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這句詩從小外甥女口裡說出,童聲童氣的語調,更看不出任何傷感之情。此時,大人們正圍在一旁,燒紙錢,祭奠先人。遠處墳墓上的塑料花,扭動著笨重的身體。
今年的清明,沒有半點雨,萬里晴空,但內心如洗淨的藍天,無雲無風。很多人正往回看,那刻思念的人突然閃現眼前,但又隨即消失。現在,即便是豔陽高照,內心也如寒冰一般,打了一個冷顫。
今年的清明,他倆是如何過得呢?中年喪子,讓他們倍受到煎熬。兒子小A的離去,彷彿永遠在昨天,每每提及,啜泣、哀痛,淚水難以撫平內心巨大的傷痛,即使事情過去已七年。
七年前,肖傑,剛剛大學畢業。23歲,面對未來,有些迷茫,但更多的是對未來無限憧憬。談了幾年的女朋友,即將步入婚姻,工作也確定了,爸媽身體還算硬朗,未來還要買房買車,還可以讓爸媽享享福。那時候生活對他來說平淡、但很美好。
不過人總有些遺憾,他遺憾的是因為上大學,沒有能夠實現自己的參軍夢。但是,他總以軍人的角色要求自己,以善良為根為魂。
那天晚上,從小玩到大的好夥伴聰聰,約他一起出去吃夜宵,遠遠看見路邊圍著一群人,還不是伴有爭吵聲,向前瞭解,原來是一群混混正圍著兩名女子,索要東西。
聰聰拉著肖傑說,我們趕緊走吧,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他們人這麼多。“沒事,你看周圍都沒有人去幫忙,我再不幫忙,到時候那兩個女的真有什麼事情,怎麼辦。”
“兄弟,大家都是在附近工作的,不要因為小事欺負兩名女的。”
“你是誰?”一名黑衣男子衝出來。
“我跟她倆不認識,只是想勸和下,你們不要欺負兩名女子,有什麼事情好商量。”
此時,好幾個人逼近了肖傑,感覺情況不對勁地他,向後推了兩步。
“給我打”,對方領頭的說了句。
當時,聰聰肩膀上被砍了一刀,肖傑則被十幾個人圍住,一頓拳打腳踢,身上連續被砍了好幾刀,其中一刀從肋骨深深刺進他的身體。
“救命,我快不行了,打120。”這句呼喊過後,肖傑再也沒起來,地上鮮血橫流。
接到肖傑遇害的電話,他的爸爸當時眼頭髮黑,媽媽早已昏過去。
“當時他沒有去管這個閒事該多好,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呀,怎麼這樣地走了,滿身的血呀!他才23,23歲啊!”
法院最終判刑,那群混混受到應有的懲罰。當時被救的兩名女子,生活也回到了正軌。
生活繼續向前,可傷痛仍在肖傑父母心中,無法捨去。每每看到誰家娶親辦酒席,就會關起門來,默默流淚。“如果他還在的話,小孩都應該會跑,會喊人了吧。”
一次善良的舉動,讓他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可是,也是這個舉動,閃現出一個永恆的瞬間,一個鮮活少年,願意為他人捨去生命,他的靈魂是多麼高尚、可貴。
有人說了,多傻呀,他的故事沒有人銘記,也沒有多少人知道。但是我想,他像一隻飛過的天使,像是天空的雲彩,像是夏日的涼風,點亮了平凡生命,喚醒了沉睡的良知。
原來他活過,如此燦爛的活過!活過呀!
正如詩人泰戈爾所講,“天空沒有翅膀的痕跡,但我已飛過。”
可能多年以後,一個清明時節,夕陽下,一位媽媽牽著孩子走在江邊。
“媽媽,我是怎麼來的呀?”
“媽媽曾經被一位陌生的叔叔救下了,如果不是那位叔叔,也許,就沒有你了。”
“哦,那叔叔,現在去哪了呢?”
“叔叔呀,在這呢。”女子指了指心臟的方向。
一個生命,曾經閃亮的活過,不求銘記。
今年的清明,仰望的天空裡,彷彿閃現了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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