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我敬愛的大哥舒志東

那天,把大哥風風光光送上了山以後,我就乘火車回到了漣源。當天晚上我徹夜難眠,腦海裡總是浮現大哥的身影,總覺得要為大哥寫點什麼,方能平復自己忐忑不安的心。

我出生時大哥正在中國人民解放軍哈爾濱軍事工程學院讀書,三年後,因大哥所在的部隊當時受到極左路線錯誤的影響,讓大哥和大嫂一起回到了家鄉。當然,這對大哥大嫂和我們全家人來說是不幸的,但對我來說,可能又是有幸的,因為嫂子有文化被聘任為民辦教師,並且有幸成為了我的啟蒙老師,嫂子上課講的一口流利的普通話,首先就給我的漢語拼音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她教完我小學四年級後,被作為下放知識青年回城離開了農村。半年後,適逢初中下放到村小,我就不再讀小學而直接讀初中了。

我初中上了一個月後,我的父親溘然長逝了,當時大哥也只有34歲,他對正跪在父親遺體旁邊大聲痛哭的年僅32歲的二哥說:“志田,現在不是哭的時候,趕快起來商量如何辦理父親的後事。”十一歲的我立馬感到此時的大哥是那麼的堅強和果斷!大哥的身材一下子在我的眼裡高大了很多!很多!俗話說:“長兄當父,長嫂當母。”自此以後大哥就是我的全部依靠!三天後,父親的追悼會如期舉行,大哥把對父親的全部的愛寫在了父親的追悼詞裡了,他的三聲呼喊:爸爸!爸爸!爸爸!聽得我肝腸寸斷!聽得我撕心裂肺!聽得我不停的用腦袋往父親的靈柩上撞!

初二學電學,大哥從城裡回來後就對我說:“家鄉沒有通電,你怎麼學呀!今天晚上能否讓我給你講講,看你能否聽得懂。”接著大哥就開始講課,從摩擦起電講起一直到最後把書講完,僅用了兩個小時,我居然還聽懂了,並且40多年過去了我還能熟背歐姆定律等公式。大哥當然也感到很高興,發現我是個讀書的料,就鼓勵我好好讀書,他說:“好好讀書,長大後就可坐辦公室,否則就只能砍柴割草和看牛。”大哥的話讓第一次明白了人為什麼要努力讀書的道理。從此以後,我的學習更用功了,我的學習成績也扶搖直上。初中畢業後,我考上了漵浦一中,當年漵浦全縣初中畢業生應該上萬人,而漵浦一中只招五個班約260人,錄取比例不到百分之三。

上高一,我的數理化三科總分曾得了253分,進入年級的前30名,但非常遺憾的是高二上體育課,我不慎把左手搞了個骨折,白天熬中藥,晚上去縣中醫院取藥,這樣學習成績直線下降,高考前二個月我的七科總成績只得了200分,年級排名300名以後。這時,大哥不但沒有灰心嫌棄我,而是叫我調整學習策略,不要再鑽研難題,把高中教材上的試題重新做一遍。我遵從大哥的指導,一個月後的高考預考,錄取225人,我排180名。又一個月後的高考,漵浦一中大中專上線人數約130人,我在前80名。讓我順利跳出了農門!我現在想,若當年高考我沒有考上,1.48米的身高80斤的體重的我,又能在農村做什麼事來養活自己呢?對於個性剛強的我,可能自殺是一個好的選擇!儘管我的高考已經過去了38年,但在我的腦海裡好像就在昨天,仍讓我記憶猶新!我感恩高考!感恩母親!感恩大哥!

大哥幫助完我以後,大哥又開始幫助六弟,六弟深情地說:“大哥親如父親!大哥為我做了三件大事,沒有大哥就沒有我今天的工作!沒有大哥就沒有我今天的幸福家庭!沒有大哥就沒有我一雙兒女今天的學習成就!”大哥幫助完六弟後又開始幫助他的三個妹妹,也就是我的三個姐姐。他說他對不起三個妹妹,三個妹妹結婚時沒有舉辦體面的婚禮,他要給每個妹妹補嫁妝!

大哥,你對弟弟妹妹的愛有如父親般的深沉!你對弟弟妹妹所做的一切將永遠銘記在你弟弟妹妹的心中!當然,你也將永遠活在你弟弟妹妹的心中!

我敬愛的大哥!您安息吧!

(2019年10月10日寫於湖南漣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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