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在腦海中速寫一幅外賣員的畫像,會是什麼樣子?”
頭盔、電動車、制服、外賣箱、行色匆匆、“我馬上到…”大家的答案不盡相同。
有一點是完全相同的,大概因其有些不言自明,以至於沒有人主動提及——這個最大的共像是:男的。
今天,要帶大家看看,阜陽一位女外賣騎手的一天。
我叫鄭允,今年40歲,阜南縣人。
我在老家送外賣兩年了,縣城裡只有兩位女騎手。單子多的時候我可以掙到八千多,這的平均工資差不多3000元。
這是我二十年前拍的照片。
那個時候我很瘦,現在變胖了,皮膚也粗糙了很多。我的學歷不高,結婚後曾在廣東、杭州、北京多地打工,做過鞋廠女工、造紙廠工人……
孩子一天天長大,我漸漸意識到只有接受好的教育,孩子們才不會重蹈父母的老路。
為了能陪伴孩子,我回到了阜南老家。剛開始看到街上騎著電瓶車、揹著餐箱的人,並不瞭解這是什麼職業。
現在,我也成了他們中的一員。
剛做騎手時,很多人並不看好我,他們認為這種活應該是男人乾的活,女性做騎手太累太苦,但是我還是堅持了下來。
記得最初送外賣時我哭了好幾次,阜南不像大城市,城中村眾多,沒有明確的小區名,單元樓也沒有明顯的標註,讓我這個新手吃盡苦頭。
有一天晚上,我因為路況複雜沒有按時配送成功,最終客戶拒絕我的配送並投訴了我,我的眼淚瞬間控制不住了。
晚上回家的時候,我把客人不要的雞排拿給10歲的女兒吃。女兒非常高興地說,“媽媽你又給我帶好吃的啦!”
由於身穿寬鬆的工作服,頭戴安全頭盔,我常常被人們認作“漢子”。
尤其是去衛生間的時候,人們可能覺得我是誤闖女廁所的男騎手,更嚴重的是曾經有保安訓斥我上錯了衛生間。
每次我都會把頭盔摘下來,把馬尾露出來給他們看:我也是女性。
跟孩子比起來,這些都不算什麼。
上班前,女兒時常會緊緊抱著我,在我的懷裡“黏”一會。
有時我去學校接她放學,會害怕給女兒丟面子。女兒告訴我,她的媽媽很努力,她的媽媽是最好的媽媽。
我們一家人住在一處合租房內,每個月300多塊錢的房租,和其他兩個租戶家庭共用廚房和衛生間。
我們的房間不足10平米,一家四口居住在一起。這個地方是學區,我的女兒可以就近在不錯的學校讀書。
雖然我經常會早上7點就出門工作,直到晚上10點多回家休息,但是期間我會有一部分時間可以自由支配。
比如下午2點後,我會抽出時間回家,給孩子們準備晚飯。
我的大兒子考上了大學,正在讀大三,女兒今年12歲,在讀六年級,學習也不錯,很多朋友都羨慕我有這麼懂事的孩子。
我們家只有一臺智能手機,是我用來接單的。疫情期間幸虧兒子在家,這樣妹妹可以用哥哥的電腦上網課,在家學習。
在阜南這個小城市,我掙得比很多男人還多,我老公有時都羨慕我。
我現在的心願就是兒子畢業後能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女兒能夠讀好一點的初中和高中。
未來,我會繼續在縣城做騎手,跑下去。
我想爭取供出兩位大學生來,我的孩子學成歸來後,也能為家鄉做點貢獻。我們都要靠自身的努力去迎接美好的生活。
"閱讀更多 同城發佈 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