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村有一條河，村子坐落在河的西邊，顧名河西村，緊挨著河邊的是一家大戶，院子建在河灘邊的高地上。院子的主人是河西村的地主，家中子女僅有一個半痴半傻的兒子。
傻兒子已有二十好幾，呂燕正為兒子的婚事操心，倒不是沒有人家願意嫁，但偏偏就是她啥都不懂的兒子看不上！此時正趕上小石鎮的集市，呂燕便帶兒子逛集市去了。
那兒子西望東看，明明不是第一次，卻像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呂燕拽著兒子的手，拍著，絮絮叨叨:“有什麼想要的沒有，娘給你買。”兒子沒回應，呂燕不奇怪。
突然，兒子手一抬，伸出食指，對著一個正在攤販前停留的姑娘。“我要！我要！”兒子嘴張得很大，像是有哈喇子要從裡面流出來。
“你要啥？”呂燕順著兒子的手指，望見一姑娘因為營養不良而小小的身子，正是村裡老張家的童養媳。“我要媳婦，媳婦！”兒子嘴張的很大。呂燕心裡一喜:“好嘞，娘回去就讓人說親去！”童養媳又怎麼樣，花點錢買過來不就成了。而且這姑娘肯定在老張家磨平了脾氣，又賢惠能幹家務。兒媳尚未過門，呂燕就已經在設想未來的美好生活。看著姑娘瘦瘦小小，過了門一定要好好補補，趕緊生個大胖小子出來，這麼一想，呂燕就覺得精氣神十足，臉上掛滿了笑。
一切正如呂燕所想進行著，當提到錢時，老張家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將童養媳張紅嫁給傻兒子。
婚禮那天，整個村都很喜慶，地主家邀請了全村人參加酒席，又恰巧不是農忙的日子。這樣大的陣仗在河西村乃至方圓幾里地，也不過只有地主家傻兒子娶媳婦，才有這樣的規格。
整個院子都是紅彤彤的，各種燈籠剪紙佈滿了所有能貼能掛的地方，到處都是一個“喜”字。這些人喝著小酒，在酒桌上猜著拳，到處都是熏熏的空氣。這樣的宴席可難得一見，所有人吃的盡興，喝的盡興，似乎是要把多年裡被收的地租全吃回來。
夜色漸漸降臨，遠處山頭上最後一點微光也即將散盡。呂燕心疼兒子，早早讓兒子回去休息。她掛著笑，拍拍兒子的肩膀:“去吧，你媳婦等著你呢。”
那傻兒子懵懵懂懂去了婚房，床上端端正正坐著一身紅衣的新娘……
第二天一早。呂燕等著兒子兒媳問好，卻只見兒子一人過來，呂燕心感不妙:“咋了？你媳婦呢？”
“不知道”兒子傻傻的，後面又接了一句“她……她跳河了。”
“什麼時候跳的！”呂燕瞪大眼睛，盯著兒子。
“昨晚。”兒子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呂燕的心情。
呂燕嘆了口氣:“你怎麼不攔著她？”
“不知道。”兒子這麼說著，便想起那新娘的繡花鞋，和房間裡半開的窗。
呂燕坐下來，又嘆了一口氣。
……
至於新娘有沒有跳河，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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