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影中“溫故” 從歷史中“知新”

在電影中“溫故”  從歷史中“知新”


文藝作品總是在“記錄”歷史與反思現實中彰顯力量。

當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席捲全球,無數人在恐懼與痛苦中歷經劫難,那些關於災難與殘酷歷史的文藝作品,又一次被人們提起或者重溫。

這其中,有兩部中國導演的電影,八年前先後上映的《一九四二》與《金陵十三釵》。

一九四二年,河南旱災,一千多萬人流離失所,三百萬人餓死!可惜這一段歷史,隱沒在民族記憶中幾十年,直到劉震雲的小說《溫故一九四二》發表,直到馮小剛的電影《一九四二》上映,才在鋪天蓋地的媒體宣傳中,成為國人瞭解那段幾乎比肩南京大屠殺一般慘痛歷史的窗口。只不過,我們太習慣遺忘,即便馮小剛翻出慘痛的歷史,恐怕沒有幾個人會像猶太觀眾看到斯皮爾伯格拍攝的《辛德勒名單》時那樣詰問:“你為什麼現在才拍,拍得太晚了!”

總體來看,電影《一九四二》主線清晰但線索略顯繁雜,在宏大的歷史敘事與兩個家庭的破敗記錄中,政治家與平民無法實現“對接”,勾連他們的只有歷史與命運。電影一方面暗含了龐雜的歷史信息,一方面又不斷探討人性善惡與政治悲歡。那些虛構的畫面與慘烈的鏡頭,讓人笑的尷尬,哭又無淚。過多的人性之惡可以“虐心”,卻似乎無法將人從沉重與慘痛的心理與印象中引向深深的反思——這種無法深入,我不知道是因為背後夾雜著複雜歷史與政治的糾結,還是宏大敘事中民眾逃荒的現實與官員貪腐無能的割裂感造成的。因為只有政治與官場在災難釀造過程中的映照,而沒有直接的碰撞——政治家和官員們都在辦公室裡謀劃天下,而逃荒的百姓只顧著埋頭為了生存抗爭。如果這兩條線更緊密並且更融洽地交合在一起,或許就會更好。

網絡上曾有評論說,《一九四二》比之前張藝謀的《金陵十三釵》更有國際範,更具奧斯卡的品相,我倒覺得不盡然。我們沒有必要一有好電影就非得和奧斯卡扯上關係。只就電影本身來說,前後兩位電影導演同樣取材於二戰時期真實的歷史背景,同樣有實力派作家小說改編的劇本鋪墊,同樣有宏大的戰爭場面和人性善惡的碰撞與掙扎,共同構建起兩個多小時的電影作品,其厚重感與對民族和人性的探討,都值得讚賞。

在這兩部電影中,兩位導演分別選擇了中國具有典型意義的區域,《一九四二》大部分圍繞河南展開,《金陵十三釵》則集中在南京;在宏大的歷史背景下,前者描述的是以兩個家庭為主要線索的逃荒故事,在巨大的天災中,摻雜了諸多政治背景下的人禍和戰爭的殘酷,後者則同時鎖定十多個妓女和教會學生逃難的故事,在戰爭的無情炮火中,不斷暴露與彰顯著人性的糾結與善良;前者如導演前作《集結號》一樣,更多探討了戰爭年代,中國政治的詭異與複雜,民族的劣根性,而後者則更多呈現中日兩個民族之間的戰爭慘痛與人性善惡。

兩部電影,題材和場面都足夠宏大,都呈現了電影藝術的高水準,只不過前者的“國際範”中更多地避免了兩個民族的對立情緒,揭示著一個民族的歷史瘡疤,後者則在努力避免民族對立情緒,描摹人性救贖的同時,無法擺脫民族殘酷鬥爭的歷史災難。前者在暴露醜,後者在彰顯善。

因此,《一九四二》給人的沉重感是在疼痛後迅速抽離,而《金陵十三釵》給人的沉重感則是在悲傷後深深感嘆;《一九四二》的厚重感來自民族發展史中天災與人禍的雙重考驗,地主與貧民之間的雙向融合,而《金陵十三釵》的厚重感來自兩個民族之間的殘酷鬥爭,兩個階層群體之間的靈魂碰撞;《一九四二》的價值更多地在於引發人們對於政治與民族性的反思,而《金陵十三釵》的價值在於引發人們對於戰爭與人性的反思。

這就是影視作品的魅力。好的作品值得回頭“溫故”。

“溫故”是為了“知新”。不管那是文藝作品中的故事,還是藝術再現的歷史,曾經的災難與殘酷都不能成為我們前進的羈絆,而應該成為我們直面更好未來的勇氣與動力。

2020終將過去,而未來還有更多精彩。


在電影中“溫故”  從歷史中“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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