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給你講窮就沒資格談戀愛?


顧川作為優質創業者受邀回母校參加畢業典禮,路過掛滿橫幅的宿舍樓下時,想起了路殊在同樣的地點對他說過的話,她說:“蟬的壽命是7天,養成一個習慣需要21天,驗證一個人會不會回心轉意只需等待100天。”

遇見路殊時正逢春夏之交,顧川在為畢業的事忙得焦頭爛額,女朋友又突然向他提了分手。論文壓在系裡醉心學術的教授手裡,改了一遍又一遍,遲遲沒法最終膠裝。社會實踐的學分也不夠,連能否拿到畢業證都不確定,只好在一個師兄的幫助下找了一個在療養院做義工的名額來填補學分。

顧川不情不願的去了,療養院多了一個身強體壯的勞動力,每個人都使喚的得心應手。他忙得腳不沾地,心裡還時不時為論文和女朋友的事擔憂。在漫長的一天結束後,他顧不得乾淨與否,就順勢往臺階上坐下,一邊嘗試著撥打那個從幾天前就無法接通的電話號碼。話筒裡照舊響起冷漠的女聲,他嘆了口氣,頹然地將頭枕在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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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有時間嗎?”聽到聲音的顧川抬起頭來,看到一個圓臉的姑娘正低頭望著他。

顧川的第一反應是又有活要乾了,他無奈地站起來拍拍褲子上的灰說:“要我做什麼?”

“我只是想叫你一起去看電影。”姑娘瞬間紅了臉。

“啊?”顧川有些疑惑,但望向她那雙真誠的眼神,竟不忍駁了她的意。轉念一想,反正論文也不是看場電影的時間就能寫完的,便大聲說道:“走吧!”

路殊選的電影是星爺的經典作品《大話西遊之大聖娶親》,座無虛席的電影院,不乏和路殊一樣淚流滿面的人,即使他們身邊還坐著現在的另一半。

至尊寶拒絕了紫霞,他以為自己還愛晶晶。見到晶晶,他又發現紫霞才是真愛。命運給他開了一個玩笑,他卻再也沒有機會挽回一生所愛。

望著抽泣的路殊,顧川想到了女友,她看電影時從不流淚,而是很灑脫地告訴他:“假的而已。”顧川想,路殊和她真是完全不一樣的人。

2


一起看過一場電影后,顧川也算是和路殊建立了友誼。加上療養院大多是老人和病人,因此顧川和同是義工的路殊走得更近了,某天休息的時候顧川主動和她寒暄,“你也是為了湊學分才來這的嗎?”

“不是。”路殊回答的簡單,顧川便自嘲道:“也是,像我一樣連畢業證都拿不到的人,恐怕少之又少。”

路殊把頭緩緩轉過來笑著對他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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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路殊和自己同級,只是不同校,想在畢業前做些有意義的事情,大四這一年一直在這裡做義工。

“小路幾乎每週都要來,別的小姑娘用來戀愛逛街的時間她幾乎全花在我們這些糟老頭子身上了,現在這個年頭像她這樣捨己為人的姑娘可不多了。”旁邊的大爺在她起身離開後用讚歎的語氣誇獎她,“我看你倆就挺合適的,你可得主動點……”

“大爺,我有女朋友。”顧川苦笑著擺擺手。

“是嗎?那真是可惜了……”大爺的話在一聲嘆息中結束。

回家時顧川主動提出送路殊,在電動車後坐穩的路殊開口問道:“你的論文不是還沒過嗎?還有時間送我?”

“沒關係,不急。你怎麼知道這個的?”被知道了短處的他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聽院裡的大爺們閒聊的時候說的。”路殊笑出了聲。

“大爺們比我想象的還要八卦,他們還想著撮合你和我呢。”顧川下意識地順著她的話說,沒意識到有些事會讓氣氛變得尷尬。

好在路殊回答得很快,“別得瑟,我知道你有女友。”她歪著頭靠近他的耳朵,隔著頭盔大聲喊道:“喂,我也是很搶手的好嗎?”

“我發誓,我可沒說你沒人要。”他笑得很大聲,身後的人沒再說話。

夜晚的風有些涼,路殊的手緊緊攥著他的外套,將整個人躲在他身後,他從後視鏡裡看到她揚起的髮絲,心口一緊。

他帶她去吃了最辣的米線,比賽般地往各自的碗里加了一勺又一勺的辣椒,兩人一邊吸氣一邊猛灌涼水。他看著對面開懷大笑的姑娘,自己也將所有的憂愁拋到了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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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論文到凌晨的顧川第二天遲到了,等他到的時候,路殊已經順手替他把一些活幹完了。他連忙對她說謝謝,她搖搖頭,把一張材料紙遞給了他。“我跟院長說暫時先把我在這義務勞動的時間算給你,畢竟你拿畢業證更重要。不過你可別想開溜,大爺們可是不會讓你走的。”

她輕描淡寫地闡述著這件事,可卻只有顧川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她來這幫忙本是完全不求回報的,可因為他,第一次去求了院長。他用力點點頭,發誓一定要永遠記住路殊的好。

那天午後下起了雨,到傍晚也沒停,他們棄了電動車往地鐵站走去。

等地鐵的時候,路殊開口說道:“你知道嗎?我最喜歡的就是列車向我開來的時刻。”她把眼神投向遠處,“有人說在每段戀愛結束後,再等對方100天,用這100天來證明,真的沒有以後了。”

“可是對於我來說,暗戀又失戀的等待好像根本沒有意義……”列車從遠處開過來,一起席捲而來的風淹沒了路殊的聲音,他們同人群一起擠上車,顧川看到她紅了的眼眶。

他想,不知是哪個男生瞎了眼,才會甘願錯過她。

3


路殊來顧川的學校跟他告別那天,他的論文也剛好通過。校園裡的梔子花香還不夠濃烈,可處處都在渲染著離別的氣氛。同樣掛滿橫幅的宿舍樓下,路殊對他說:“畢業快樂!在我心裡,你是個善良、熱情的人,你的出現給院裡的老人們帶去了歡樂,也給我帶來了不一樣的回憶,我會好好珍惜的。”她頓了頓,深深看了他一眼,最後說了句:“以後,也要加油啊。”便轉身離去。

顧川望著她的背影問道:“我們還會見面的,對嗎?”可匆匆離去的人並沒有聽到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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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從夏天到冬天,再從冬天到夏天,他都沒有再見過她。

畢業之前顧川和女友分手了,在療養院的日子裡,顧川想明白了,自己在女友心裡,只是個一事無成的人。離開學生時代,大概誰也不願意把自己的未來押在一個毫無作為的人身上,顧川尊重她的選擇,從此不再打擾。

在回母校之後,還發生了一件事,顧川收到一張明信片,地址是學校,署名是自己。他心裡納悶是誰,“顧川,好久不見,知道你變成了更好的人,我真替你開心。”是路殊,真的是路殊。

明信片上她的字跡娟秀卻不拖沓,他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她的臉,以及關於她欺瞞他的一切。

她心裡並沒有一個忘不掉的人,當年院裡的大爺們看到路殊對顧川的小心思,便鼓勵她主動約顧川去看電影,膽怯如她,在愛情的驅使下竟立馬去了。從大爺口中知道他有女友之後,難過了好一陣,可怕他拿不到畢業證,又替他去向院長求情。他自嘲一事無成,她便說他對大家而言是不可取代的。怕他知道她的心意之後無所適從,便選擇了離開這座城市。她做了這麼多,他又怎能無動於衷。畢業之際,顧川沒有更多的心思去追求愛情,他更希望自己在面對下一場戀愛時,有底氣的為兩人的未來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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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路殊的明信片,他隱隱覺得幸福好像來敲門了,原來他這一年的心心念念是有迴響的,而路殊能瞭解自己的行程,也必定是有長久的惦念。

參加完畢業典禮的顧川買了去路殊明信片上所在城市的機票,去機場時,特意沒有打出租車,而是選擇了地鐵,他記得路殊曾經說過,喜歡列車開來的時刻,他望著列車向他開過來。風不斷揚起他的衣襬,在那一刻他突然知道路殊喜歡這種感覺的原因了。

遠處開來的列車,給人以希望、以期許,也會帶他踏上新的、未知的旅途。

現在的顧川,不再渾渾噩噩度日,畢業後,他自主創業,一點點再變好。他終於能夠鼓起勇氣,帶著兩個夏天的溫度去擁抱她。他要讓她知道,山河燦爛,人間值得。

走在人生的岔路口,每個人的選擇都可能會由此改變自己的人生軌跡,當面包和愛情需要抉擇時,孰輕孰重,沒有準則可參考,重要的是,不挽回已逝去的,不盲目擁抱不確定的,給自己一個沉澱的機會,總會遇到那個對的人,真正開啟屬於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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