打交道,拼上幾年卻依舊買不了上海幾平米的房子……大城市下的小故事在她們五個身上真實重現。


我追了幾天的劇終於追完了,有點兒拎不清的亂糟糟的想法,片段式的念頭,五個鮮活的形象撥動我敏感的神經,我想把這種理不清的頭緒記錄下來,哪怕自說自話沒有邏輯章法也好,本不是構思一篇習作,而只是一個思想火花的閃現閃退,說出來供自己掂量,一笑過後的娛樂場我很想留給自己值得回味的東西,再聽起那熟悉的旋律: 未來在我手中,我仍能想起那五種極具代表性的“上海故事”,哪怕這只是現代明星神話,傳媒造型作品,而不僅僅是想起大叔型男的帥,總裁邪笑的魅,青春靚麗的美。

大魔都下的小故事——感於《歡樂頌》


而這部劇之所以讓我下筆時無法一言蔽之,但也無法說清過於現實的東西,在於那種要獨立生活闖大上海的經歷,對於正在讀書的我,即將踏出校門的我來講,遠在天涯又近在咫尺。“大學時光太快了!”每當到了這個時候我終於能徹骨體會往屆生說出這格律一致的畢業感想時所賦予它的權重,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沒有任何花哨修辭,卻是衝破唇齒最強勢的情感力量,為自己曾經對它的低估而尬笑。


踏出校門的日子真的不遠了,當初大一時無限感慨四年太長,大一可以莽撞,大二可以迷茫,大三需要你的覺悟,身體力行早做準備和規劃,太多不確定的事每天都在發生,草木枯榮,春秋代序很常見,很規律,我們走完這四年也很規律,可預見,可看見。掐著手指都知道那一天何時來到,現在的表現從容不迫,好像做好萬全對策就等那一天到來,然後昂頭走出這片小天地,那天真的來到是預料之中,更多的是猝不及防,想過嗎?所謂那心心念唸的自由人生真的開始了,不用再早起晚歸,上課怕遲到,老師會抽查,期末會掛科,教條一樣的制度規範再也管不著你了,你可以放肆的瘋,放縱的玩,看著苦逼的小學弟小學妹們匆忙的樣子,甚至還會發笑,笑那曾經和你一樣的“囚徒歲月”,一樣的“監禁生活”,笑這一切都不再有資格綁住你,不自覺多了一絲小傲嬌,再然後或外強中乾或收穫滿滿或空留遺憾被另一茬新生頂替出局,不是你走了,而是被“踢”出了不再適合你的局。


新生報到那天學校有大巴接送,畢業走的那一天,一隻行李箱順帶拉著一隻你,走過學子廣場,翻過九曲天橋,路過排球場,搬書出圖書館,再到校門,這條路用了足足四年。


一旦走出去了再回來,卻已無處可去,沒有你的教室,沒有一起上課的同學,沒有你的課表,沒有你的寢室,儘管它曾經都屬於過你,被圖書館的保安阿姨叫住,拒之圖書館門外,好笑又歷歷在目,那都是曾經真實發生在你的學生時代。


走出校門之後呢,下一個邱瑩瑩,關雎爾初涉社會未深,一個人在大城市打拼,回到家鄉會有一份薪資中等的工作等著你,循規蹈矩,按部就班過著平凡的生活。在大城市紮根的理想敗給艱澀的現實,還是拿著單薄的工資追逐大城市夢想? 我們的選擇並不多,但事關重大,“人生岔路口”算是一個沒有言過其實的比喻吧。


教科書教給我做一個規範的學生,教給我晦澀難懂的知識,教給我為人處世的方法原則,教給我大是大非的明辨,教給我安身立命的本領,是為積澱;社會將教給我碰壁後的堅韌,職場將教給我不成規矩的規矩,工作將教給我團隊合作的技巧,經驗將教給我臨危不懼的膽識,是為簿發,這種人生角色的轉換都將在2021年6月的某一天。


很是暢想畢業後的生活,但目前勇氣和能力不足以支撐我幻想的工程,能力需要時間去打磨,只管努力,願我能配得上我希望世界給我的。


算是有點兒清醒了,為什麼《歡樂頌》讓我有想說的這麼多話,無外乎兩點,第一,劇中的五種生活,讓我或嚮往或同情或自比;第二,和自己所處這個人生關鍵期的心理焦慮相碰撞,畢業,工作,大都市,小縣城的選擇,以及隻身闖上海的種種可能。


說了這麼多抒情的話,僅是打開減壓閥,梳理一下自己忙碌而枯乏的心理狀態,不是藉此向《歡樂頌》吟頌一曲以表情意,真正的情意是不需要這樣顯山露水的。也不能說是這一部影視劇就怎樣逆改了我的人生軌跡,它沒有這樣的魔力,我也沒有因為一部劇而讓自己脫胎換骨的能力,就權當是時間和空間的一次偶然重合,讓我在放假時間,獨自相處時偶然的一次尋覓經歷,記錄下來以保清醒,直到當我真正踏上尋夢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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