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年,赤峰的耗子有話說

鼠年來臨,鼠族彈冠相慶,這是屬於鼠族的本命年,在亞洲東部的中國的960萬平方公里土地上,要365天以鼠族為圖騰,日日夜夜標記著鼠的符號,這一個年輪叫做“庚子年”。


我的鄰居阿大也迎來了他的“本命年”。阿大要身穿紅裝、腰繫紅絲絛、腳踩紅襪子、夜裡要忌星、流年要交運……


鼠年,赤峰的耗子有話說


問我阿大是誰?阿大就是人類,是睡在我“上鋪”的兄弟,他在我頭上吃喝拉撒,我們的軌跡並行不悖。他高興,我也唱歌;他傷心,我也陪著落淚。


問阿大多大年紀?這麼說吧,甲子年、乙子年、丙子年、丁子年、壬子年、己子年、庚子年、辛子年、戊子年、癸子年,十天干配十二地支,輪一個“甲子”就是60年。阿大把這個輪迴翻來覆去過了無數遍,一個60年接著一個60年,往前數,數著數著就到了周商3000年、良渚4300年、瑪雅4500年、紅山5300年、興隆窪8300年、尼安迪特12萬年、山頂洞70萬年、元謀人170萬年……有人類的時候,鼠族就陪阿大過“鼠”的本命年,我們是老相熟、老鄉親、老夥計。人類不記著的事兒,鼠族都能如數家珍,人類的歷史都在鼠族的掌握之中。


鼠年,赤峰的耗子有話說


無限留戀那些與阿大和平相處的幸福時光。


……某年某月,阿大的阿媽給阿大講著一個“老鼠偷油”的故事,“小老鼠,上灶臺,偷油吃,下不來”,彼時彼刻,我們也領著兒子、孫子、重孫子、曾孫子傾聽這個故事,警告娃們兒,事兒不可過也,要中庸才好;


鼠年,赤峰的耗子有話說


……某年某月,有個叫李斯的博士看到兩隻耗子,一隻是“舍廁中鼠食不絜,近人犬,數驚恐之”,一隻是“倉中鼠,食積粟,居大廡之下,不見人犬之憂”。於是李斯頓悟人生,“人之賢與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處耳”,成為大秦國一代名相。其實,在鼠輩中也有鄉下的鼠輩到城裡的鼠輩家中做“鼠客”時感覺十分不自在的故事。人鼠一理。


……某年某月,電視臺播放《孫悟空三探無底洞》,一隻美麗的耗子精捉住唐僧要洞房花燭,勾引得光棍阿大夜半時分雙眼放光,猛敲王寡婦房門。誰還沒有個七情六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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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某月,阿大夜裡被尿憋醒,暈暈乎乎中見鼠輩一個咬著一個尾巴,從門縫兒爬出,驚異不已,尾隨來看,剛出屋門,天塌地陷,地震發生了,阿大活下來了。我們算是於人類有恩麼?


……某年某月,赤峰“百樂門”夜總會,某花枝招展的交際花扎到鬍子拉渣、亡命天崖的男人傅紅血懷裡“嗲來嗲去”學耗子叫,撒嬌使性。後來,這個典故被東北一個叫趙本山的人演繹為“耗子給貓當三陪——掙錢不要命”。孰不知,那時候,鼠界也經歷一場嚴重的道德危機,大批“公關鼠”往來於貓族之中,不顧安危,只想吃阿大家裡的酸菜油知拉餡水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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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某月,美國加州伯克利分校博士道格拉·斯恩格爾巴特發明了“鼠標”,鼠類免費代言,以求和合。一分一秒也離不開電腦的阿大終日以右手撫摸著“鼠類”,想到了一句宋代俚語:凡有井水處,皆歌柳詞。


……某年某月,美國佬創造出了“米老鼠”形象,鼠類終以正面形象登上銀幕。又有動畫片《貓和老鼠》,阿大的孩子們愛得不行不行的了,拉過阿大來看,阿大也高興得不要不要的了,同輩們常常在深夜裡於某街角處鼠立、人行、挺胸提胯,要體體面面地做一回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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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某月,印度西部的拉賈斯坦邦的德薩努克地方,虔誠的印度教徒卡爾尼修建了一座老鼠廟,每月花費十多萬盧比來供養廟裡的老鼠,五六百年來,老鼠廟的香火極盛。1927年,印度各地普遍流行鼠疫,死者無數,唯獨徳薩努克地方沒有發生,信徒得以倖免。當地的人認為這是敬鼠得到善報。鼠族都想移民啊。


問阿大,你們跟鼠輩很親麼?阿大一定說,很親啊!


一句“很親啊”,就解決了我們數千年來的積怨積恨。


鼠年,赤峰的耗子有話說


為了記住歲月之痕跡,阿大指定十二種動物來紀年,相當於巴西國用“香蕉、蘋果”來標註地鐵站點——這是鼠輩的南美洲同族告訴的,但是在選擇十二種動物做“南波萬”的時候,九牛二虎,天龍地馬,各不相讓,爭執不休,阿大頗費了番躊躇。選誰呢?阿大想出了個好辦法!阿大從元始社會就極為崇拜人口生產,以生育為族群頭等大事,以人為本,多子多福,人多力量大,誰的生育能力最強誰就有希望搶下頭把交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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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馬、猴子說,論生育……我撤了。


龍說,命中有九子。


牛說,牛見牛,三年五個頭;

羊說,一年兩胎,一胎三個。

狗說,貓三狗四,一年一窩,弟兄七八個,都在窩裡坐。

豬說,一胎生十七、八,兩胎36。

蛇說,一次孵卵八十枚。

兔說,雌雄兔子一撒歡,一年能生二百三。

雞說,一天一個蛋,菜刀靠邊站。


鼠年,赤峰的耗子有話說


輪到鼠族,隨口吟出一句詩:金風玉露一相逢,便生育無數。這得打打算盤兒:

一對成年鼠一年生育1.5萬隻後代,十世同堂,——這是人類一個加強師的規模。俗語說:“一公加一母,一年二百五”。


這樣的生育能力,人類有木有?木有!


——向鼠類看齊!第一個地支就定為“子”,鼠類以其絕對生育能力搏取人生第一桶金。


“子”,就是孩子、兒子、女子、孫子、小子,部落之始、家族之始,希望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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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是一天的開篇。子時,為一天之最,正是鼠氏家族興旺發達之時,全族出動,爪刨齒啃,把那一時候混混沌沌的天地咬開,大蛋殼露出一個縫隙,晨曦灑到人間,《松霞館贅言》:“子何以屬鼠也?曰:天開於子,不耗則其氣不開。”


“子”,是年輪之首。十二年一個輪序,鼠以瘦小之軀牽著動物逶迤向前,中規中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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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上一個鼠年輪迴開始,鼠族等待了漫長的4300又80天,都說鼠族“撂爪兒就忘”,那是在“吃”上,對於十二年前的戊子鼠年舊事卻毫不含糊。那是公元2008年,新世紀的第一個鼠年,阿大世界發生了那麼多的大事:


中國發行《戊子年》生肖郵票;


菲德爾卡斯特羅退休;


汶川發生了大地震;


美國發生了次貸危機,老牌帝國主義賠了個稀里嘩啦;


北京舉辦奧運會;


——這事兒值得一說。


鼠年,赤峰的耗子有話說


每取得一枚奧運金牌,鄰居阿大就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孰不知,在床鋪下、在牆壁中、在天棚上、在碗廚後、在沙發下、在米囤中、在書架上,鼠族也都歡呼雀躍,蹈之舞之,摩爪擦尾,阿大奪冠我們也高興啊,我們跟阿大啥關係啊?抬頭能見低頭見、同床共枕或有時、一個碗裡攪稀稠,我們是鐵子啊!


當然,也有不堪回首之“本命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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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上一個庚子年,那是公元1960年。那時,生活在亞洲大陸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鼠族們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1958年,有一個《關於“除四害、講衛生”的指示》文件,按照要求,鼠族正處在挨收拾的第二個年頭。鼠族看到了牆上那些粉白的大字:


“老鼠過街,人人喊打!”

“不殺光老鼠,絕不收兵!”

“有鼠沒我,有我沒鼠!”

“……”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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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大要把鼠族打翻在地,踏上一萬隻腳,永世不得翻身,全不顧惜昔日友情,根據情報條分理晰,仇恨來自於以下方面:


①食物。2500多年前周朝人第一次向老鼠發出了溫柔警告: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三歲貫女,莫我肯顧!世界上5%的糧食被鼠族吃掉了。農作物收穫時節,糧食生產量會大大減少,阿大不能坐視不管。


②生存。鼠族攜帶傳染給阿大的病毒細菌35種以上,鼠疫、流行性出血熱、斑疹傷寒危害更大。14世紀,“黑死病”殺死3000萬歐洲人。1894年,廣州、上海、香港、印度爆發了鼠疫,僅中國和印度,死亡1200萬人,好慘哦!還好,死亡的代價就是阿大發現了鼠疫桿菌。1898年,法國科學家席蒙證明鼠和跳蚤是傳播的罪魁禍首,做實了老鼠與鼠疫之間的親密關係。鼠族本身沒有病毒,卻是攜帶病毒的宿主,鼠疫桿菌是永遠不死不滅的。這難道是傳說中的“懷璧其罪”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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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天性。鼠族天生要磨牙。電纜、電箱、衣物、原材料包裝、電線、電纜、水管都不在話下。電纜短路、變壓器燃爆、高壓線強磁場感應擊穿,鼠哥鼠弟都可能是始作俑者。


④打洞。掏空地下泥土,房倒屋塌,阿大小命不保。


⑤爭利。千頭豬場內,老鼠日食飼料50kg,一年18噸,損失5萬元;咬死咬傷雛雞、雛鴨、仔豬、仔兔;傳播豬瘟、囗蹄疫、鼠疫、狂犬病、鉤端螺旋體病、Q熱、恙蟲病、沙門氏菌病、布魯氏菌病、炭疽病和旋毛蟲病。


從此,鼠族與人族之戰,你來我往。


鼠年,赤峰的耗子有話說


戰場1:貓族上陣,兵不血刃,“三腳貓”的功夫著實了得,善於使用蹲坑兒、單打一、偷襲各種作戰方式,只要聽了“喵喵”之聲,鼠婦都患上絕育症。元氣大傷!


戰場2:狗族上陣,狗拿耗子,耳朵聰敏,行動快速,胃口不小,把院裡院外的鼠族趕盡殺絕。慘絕鼠寰!


戰場3:暗戰。鼠夾子、鼠瓶子、粘鼠板、陷鼠坑、串膛箭、開胸刀,真個是機關算盡太匆匆,算盡了鼠族大小的性命。更有甚者,活捉鼠王,在肛門裡塞辣椒,鼠王變成《權利遊戲》裡的“瘋王”,逢鼠便咬,見鼠便撕,耗子動刀——窩裡反啊。說出來都是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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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4:毒戰。毒鼠強、六六粉、殺鼠醚、溴敵隆、磷化鋅、士的寧,名字古里古怪,毒性山崩海烈,殺死鼠族是分分鐘的事兒。


戰場5:新科技戰。超聲波噪音、基因改造、不孕不育症,徹底消滅鼠類置之死地而後快。


戰場6:宣傳戰。阿大有語言,有文字,發動大規模輿論戰爭。所有和鼠相關的語言文學,貶義、諷刺、鄙夷、打擊,無所不用其極。“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來會打洞”“黃鼠狼下耗子,一輩不如一輩”“首鼠兩端、鼠目寸光、獐頭鼠目”,這就是純粹的血統論,這就是拿鼠類開涮。鼠族家族名譽嚴重受損,個個精神壓力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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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看來,鼠族,文不能提筆安天下,武不能舉刀殺外敵,開不了口,說不了話,被消滅似乎只是時間的事兒了?對此,鼠族還是要說一聲大寫“NO”!鼠輩自信,在與阿大上萬年的鬥爭中,鼠輩像大海一樣,江河日夜灌注,不見海水之增,烈日風吹經年,不見海水稍有減少。老鼠不是你想滅,想滅就能滅!


鼠年,赤峰的耗子有話說


種群效應。鼠類的超級繁殖能力是保存族群不滅的法寶。打來滅去,地球上還生存著100億隻鼠兒,分佈在世界各個角落,大自然中40%哺乳動物竟然是鼠類。澳洲有袋鼠,那是鼠界大哥,草原上有黃鼠、鼴鼠、鼢鼠、土撥鼠,高原上有哈喇鼠,竹林中有竹鼠,松樹上有松鼠,倉庫裡有倉鼠,美洲有更格魯鼠,非洲有刺鼠,500多種,掰著腳指頭也數不過來,氣人不?


超強記憶。上帝給鼠類關上一扇門,也給我們開了一扇窗。無論多麼複雜的下水道,無論多麼牛逼的樓屋構造,都難不倒鼠兄鼠弟,一定安然無恙地回到巢穴中,與妻子兒女團聚。


鼠年,赤峰的耗子有話說


狡詐性格。只要不確定是安全的,哪怕放味精再多的香腸兒,鼠族也不輕易下爪兒。


團隊精神。一隻鼠受到攻擊,一定會想辦法把信息傳遞出去,無論是遠在法國巴黎的香榭麗舍大街還是在美國的拉斯維加斯賭場,鼠族都能把有害信息隔空傳遞出去,絕不會讓“撂爪就忘”在代際傳遞,我們不是一個鼠在戰鬥。


適應能力。沒有任何一種毒藥對所有的鼠有效,鼠族會把毒藥信息擴散出去,擴散再擴散,告訴同類“不要吃”;沒有任何一種毒藥可能毒殺鼠的孫子,三代以後,就進化出適應該毒藥的基因。在上個世紀人類最大的災難——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爆炸中,鼠輩不但毫髮無損,還站在“不同的視角”頗受了鈾元素之裨益,DNA發生突變,一改世代“鼠頭鼠腦”的猥瑣形象,身形巨長,骨骼增長,肌肉拓寬,長到了家豬大小,而且身體的靈活毫不受影響。神奇不?


鼠年,赤峰的耗子有話說


在歲月的無盡追逐中,作為一隻鼠,不停地追尋著歲月的足跡,也被鄰居——人類——無盡的追逐著,覺得很狼狽麼?大寫的NO!——我是一隻幸福的耗子。


還不信了?


假如,兩軍陣前來了一員戰將,跨下赤兔馬,手使青龍偃月刀,頜下五縷長鬚,面如重棗,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義薄雲天的關二爺。要知道,關二爺武藝非凡,斬顏良,誅文丑,虎牢關前三戰呂溫侯,誰聽說他的名字,能不渾身寒戰?對此我只能“呵呵”了,鼠輩就不害怕!


關二爺大喝一聲,鼠輩,休走!舉刀來劈,幾乎不用閃躲,青龍偃月刀也會劈空。關二爺愈發惱怒,接連劈來,我權當跳一次街舞,閃展騰挪,豈不快哉?這就是傳說中的“大刀砍耗子”——有勁兒使不上!這也是我要闡述的鼠哲鼠思,在對付巨無霸方面,往往是“鼠輩”更佔優勢。我們與人類展開各種周旋、斡旋,人鼠之間持續大戰了幾個世紀,難分上下旗鼓相當。最後只有人類對鼠類敬而遠之。


鼠年,赤峰的耗子有話說


人類明明知道不可能剿滅我們,卻總是受“面子”影響,經常象徵性地向發動幾次戰爭,但要讓阿大站出來說“我跟老鼠和解了”,這純粹是真心話大冒險,那也是難上加難。不過,我依然是阿大下鋪的兄弟,最關心他的是我,最瞭解他的是我,是他的“知心”好友。人鼠之交淡如水,我們的交流方式是“精神對唱”。


鼠(唱):我來問你來答,什麼動物住在阿大的家?


阿大(唱):這個問題難不倒我啊,耗子住在我的家。邦硬的鬍鬚有三綹兒,噌噌長著的大門牙,長長的尾巴,鋒利的爪,敢鬥敢拼敢上場,機靈膽大又狡猾,噔樂嘿嘿噔樂嘿嘿,機靈膽大又狡猾。


鼠(唱):我來問你來猜,什麼動物基因與阿大對對開?


阿大(唱):這個問題難不倒我啊,老鼠的基因與阿大對對開,不相上下的核苷酸,骨骼好像一個地方栽,骨頭、關節和肌肉,內臟循環方式也合拍,噔樂嘿嘿噔樂嘿嘿,內臟循環方式也合拍。


鼠(唱):我來問你來說,什麼動物正在受折磨?


阿大(唱):這個問題難不倒我啊,小白鼠正在受折磨,實驗室裡打麻藥啊,操作檯上把心臟割,受過非常的各種罪啊,配出好藥幾大盒,噔樂嘿嘿噔樂嘿嘿,配出好藥幾大盒!


雖然,人類不太願意承認,但總是上萬年的關係了,伴隨半生。鼠輩與人不離不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鼠年來臨時,鼠家族也有祝福語:


鼠你最棒,鼠你最牛,鼠你最威風,鼠你有錢,鼠你能幹,鼠你有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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