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火藥桶中的火藥桶,馬其頓問題的大國歸屬


巴爾幹地區的動盪,因第1次世界大戰的爆發而定格在歷史的特定篇章中。這個中世紀後期以來一直被奧斯曼土耳其帝國佔據的地區一直是世界政治軍事事件的火藥桶。在奧斯曼土耳其帝國建立之初,巴爾幹地區曾是其積極擴張的對象,並很快囊括進了整個帝國。但是巴爾幹地區有很多民族,還有很多宗教,在之後的發展中,民族主義,民主主義​列強的紛爭以及奧斯曼帝國的衰落,都成為巴爾幹問題無法解決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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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進入近代以後,奧斯曼帝國衰落,希臘,保加利亞,塞爾維亞包括馬其頓都紛紛踏上了自己的民主發展道路上。相較於其他國家,馬其頓沒有太多的民族主權。甚至在希臘,保加利亞,塞爾維亞等巴爾幹國家獲得自己相應的獨立地位以後,還爭奪馬其頓的領土。再加上巴爾幹地區本就存在的火藥桶屬性。使得馬其頓成為巴爾幹這個世界火藥桶的桶中火藥桶。

馬其頓問題的來源,奧斯曼的放手

其實馬其頓的問題最早可追溯到19世紀70年代,當時歐洲民族主義思想成型。任何一個民族都想要建立獨立的民族國家,於是都在宣揚革命和民族主義,開啟民族解放運動。尤其是巴爾幹地區,由於長達數百年的奧斯曼帝國壓迫,使得這些地區的民眾很容易被西方列強幹涉,在追隨西方的前提下,建立現代意義上的民族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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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於依然處於地區統治地位的奧斯曼帝國而言屬實危機四伏。這個帝國曾經還妄圖繼續向西進攻,進而消滅整個基督教世界。但終究在東歐地區未能得逞,雙方劃界。到了十九世紀,帝國已經逐漸衰落,這一時期的奧斯曼帝國已經沒有了建國之初的包容,由於特權階層的存在,使得穆斯林在這個國家佔據主要領導地位,其他的基督教徒有原先相對平等的地位,逐漸淪為二等公民,不滿情緒日益增加。

對於西方列強而言,19世紀的奧斯曼帝國是最大的一塊肥肉,他們十分樂於煽動帝國範圍內的各個獨立民族進行獨立運動。再加上頻繁的戰爭,以蘇丹為首的奧斯曼統治集團難以維持債臺高築。19世紀後半期的奧斯曼帝國,因為國內的很多問題,已經無法成為真正意義上的獨立國家。為了尋得生存機會,奧斯曼帝國只能在西方列強的紛爭之中通過外交平衡的手段,保證自己的相對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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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也不得不在西方列強的不斷進攻當中,准許希臘保加利亞塞爾維亞等國獲得自己的國家地位。但是這並沒有給這個國家帶來任何好處,反而國內的民族聲浪進一步加強,馬其頓就是其中一個不可忽略的地方。只是相比於其他三國而言,馬其頓的獨立運動顯得比較特殊。

最初馬其頓的獨立源於這三個國家對於該地區的主權聲索。再強調一遍,這三個國家分別是希臘,保加利亞和塞爾維亞。當時的奧斯曼帝國並沒有強烈反對,而是容忍剋制。只希望在不影響整個帝國大局的情況之下,儘可能將馬其頓問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三個國家對馬其頓的主權聲索也有自己的理由,法理性兼具強化問題複雜性

首先我們看一看希臘為什麼要對馬其頓地區進行主權繩索?

早在羅馬文明之前,希臘文明就已經在地中海繁榮發展起來,在當時馬其頓是靠近希臘北部的一個地區,也出現了馬其頓王國,它最偉大的軍事領袖和國家領導人就是亞歷山大,不僅征服了整個希臘世界,還率領聯軍向東進攻建立亞歷山大帝國。兩者從文化和民族來源的角度都比較相似,而且在宗教和精神層面,希臘也可以利用君士坦丁堡的宗主力量,將馬其頓囊括進一個叫做希臘帝國的實體當中,重現希臘文明的光輝,提升希臘在京東地區的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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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雙方之間的民族文化聯繫,希臘也早在很久以前就開始對馬其頓地區進行主權聲索和文化融合。在馬其頓地區大範圍的新建學校,並且培養支持自己的學生。相應的社會活動越來越頻繁廣泛,從而在馬其頓社會形成了較大的影響力。甚至在馬其頓內部還建立了民族連隊,這一組織進行某些軍事活動。只是在1897年希臘和土耳其爆發了邊境戰爭,希臘軍隊慘敗。希臘對於馬其頓的主權聲索才進入低谷。但是隨著數年之後馬其頓地區環境的惡化,希臘在馬其頓地區再一次變得活躍起來。在馬其頓的獨立運動當中一直扮演著自己的獨特地位。

第2個對馬其頓進行主權聲索的國家是保加利亞

保加利亞對馬其頓地區擁有主權的概念源自於歷史語言和種族。沒錯,馬其頓確實與希臘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尤其是在文明概念上。但是保加利亞同樣給出了自己無可辯駁的理由。那就是希臘文明,包括馬其頓並非當初的那個希臘。現在生活在整個希臘半島以及北部馬其頓的都是之後遷入該地區的斯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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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當以保加利亞為主導建立一個大保加利亞,而非希臘帝國。同時面對希臘對馬其頓地區的民族活躍運動也進行了積極的宣傳和教育。在馬其頓的斯拉夫人當中,廣為宣傳保加利亞對馬其頓主權索取的合法性。

同時保加利亞還有一個絕佳的論證角度,那就是語言。經過初步研究,保加利亞認為保加利亞與和馬其頓與同屬於一族。這種同屬於斯拉夫民族,又說著同一口語言的地區理應是保加利亞的領土。

第3個塞爾維亞

塞爾維亞同樣也認為馬其頓是塞爾維亞的領土,只是對於馬其頓的主權聲索時間最晚。但是塞爾維亞卻是其中最希望馬其頓能夠喚醒自己民族意識的國家。並不想要大保加利亞或者希臘帝國站在自己的面前。如果可以的話,塞爾維亞希望獲得馬其頓,或者退一步說是馬其頓獨立。因為這涉及到塞爾維亞在該地區的切身利益,所以塞爾維亞通過多次政府撥款的形式資助馬其頓地區的武裝團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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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以上這三個國家不斷強化在馬其頓的存在,並相互證明馬其頓理應屬於自己,提出自己所認為合法的法理依據並進行了激烈的鬥爭。給馬其頓地區增添了許多動盪因素。隨著競爭的激烈,三者紛紛引入西方列強希望列強們可以站在自己的一邊,支持自己對馬其頓的索取。由此也造成了馬其頓問題,也就是巴爾幹問題的進一步複雜化。

歐洲列強的馬其頓立場,複雜不重要代理人才是目的

西方列強不僅僅想要在地區找到自己的代理人,以加強自己在巴爾幹地區的存在。同時也在相互競爭,所以歐洲國家也捲入了馬其頓問題的處理之中。在聖斯蒂法諾條約當中,規定馬其頓暫時劃入保加利亞,這遭到了奧地利和英國的一致反對。因為這很容易打破巴爾幹地區的國家均勢。英國和奧地利都希望馬其頓獲得自治或暫時臣屬於奧斯曼帝國,但絕不允許馬其頓歸屬於一個新興的民族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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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881年,柏林條約將大保加利亞一分為三,馬其頓重新歸入奧斯曼帝國。但是馬其頓問題依然被擱置。俄國,奧地利,德國都想加強在巴爾幹地區的統治,維持巴爾幹地區的國家均勢。最先下手的是奧地利,率先與塞爾維亞簽訂了馬其頓地區擴張保證。奧地利獲得塞爾維亞在該地區以及歐洲的支持,而塞爾維亞則被允許獲得馬其頓。

而法國和德國則主張向奧斯曼帝國提議,利用奧斯曼帝國的軍隊進駐馬其頓地區,防止地區局勢發生變化,而英國也對馬其頓問題表示嚴重關切。但就此事而言,最主要的問題是保加利亞問題,歐洲列強或多或少在馬其頓獨立的問題方面進行了相對剋制,並且保守的處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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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以說馬其頓問題並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同時馬其頓社會上的民族解放運動和相關組織也沒有真正確立。馬其頓的民眾為了獲取自己的自由,也僅是採取不合作的罷工等態度並沒有任何革命的苗頭。再加上巴爾幹國家之間的矛盾暫時被歐洲大國壓制,所以馬其頓問題即便地區國家競爭激烈,也沒有演變為整個地區的導火索。

馬其頓問題的解決,民族革命​組織的形成

19世紀90年代中期以後,馬其頓的革命組織開始形成,並且在奧斯曼帝國鎮壓亞美尼亞民族解放運動的戰爭當中獲得發展,進行了多次起義。馬其頓問題和局勢才變得複雜,並且受到了關注。從當時相關的歐洲大國來看,不論是德國奧地利還是俄國,他們都不希望馬其頓的動亂蔓延到巴爾幹地區,以使當地局勢遭到前所未有的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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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由於各國之間進入帝國主義階段競爭激烈,甚至大搞軍事同盟,所以雙方都願意充當馬其頓問題的調停者。同時奧地利由於忙於國內民族紛爭,俄國還要擴張遠東地區。德國和英國等國的矛盾也比較尖銳。所以並不希望馬其頓問題失控暴力升級。於是一直盡力維繫著馬其頓地區的國際平衡。

由此三個地區國家希臘,保加利亞,塞爾維亞和三個域外歐洲國家,俄國,奧地利,德國。對於馬其頓問題而進行廣泛而深入的干涉,一定程度上也激化了馬其頓內部的民族矛盾,也推動了馬其頓的民族主義覺醒,也給馬其頓日後的民族國家誕生提供了外交國際和思想上的準備。

馬其頓問題為何會成為巴爾幹問題以及歐洲火藥桶的桶中之桶呢?

原因就在於馬其頓的問題涉及到英國和俄國關係的改善問題上。因為當時的英國一直大搞戰略平衡,而當時的德國和法國是英國感到不安,憑藉英國對俄國在巴爾幹地區上的妥協和合作,最終雙方簽訂了英俄協約,從而也影響了整個歐洲政治局勢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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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馬其頓問題也是巴爾幹戰爭中,巴爾幹同盟形成的最大誘因。在波西米亞危機以後,塞爾維亞和保加利亞開始在馬其頓問題上廣泛合作,共同對付有歐洲背景的希臘。同時在1912年俄國幫助巴爾幹國家建立反對奧斯曼帝國的同盟,馬其頓在其中也扮演了極為關鍵的角色。

而且在第2次巴爾幹戰爭當中馬其頓也是核心問題,因為塞爾維亞未能取得亞德里亞海的出海口,因此希望修改同盟條約中關於馬其頓領土的條款,以犧牲保加利亞的代價獲取更多的補償。而保加利亞則希望堅持原有的同盟條約基礎之上,平均分配所獲得的領土,這種巨大分歧成為同盟解體的關鍵因素。進而導致的第2次巴爾幹戰爭。

保加利亞在第2次巴爾幹戰爭中慘敗,羅馬尼亞,塞爾維亞,希臘,多方與保加利亞敵對,並且簽署了旨在保障馬其頓現狀的協議,巴爾幹同盟正式形成,而復仇的保加利亞又加入了同盟國集團,其他國家則進入協約國集團。巴爾幹戰場融入了歐洲的同盟體系,一舉成為世界大戰爆發的關鍵因素。

戰後的馬其頓,一個委屈的國家

戰後馬其頓也沒有獲得獨立,而是成為南斯拉夫的一部分。直到1991年馬其頓才脫離南斯拉夫獨立,正式取國名為馬其頓共和國,但是遭到了希臘的強烈反對。馬其頓最終沒能成為任何一個國家的領土,而擁有了自己的國家,但是這對於希臘而言是最大的地區問題。但是由於馬其頓已經獲得國際承認,即便希臘強烈反對,一時之間馬其頓也無法順應希臘這個國家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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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最令希臘感到不適的是馬其頓作為一個國家,與希臘的北方行政區真的相互牴觸,畢竟在希臘領土範圍內,有西馬其頓區,中馬其頓區和東馬其頓區。如今在自己國家的北方,又出現了一個合法的馬其頓共和國。再加上馬其頓這個國家想要發展,必須進入北約和歐盟。而希臘又是其中的成員國,因此因為馬其頓的國名問題,希臘屢次阻撓馬其頓融入歐洲。逼得人家不得不改名。最終確定為北馬其頓共和國,與希臘的地方行政區中西東相對。

但是說到底,雖然馬其頓作為一個民族國家獨立了。但實際上馬其頓僅是一個地理文化名詞,它是一個很寬泛的概念,而非一個民族。馬其頓更多的是斯拉夫人和希臘人的後裔是一個融合民族。之所以能夠獨立,是地區大國和世界大國在巴爾幹地區博弈的結果。但在那個民族複雜的地區,馬其頓依然是一個相對古老的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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